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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外出巡视

随着百里婧宸的身子好转,重新上朝,这外出巡视的事情,顾年再也没有提过,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疑惑,怎么顾年这一次这么容易就回心转意了?不过,又有人猜,许是当日百里婧宸气晕了过去,顾年内心歉疚,所以再也不提外出巡视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顾年自己都不提了,其他人也不会去提。

时间匆匆,随着冬季逼近,一觉醒来,西晋已经是银装素裹。在这大雪中过了新年,百里婧宸也迎来了自己的十八岁生辰。身为西晋女帝,十八岁生辰无疑是件大事,而百里婧宸的庆祝方式是将年休延长了半个月。不过,对于百里婧宸的旨意,顾年倒是没有反驳,百里婧宸已经十八岁了,他要是还如从前那般,一有不对就动辄劝说阻拦的,反而显得他过于严苛了。

因此,在得知百里婧宸的旨意之后,顾年索性也偷了个懒,左右新年刚过,府里上下也热闹着,顾年吩咐下去,让下人们自行安排休息,自己则是起床洗漱过后便去了书房,开始研究起玲珑棋局。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管家答应着然后前去开门,心里也有些奇怪,今儿才年初一,怎么就有人上门了?打开大门,一道身影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临渊呢?临渊在哪儿?算了,孤自己去找吧。”说完,那身影熟门熟路的就向着院子走去,一路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管家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后头江公公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王管家,新年好。”

“新、新年好。”管家终于回过神来,冲着江公公行礼:“江公公怎么来了?那个不是……”

“王管家,咱家想讨杯热茶喝,可否?”

“这是自然,自然。江公公里面请。”王管家明白过来,点点头,不再多问。

另一边,那身影已经来到了书房外头,瞧着书房的门关着,便伸手敲了敲门,随后将门推开。顾年只当是管家来送吃的,头也没抬吩咐了一句:“王叔,把东西放下就好了,过会儿我会记着吃的。”

“临渊。”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年抬起头望去,看清来人之后,猛然站了起来,绕过书桌来到了那人身前,抬手作揖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快起来快起来。”百里婧宸主动伸出手扶起顾年,一边摘下身上斗篷的帽子,笑意盈盈的望着顾年:“临渊,你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干什么呢?”

“回陛下的话,微臣正在研究玲珑棋局。”顾年如实回答了一句,紧接着反问道:“陛下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这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研究玲珑棋局,多闷啊。”百里婧宸笑着回答,凑上前去:“孤今天来,是想带你去个好地方的。”

好地方?顾年皱了皱眉,想都没有多想,开口便是拒绝:“多谢陛下的美意,只是微臣……”

“孤带你外出巡视怎么样?”似乎已经猜到了顾年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百里婧宸立刻开口打断了顾年的话。

“外出巡视?”这下子轮到顾年错愕不已了。

百里婧宸点了点头,似乎对顾年的表情很是惊喜的样子:“怎么样?临渊,孤的这个提议,你是不是很激动啊?孤早就和你说过了,孤并不是不同意你外出巡视。只是那时你提出要外出巡视,正好是天寒地冻的,你一去要两三个月,肯定多有不便。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天气还是寒冷,可再过几天便要开春了。这个时候又正好是年休,我们也不赶时间,可以慢慢来。这个时候外出巡视,还能看到开春的风景,多好啊。”

顾年沉默不语,不可否认的是,他被百里婧宸说的心动了。这段时间来他没有再提外出巡视的事情,就是怕百里婧宸再次反对。可现在,百里婧宸主动提起了,他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汝南颍川的事情,他早就暗中派人盯着了,就差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前去。现在这个机会来了,顾年差点就立刻点头答应了,不过很快的,顾年就反应过来百里婧宸话里的意思,反问了一句:“陛下的意思是,陛下也要外出巡视?”

“是啊是啊,孤还从来没有外出巡视过呢,一定很好玩。”百里婧宸兴高采烈的回答,可后来又发现这个回答好像并不是很妥帖,又马上改口:“孤想亲自外出巡视,主要也是想近距离的看看百姓们的生活。毕竟,天下百姓都是孤的子民嘛。”

顾年冷漠的看着百里婧宸,很显然,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并不能让顾年信服。百里婧宸要是真有这个觉悟,顾年连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压下心里的思绪,顾年开口劝说了起来:“陛下,这外出巡视势必舟车劳顿,说不定还要风餐露宿。陛下龙体痊愈没多久,正是应该好好休养,此时外出巡视,对龙体休养不利。微臣知晓陛下心系百姓,微臣愿意代替陛下,好好慰问灾区百姓,必定教百姓们知晓陛下的心意。”

论装腔作势这件事,百里婧宸显然不是顾年的对手。顾年是那种明明心里是一丁半点都不相信,可嘴上还是能说出个天花乱坠的人来。就比如现在,顾年明知道百里婧宸就是想借着这外出巡视的理由出宫去玩,可是面上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还顺着百里婧宸的话去说。这样一来,反倒让百里婧宸想不出反驳的借口。

百里婧宸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转身在桌旁坐下来开始耍赖:“孤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反正,临渊要是想外出巡视,就必须带上孤。要不然的话,孤就不准临渊外出巡视。”

“陛下。”

“临渊。”百里婧宸转过身来,一把拉住了顾年的衣袖,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说道:“临渊,你也知道,孤从小就呆在皇宫里,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你这丞相府里。你都不知道,孤是真的很想出去看看。

孤还记得,司马太傅曾经说过,为君者,要忧百姓所忧。可你看,孤这一直在宫里,什么关于百姓的事情都是听朝臣说的,孤自己都不知道,孤如何能做好西晋的君呢?临渊,你就带上孤吧,孤保证,绝对不给你添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嘛?”

顾年低下头望着百里婧宸,本想训斥一声,说百里婧宸这番举动不合礼数。可低下头看着百里婧宸的眼睛,这训斥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百里婧宸说的对,她一直养尊处优的呆在皇宫里,外头的生活再怎么困苦,对于百里婧宸来说都不过是折子上书写的几个字罢了。或许,想要百里婧宸真正的成熟起来,这外出巡视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思虑半天,顾年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百里婧宸:“陛下既然如此说,那微臣也无话可说。微臣这就派人去收拾东西,不知陛下何时准备出发?”

“就现在啊。”百里婧宸见着顾年答应了,立刻站了起来,之前脸上的可怜兮兮一扫而尽,目露兴奋:“临渊,我们现在就出发。你带几件衣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陛下。”看着百里婧宸如此快的变脸速度,顾年有一种自己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就出发?陛下,这样是不是太匆忙了些?而且,陛下外出巡视可不是什么小事,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诶,不用这么麻烦。”百里婧宸挥了挥手:“孤已经安排好了宫里的事情,江公公也给孤准备好了东西。你放心,这一路上,孤有江公公还有临渊你就够了啊。再说了,孤好不容易能够外出巡视,才不要大张旗鼓的,要是那些讨厌鬼不同意怎么办?”

讨厌鬼是百里婧宸对郑家、吴家和孙家人的称呼,顾年曾经纠正过百里婧宸好几次,不准百里婧宸这么称呼他们。可是百里婧宸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这反而衬了他们之间的暗语。

“好了好了,别犹豫了,在犹豫下去,天都晚了。司马太傅说过了,今日事今日毕。说好了今天外出巡视,那我们今天就一定要出门。”说风就是雨这句话,用来形容百里婧宸最是合适不过。百里婧宸已经做出了决定,别人轻易还真无法改变。

于是,百里婧宸起身,拉着顾年就往外头走。顾年一个愣神,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上,百里婧宸坐在一旁,充分表达出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的,满脸兴奋。而江公公坐在一旁,则是忙着给百里婧宸递水递吃的。

顾年垂下眼眸,暗自发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被百里婧宸牵着鼻子走。不过也好,在所有人都疏于防范的时候,他才能查到更多的东西,然后一举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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