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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顺心为道

每逢月初、月中、月末,落云书院都会有一场宣讲会,由书院几个掌教轮流宣讲。

对外院弟子来说,这是难得可以聆听掌教教诲的机会,每到那一日,寅时左右,就会有人爬上云梦山道场,不到卯时,道场上便坐满了人。

林霄久回到落云书院第二天,便赶上了这场盛会。

落云书院的院服是一套白色带黑边的道袍,绸缎制成,纯白的腰封上绣以锦云,卯时一到,在晨光笼罩的道场上,一众少年人穿着统一的白袍袖带,场面甚是震撼。

这样的画面,让林霄久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无论是在怎样的时代,看到朝气蓬勃的少年人,总是会让人心生喜悦,他们的存在,就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不知在何种时候,林霄久已经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这是这群少年人的时代,也是她的时代!

在胡思乱想之时,掌教已经来到了道场,仰望着宣讲石上的人,喧闹的少年人一下就安静下来。

今日轮讲的是剑道院掌教萧文,一身玄色道袍在身,腰间挂着一把剑,远远的看不清材质。

萧文生的不赖,从外貌上讲也是清新俊逸,风度翩翩, 奈何他那总是板着脸,书院的学子都有些怕他,比符道院脸上带疤的沈不为人气值更差。

然而他的宣讲还是坐满了人,不可否认的是,在剑道上,不夜城没有人能超过他。

萧文自是不会管学生的小情绪,他走到宣讲台前,将腰间的配剑解下,席地而坐,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开始了宣讲。

出乎意料的是,萧文一开始并没有讲大道理,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距离诸位进入落云书院也有一段时日了,相信诸位对书院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我想问问诸位,你们来书院是为了什么?”

人群中有人低声回道:“自是为了求仙问道。”

“很好,那你可知什么是道,你要问的又是那条道?”

萧文再问,那少年就有点害怕,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什么是道,但是我……我想求长生,我想活的长长久久的,不想那么快死掉。”

此话一出,道场哄笑一片,似是在嘲笑少年的懦弱。

林霄久坐在一棵大树上,轻易的就看见了那个面红耳赤的少年,没什么印象,大概是外院的。

对于周围人的哄笑声,林霄久不置可否,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求长生并没有什么值得笑的。

只是萧文的问题,让她想到了自己,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到落云书院,求的是个什么道,起初她进入落云书院,是为了了解修行,想要变得更强,那么变得更强之后呢,她又想要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想听听萧掌教会怎么说。

“长生亦是道,你的道便是长生之道,既是认定便继续走下去,无甚可笑。”

萧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止住了道场上的哄笑声,也让那个少年目光坚定下来。

林霄久突然觉得萧文也许没有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

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说过这一句,萧文便开始了宣讲:

“世人皆慕仙,想问道,那到底何为道,如何求道,便是我今日要同在座诸位论的课题。”

“古书有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此之为:大道。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何解?”

萧文抬头看了眼在场的少年人,见场中鸦雀无声,便又自顾说道:

“大道先于天地而生,循环往复,不曾停歇,顾而这天地间一切事物的运行法则,即为大道,而人族效法天地法则,探寻大道,是为问道。”

“万物未生而道已生,万物已灭而道犹在,大道如此深远缥缈,是不是觉得不可触摸,实则不然,道可为万物,亦可为一物,无它,一字曰心。”

“众生芸芸,有人求长生,有人为强权,也有人只想逍遥,你说这不是道吗?不,这些都是道,顺应心意,找到你最想要的,那便是你该修的道……”

“既是顺心即为道,那书院为何又有剑道、符道、琴道等区分呢,道理很简单,有人冷情冷性可顺剑道入无情境,有人懦弱寡言但可通琴音入逍遥道……”

“手中的武器只是助你入道的媒介,一旦入道,万物皆可为兵。”

宣讲结束后,萧文拍拍袖子,将配剑重新系上,向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留下一地沉思的少年人,何为道,而吾之道又何为。

林霄久也不例外,她坐在树干上,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句话“顺应心意,找到你最想要的,那便是你该修的道……”

初来时只想替原主报仇,入书院也只为变强后将那些视她为废物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废物,这是她身为一个强者的骄傲。

但是报仇以后呢,现在林卿卿不敢招惹她,叶子凡失去踪迹,她为何还想要变强,想要修行,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林霄久的脑子里,想起了拼死护住的小护卫,想起了云迟意,司白师傅,想起了还在沉睡的白团子,甚至想到了只有几面之缘,却至今未曾忘却的越泽。

这些人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牵绊,她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那她在这个强者如云,修行者众的世界,修行是为何,自然是为了能够保护在乎的人不被任何人欺凌,自由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了,她汲汲营营,废寝忘食的修行,不就是为了自由自在的活着么?

想通这一关,林霄久的心中豁然开朗,在她冥思的过程中,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在她身边聚集,没入天灵。

入体后,灵气随着周身经脉运转入丹田,凝聚成核,竟隐隐有突破闻道巅峰境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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