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准备就绪,一个手下拿旗一挥,大喊一声开始,周围立马响起加油呼声。
刚开始两人并驾齐驱,不多时差距便越拉越大,眼看着输赢成定局。清绝看准时机,瞄准前方风傲的坐骑,猛飞出一镖,不偏不倚正中马臀,风傲的坐骑吃痛猛地狂暴起来,将认真射击的人狠摔下马。
趁着这混乱,清绝加速,率先跑到了终点。
返程时路过风傲身边,她忍住不去看地上的人,目不斜视直直向前骑去,握着缰绳的手紧张的发抖,面上却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
风傲火气正甚,伸手将路过的清绝拉下马,一手死死箍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抽出剑架在清绝脖子上,逼迫她四目相对,一脸盛怒道:“你竟然使诈!”
清绝心里怕的要死,但面上还装的坚强:“兵不厌诈,这有什么稀奇的。”
箍住她的手越发用力,脖上的剑刃仿佛要嵌进肉里,她没有退路,心一横,反倒将胸膛挺得更高,挑衅似的抬着头,迎着他的目光。
风傲被她气的不轻,正欲发作时,背后突然响起离卫的声音:“好!好一个兵不厌诈!”
“大哥,她使诈才赢的!不能算,再来一局。”
“又没规定不能使诈,再说了,扎到马屁股上是我一时失误没瞄准,我又没打包票自己百发百中,怎么能算使诈?这是事故,最多只能算事故!”
风傲冷笑一声,反驳道:“我就说你怎么开始前看着我的马奸笑,原来早就打算好了,居心不良还敢狡辩!”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离卫好不容易才插进话,他安抚了正在气头的风傲,又对清绝说道:“这次算你赢,我也看到了,除了马身上的那一镖,其他都正中红心,你没有说谎,只要勤加训练,这个本领确实可以上阵杀敌,你这个人,我风栖寨要了!”说罢,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你马术不精,也不会使箭,又是个女子,安逸惯了也没有武功,留下是可以,但你得同新手一样进行训练,合格了才算我寨中人。”
清绝一听能留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忙点头答应离卫的话:“谢谢大王,只要能让我留下,我一定好好训练,做个新手中的佼佼者!”
殊不知,她作为一个匪的合格之路,有太多的艰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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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傲一边清洗爱马飞豹的鬃毛,一边愤愤不平的训斥:“你看看你,跟着我这么久,身上中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今天这么暴躁?屁股上挨了一镖就把我甩下来,让那丫头钻了空子取胜,我平日对你不薄,吃喝拉撒把你照顾的那么周到,你就这么报答我?明天不用吃饭了,饿两顿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却又转到马身后,仔细处理了马屁股上的伤口,嘴上却依旧对着飞豹不依不饶:“大哥视为其命的追风都被马夫统一管理,你却能享受风栖寨三把手亲自照料,伤了主人,主人还给你亲力亲为的洗澡,你说说你是不是马生无憾了?这次的账我记在那丫头身上,下次见到她,你要显出你的马脾气,让她知道你不好惹,听见没有?”
马儿仿佛有灵性似的,底气十足的嘶鸣一声,给了风傲一个回应,风傲大喜,拍了拍马背,赞叹道:“不愧是我的飞豹,够聪明。”
离卫找到风傲时,正巧看到这一幕,于是忍不住笑他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和马说个半天,马能让你消气?”
“大哥,你明知道那丫头耍赖才赢的,你为什么还向着她,判她获胜?”
他二人就着月色坐在马厩旁,离卫才解释道:“论射击准确度她确实和你不相上下,但马术没有你强,所以落了后风,除去这个原因,清绝算是打了个平手,能和你打个平手的,已经能算她赢了,虽然耍了点小手段,但正如她所说兵不厌诈,有点小聪明不见得是坏事,你跟着我自小就练习骑射之术,但她不一样,姑娘家学骑马都是浅尝辄止,你马术好,她小聪明多,这不是互相公平了吗?”
“再者,营地里两个厨师都没了的时候,不正是人家下厨才救了这百八十号快饿死人嘛,这会替补的厨师来了,我们这样打发走一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人,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了?我们虽然是匪,但也是讲道理有恩就报的匪,让她留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风傲听罢恍然大悟,离卫根本就没想过让她走:“大哥既然早就决定要留下那丫头了,为什么还让我和她比试?”
“你也知道,入寨的人都是要经过考验的,没点真材实料的本事,怎么能服众?你和她小小比试一场,既能堵住大家的话头,又能让清绝名正言顺的留下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买卖吗?”
风傲一听,大为不满,便气鼓鼓质问离卫:“大哥竟然拿我当棋子使?!那丫头哪好了?为了让她留下来连我都利用上了!大哥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她了?”
离卫此时正往嘴里灌了酒,听到风傲的反问,差点没喷出来:“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拿你当棋子使了?”
说罢站起来就朝大帐走,风傲紧跟在后不依不饶:“大哥你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真喜欢那丫头?”
“平白无故的我喜欢她干什么?”
“你语气怎么这么虚,真被我说中了?”
“我那是喝酒呛到了嗓子....”
“大哥,你可不能朝三暮四啊,二寨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这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小心杀到这儿来...”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不多久,马厩便重新归于平静.
没了往日的紧张,清绝久违的睡了个踏实觉,早起精神也比往常好,她哼着曲欢快的跑去找小豆子,想将赢的事情告诉小豆子,顺便问问新手训练的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路上正好碰到要去喂马的小豆子,于是清绝边帮他分担活,边向他说道:“你知道吗,昨天的比赛我赢了,大王同意让我留下来了!”
一提起昨天的比赛,小豆子便忧心道:“清绝姐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伤三寨主的马呢,你和三寨主本来就有过节,又伤了他的宝贝马,这过节越积越深,日后留在寨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恐怕日子不好过。”
清绝当时只顾着想尽办法赢比赛,完全没考虑之后的事情,听得小豆子这么一说,心里也担心起来,惹谁不好,偏偏惹了个掌权者,偏偏这个掌权者又心眼极小,以后的日子,恐怕真是不好过。
看来,得找时机好好的同他和解。
“我要是留下来了,以后的时间多,我会好好的风傲相处,冤家宜解不宜结,这道理他肯定也懂,你别担心,不过大王说,我要留下来就必须过个什么训练,合格了才可以算风栖寨的人,小豆子你说说,我能不能过这个最终试炼?”
小豆子胸有成竹回复道:“清绝姐别担心,入门训练都是些基础,除了累点,没什么难的,而且我听大寨主说,为了让你和那些新加进来的人能力相当,他还有意给你找了个本事高超的师父,跟着这个师父,怎么着都能过了试验,成为合格的一份子。”
清绝听完顿时有了信心:“那些基础训练都是什么?”
“体能之类的,习武,射箭,马术这种,最后再比试比试,基本就完了。我因为身体弱练不成武,所以只有看着别人练的份,清绝姐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练武是什么体验,让我过过耳瘾。”
清绝一口答应,听了小豆子给的情报,心里有了谱,安心了不少。
她学着小豆子的模样,将草料喂给马匹。从头到尾一匹匹喂下来,才发现风傲的坐骑被单独隔开,关在马厩里。
清绝为了赢比赛有意伤了马,心里本就过意不去,这时又看到平日里自由来去的飞豹孤零零被拴着,屁股上伤口清晰可见,心里便更加过意不去,于是她挑了一大捆卖相好的草料,主动去喂飞豹,她将草料递到飞豹嘴边,对着马说道:“不好意思,误伤了你,我也是逼不得已,你看,我给你拿了最好的吃的,以后我亲自喂你,直到你伤口养好为止,快吃吧。”
哪知飞豹马很有马脾气,一声长啸过后马头一转,完全不理会草料,清绝再一次递到马嘴边,结果马儿将草料咬着扔到了地上,末了还转了个90°,将身体对着清绝。
看的清绝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来。
真是个小心眼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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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拜师当天,清绝一大早便去指定地点等传说中的师父,一会整了整衣襟,一会又拍了拍裤子,俨然一副严肃周密的模样。
“喂!”
身后响起招呼声,清绝兴冲冲转身问好,话还没出口,笑容便僵在脸上。
来的竟然是风傲?!
面对面的二人几乎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小豆子说,大王专门给我找了个本事了得的师父,脾气又好功夫又高,跟着他准能学出个名堂来,”她上下打量风傲一遍,不可思议的再次问道:“这个好脾气的师父,就是你?”
风傲也是一脸震惊:“大哥说新入门的人里,他给我找了个又聪明又有天赋的徒弟,嘱咐我用心教,十有八九会出个高徒,这个高徒,指的是你?”
突然间很有默契的二人又异口同声补刀道:“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