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亭并没有用“要她留在医院照顾自己”的理由,阻止向蜜回家。
他知道,无论向蜜有没有失忆,都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可向蜜似乎并没有“抛下救命恩人是忘恩负义”的认知,很愉快地就回去了。大金毛肯定蹲在家门口等她了,她得回去给它开门。
霍西亭望着她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随后他取了药和纱布等,后脚也离开了医院,远远跟着向蜜。
他担心她又会遇上危险。
也恐惧离她太远。
……
霍西亭就住在向蜜隔壁,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便起床了。
因为伤口在后背,他自己无法换药,可天亮后他准备去看向蜜,又不想打扰她叫她帮忙,所以只能早起请人帮忙换药。
可他经过小阳台时,却发现对面的阳台上也站着个人影。
是向蜜!
两间房子的阳台是相对的,在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向蜜面容沉静,手肘半倚在阳台上,不知在想什么,无神的视线却是对着他这边的。
晨间的气温很低,她只披了件外套,蹙着眉的表情很淡,却像蒙着一层雾气,似乎若有所思。
霍西亭怔然。
在某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曾经愁肠百结、多愁善感的向蜜。
但她只站着吹了会儿风,便裹紧外套进去了。
……
霍西亭换了药,准时守在向蜜家门口不远处,等她出门上班。
只不过向蜜今天似乎并不上班,他等了整整一上午,日到午时,她才慢悠悠地开门出来。
她没发现他,可大金毛却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朝他吠了几声,他有些紧张,思忖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向蜜扯了扯大金毛的绳子,“不叫了,我们今天去接叶枫,你乖啊。”
说到叶枫,她的表情是娇羞和期待的,就像怀春的少女。
霍西亭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的男朋友,来了。
……
又是在机场。
上一次是叶枫送向蜜走,这次是向蜜接叶枫来,都被霍西亭看在眼里,煎熬却又无可奈何。
还是那样,他们亲昵地拥抱、说话,分享彼此重逢的喜悦,他却只能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做他们世界的陌路人。
连怨恼和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的向蜜,似乎真的很喜欢叶枫。她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身上,叶枫便微微弯腰,垂身听她娇嗔着说话。
霍西亭想起,以前的向蜜从不会对他这样撒娇。
在外面,她总是和他保持着一臂的礼貌距离,然后微微仰头看他,清澈的眸底带着迷恋。
他也不会像叶枫这样弯腰听她说话,他总是抬着下巴睨她,眼神里带着倨傲,在没人的时候,眸底又满是欲/望。
原来,他早就比不上叶枫了。
向蜜被叶枫牵着手往前走,后面跟着叶枫的人,突然,向蜜停下了脚步。
然后,当着机场这么多人,她踮脚扳过叶枫的脸,一个浅浅的吻便落在了他唇上,叶枫愣住。
周围有善意的笑声,还有起哄的口哨声,向蜜红着脸没好意思继续,把脸窝在叶枫怀里。
霍西亭也看到了,双腿几乎就要冲过去将她夺回来,可他的心,却重得移不开,头痛症也来凑热闹,折磨得他当场脸色煞白。
最后他还是作罢,只双拳攥紧,用力到指甲嵌入掌心。
原来他的头痛症,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等到叶枫带着向蜜彻底离开,霍西亭才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人来人往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