一顿饭吃的木清绝心惊肉跳,全怪那个嘴不把门的王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着徐颜和未成年的川儿的面,总是把话题往栖霞山那夜扯,害得她绞尽脑汁转移来堵他的嘴,几次三番下来,费脑到额头都挂了细密的汗。
她本来打算饭后找徐颜叙旧拉近关系的,可被王爷逼得都无暇顾及,好不容易饭毕,三言两语别了徐颜,气鼓鼓就往闺房去,早已没了先前迫切想要礼物的架势。
司默跟在她身后也进了卧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知道她在生气,还上赶着问她,“你怎么生气了?”
“我没有。”
“吃饭时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生了这么大气?”
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饭的时候好好的了?
清绝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但本着‘有不满就要挑明’的个人宗旨,她虽然生气,还是深呼吸后心平气和的向司默说:“你干嘛老提那天夜里的事呢?”
司默的嘴角带着些许微妙的笑意,明知故问道:“哪天夜里的事?”
“就...就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明明是两个人的经历,怎么反显得她记忆尤深念念不忘呢?
清绝向他眼神示意那夜是哪一夜,可得到的却是他一脸懵懂不知所指的回应,索性直截了当说道:“就栖霞山看烟花时,明明发生的事情未成年不宜,你怎么能当着川儿的面提起呢,你都不觉得..”她想了半天措辞,才把心中要冲动说出的害臊改成了不合适,“你都不觉得不合适吗?”
还在装失忆的司默却绕过她的质疑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故意的!
木清绝再怎么后知后觉,此刻也明白过来了王爷的故意戏弄,这种严肃讨论的氛围下他却一点都不正经,态度让清绝眉头一皱,愤愤心想,怎么老处于劣势,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于是下一秒,带着要扳回一局的幼稚决心,清绝目光定格在他的嘴巴上,快速上前啾了他一口,这才回他:“这样的事。”
出乎意料的‘反将一军’让司默愣在原地,直着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突然撩拨他、给他心里撒火种的人。
清绝神情嘚瑟,连笑容里都是‘我看你还要怎么装’的洋洋自喜,心满意足于他的反应,高调轻‘哼’一声后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抓住。
不知什么时候起,司默迷上了她害羞炸毛的样子,所以常以此为目的逗她,今夜也是,她在饭桌上着急堵他话时的慌张和拘谨招惹的他不仅不看眼色还不懂适可而止,一而再再而三的存心戏弄,直到她生气。
司默知道自己过头了,他想在私下时和好,可一见到对方气鼓鼓又一直压制的样子,心里竟然滋生出想将她气哭的心思,这坏属性让他毫不怜香惜玉,对方明明都很生气了,他不哄,还在炸毛的界点狂加柴禾调戏,逼她想起令她害羞的画面,然后让他有机可乘。
当然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胆肥的不止他一个。
突如其来的吻,和之后她面上十足的得意挑衅,都在向他传递——你才是被调戏的那一个。
她到底技高一筹,只是微乎的一个吻,就轻而易举在他心里纵了火,烧的他口干舌燥,一把拽住了要走的人,他的解药。
玩火自焚,他得告诉她这个道理。
司默迅速拉过来清绝,将她牢牢箍在怀里,她越挣扎就越箍的紧,他的脸凑得极近,近到鼻尖轻触着鼻尖,呼吸急促传出的热气扫过皮肤,连绒毛都清晰可见。
清绝不知所措的脑袋向左偏,他就跟到左,向右偏他就跟到右,丝毫不给她远离的机会,直勾勾的眼神从上到下终定在她的红唇上,拇指按上她唇,惊得清绝缩了一下。
“夫人,”他的声音都带着燥热,“夫人,我们..”
我们睡觉吧。
司默此刻太想更进一步了,他搂着佳人,早将先前下定的‘要跟着她的节奏,要尊重她,若是她不喜欢,有丁点的不愿意,就要压抑住自己,绝不能硬来’的决心抛到九霄云外,他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头一次知道想欢愉的本性这么难忍,他压不住欲望,只好一遍又一遍诱她,“夫人,我们...”
想睡觉的本意只说到一半,一句‘小姐’的呼声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像一个炸弹,在他们干燥的周围爆开,炸的司默闭眼皱眉,连嘴角都抽了一下。
就在清绝差点被他撩拨的稀里糊涂就范时,音叶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让她主见全无的火,瞬间找回了理智,她在司默的怀里挣扎:“殿下,音叶在叫我。”
司默脸色很难看,烦闷的情绪明显,心里憋着火抱怨偏偏此时出现的音叶,却没放开清绝。
“小姐。”音叶没听到回应,只好又叫了一声。
“殿下,音叶再叫我,”
他很烦,气冲冲说了句,“我听到了。”
“那,”清绝的手抓上他胳膊,示意他松开,司默欲求不满又无可奈何的一叹气,松开她后匆匆去了浴房暗室,泻火。
她把门打开,看到音叶手拿着个礼盒,“怎么了?”
“小姐,许副尉回来了,带了绍星公主送来的糕点,还说公主给小姐备了过节的礼物,请小姐明日入宫。”
“许副尉回来了?”许攸自从得了保障臣使安全的任务,清绝都快半个月没见他了,被音叶这样一提,忽想起花朝节宫宴时绍星的话语和表情,“奇怪了,宴客楼不是在宫外吗,许副尉怎么能碰上公主呢?”
按照许攸的性子,他作为平阳王的死侍,除了做王爷吩咐的事情会外出之外,平日里都是跟在王爷身边寸步不离的,他又是十分尽忠职守公私分明的人,办完手头之事后肯定会马不停蹄赶回王爷身边保障王爷安全,不可能私自进宫,就算是因故进宫了,也断然不会跑去绍星的地盘。
这两个人能凑在一起,还拿来带给她的糕点,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木清绝八卦的雷达开始运作,他们关系进展太快了,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明天去了宫里,得好好摸一摸情况。
她把糕点打开,分出来一部分留给徐颜和川儿,一部分留给音叶和其他小侍女,再从剩下的里面拿出一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已经当了几个月的古人,大大小小吃了好多种糕点,可在这方面仍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个糕点一入口,美味的快让她飘起来。
“殿下快尝尝!”她是有好吃的食物不独享的人,所以下意识转向书房想给王爷吃一块,却没看到司默的影子。
还在浴室啊。
她想起王爷急躁怒目脸色很差的去了浴室,明显生了大气,这半天都不出来,该不会气倒在热水里了吧?
木清绝不着调的脑洞又开始放飞,一番脑补后急忙跑去浴室,她站在浴室的暗门边,小心翼翼喊道:“殿下?”
却无人回应。
她又接着叫了几声,仍是无一回应。
木清绝脑子里停不下来脑补,脑补让她过分担心,便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哪知暗门突然打开,把心无旁骛的清绝陷了进去,头正好抵在王爷裸露的胸膛上。
司默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半开着衣衫,裸露出的胸膛上还往下滑着水滴,他看了一眼瞬间从他身上弹开后就一直不正眼瞧他的人,问道:“干什么?”
清绝斜对着王爷,眼睛迅速瞄了他一眼又害羞收回,看着正前方的屏风,把手上的点心递到他面前:“殿下要不要吃一口啊?”
“....”
司默既没接她的点心也没回答她的话,两手扣着他的衣服从她身边绕开,清绝见他不理,便跟在他的身后,仍然追着问:“公主送来的点心,可好吃了,殿下尝一口吧?”
她越是这么问司默的心情就越糟,明明是她起的头,诱起他的火却又不管他,还这么事不关己的淡定,她是想看他的笑话吧?
“不吃。”
“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是。”简短的回答干净利落。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生气了,可清绝不解的是,好端端的,他又为什么生气了?“谁惹殿下了?”
这问句让司默一噎,“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这么问?!”
清绝是真的不知道他生气的点,但司默的语气让她不敢说实话,总觉得她的回答会让他火气更大,她轻咬着嘴唇,眼珠子四下一转,想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既绕过答案又活跃氛围,思来想去后,她说,“这点心真的,极品,殿下不尝尝?”
....
她到第二天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好意的那句话会让王爷更加生气,甚至让他气得不轻,伸手夺过她拿的吃食就往地上一摔,而后一句话也不说自顾去睡,只留着傻愣的自己呆在原地。
这炸点真的让她费解,以至于思考至半夜,第二天起床比平时还晚,差点错过进宫的时辰。
她一人手忙脚乱匆匆穿衣打扮,连叫几声贴身的侍婢都无回应,打开门一看,平日里站在两侧等着她醒帮她梳洗收拾房间的小婢女此时连人影都没见,周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走动。
这不似往日的反常让清绝很疑惑,口中叫着音叶的名字边走边四下寻找,才撞上迎面来的音叶和小玉,“你们去哪了?”
“去刘管家那里领规了。”
“领规?领什么规?”
“殿下新出了规矩,教我们今日起,夜里不得靠近卧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