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在那样凶狠的目光的注视下，仍然笑着，她笑得嚣张又得意，让看得人很想揍她。
“而你和你那愚蠢的女儿却相信了，十几年来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我面前上蹿下跳地演戏，就为了我施舍给你们那点钱财，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好笑了！”
舞姨娘眼角的肌肉不住抖动，那眼神恨不得撕碎了悠然。
“你们母女真是可怜哪，一个靠着我的施舍过活，一个靠着我娘亲维持宠爱。我娘亲都走了那么多年，可在我爹爹心里，你仍然比不上她，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你恨她，可是为了爹爹的宠爱，你却不得不模仿她，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你一直认为是我娘亲害的你流产，害死了你的儿子，其实是你没有保护好你儿子，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的错却让我娘亲你背黑锅。你甚至为你儿子报仇害死了我娘亲！”
舞姨娘的瞳孔猛然一缩。
“你明知我娘亲身子弱，又多愁善感，尤其是生完我之后，情况更加严重。你却故意挺着大肚子去照顾她，还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炫耀爹爹宠爱你，刺激我娘亲，所以我娘亲的病才会每况愈下，一直都不见好转。”
舞姨娘惊恐地站起来。
怎么可能，当初她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悠然怎么会知道？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悠然冷冷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娘亲给我托梦了，她让我给她报仇呢！”
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看得人浑身发冷，脚底发寒。
舞姨娘害怕地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
悠然咯咯咯地笑起来，“我想做什么？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啊？”她脸色一转，傲然道，“我马上就要成为郡王妃了，而你的女儿，一个小妇生的庶女，她的前途完全掌握在我手里，我要捏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放心，我不会杀了她，我会慢慢地折磨她，就像你曾经折磨我娘亲一样。而你，”她嫌弃地看着舞姨娘，“你已经人老珠黄，我会让爹爹把你一辈子囚禁在这里！”
“你永远都斗不过我娘亲！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便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宫灯轻轻碰了碰悠然，舞姨娘处在极端的愤怒和恐惧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头的声响。
宫灯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芸香的视角。
悠然向前走了一步，腰间一把雪亮的匕首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悠然低低笑着道：“你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她居然想杀了她！
生死关头，舞姨娘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把悠然撞倒在地，一把夺过了匕首，就朝着悠然胸口刺下去。
宫灯大叫，“小姐小心，芸香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小姐！”
芸香，“……”明明是你拉着我好吗？
“舞姨娘，你疯了！”悠然双手握住她拿刀的手腕，“你干什么？我好心来看你，你居然想杀了我！枉我娘亲对你那么好，一直拿你当亲妹妹对待！”
舞姨娘面目狰狞，“什么亲妹妹？齐若兰那个小贱人，无耻放荡，在别人家的宴会上就敢勾引侯爷！整天装柔弱让侯爷心疼她，我呸，她对我好什么？侯爷稍稍对我好一点，她就又是流泪又是心口疼，哪家的正房像她一样善妒？身子不好就不要嫁人，生个孩子都能去半天命，侯爷娶她有什么用？”
悠然哭了起来，“那你也不该害死她！”
舞姨娘手上一边用劲儿，嘴里一边愤然道：“是她自己想不开，钻牛角尖，她不能侍奉侯爷，还不让妾室去吗？她死了活该！”
舞姨娘沉浸在仇恨中，完全没注意到宫灯和芸香的不对劲儿之处。
便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永宁侯一脸怒色地冲进来，一脚踹在舞姨娘肩上，舞姨娘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悠然大哭起来，“爹，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悠然别怕，爹爹来了，爹爹会保护你的。”永宁侯拥着悠然，轻轻拍打她的后面，“没事了，没事了，悠然不怕。”
悠然继续哭，“爹爹，原来我娘是舞姨娘害死的！”
永宁侯眼神一寒，刚刚他都听到了。
他眼神冰冷地看向艰难爬起来的舞姨娘，像看着一件让他非常厌恶的物件。
“原来你挺着大肚子照顾若兰，是故意刺激她，你真是心如蛇蝎！这么多年，我都看错你了！”
被揭开真面目的舞姨娘不再装，她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声音嘶哑道：“齐若兰才是心如蛇蝎，她害死了我儿子，我找她报仇有什么不对？哼，再说了，是她自己想不开，是她自己找死！”
她像个疯子。
永宁侯忍无可忍，一巴掌甩过去，舞姨娘站不稳，又一次摔倒在地。
“若兰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害你的孩子？再说了，她多年未有身孕，你若生下孩子正好可堵了众人的嘴，她为什么要害你的孩子？她是正室，是嫡母，自己没有嫡子，把孩子抱过来养就是，为什么要害他？”
舞姨娘怔怔的，张大了嘴巴，好像想通了什么，又难以接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疯癫地大笑起来。
永宁侯厌恶、痛恨，冷冷吩咐贴身小厮青松青柏，“把舞姨娘关进柴房。”
青松青柏领了命，拖着舞姨娘走了。
“惊吓过度”的悠然被宫灯扶着回了悠碧院，还请了大夫来看了一回，开了点安神药。
很快，侯府上下全都知道了舞姨娘害死齐若兰，如今又要杀死悠然的事。
深夜，柴房门口还守着一个婆子，司妍然身边的大丫鬟抚琴快步走上前去，塞给婆子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就一会儿，只是说说话……行个方便。”
婆子颠了颠钱袋的分量，点了点头，“你们快点啊。”
“一定一定，很快的。”
婆子走到角门处，隐在黑暗中的司妍然这时才急切地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