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住顾纤沫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看着她面色涨红，我心里涌现出一丝快感。我巴不得现在就杀了她，可是我不能，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于是我逼迫自己松开手，冷眼看着顾纤沫就势摔倒在地。
顾纤沫伏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脸上却笑的更灿烂了：“阿笙姐姐是想起往事了么？咳，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不出一柱香的时间，皇上定会踏足我华英殿。”
我勾了勾嘴角：“你以为皇上来了，今日你的命就能保住了么？”
“当然不会，皇上来了，我只怕死的更快。如今大战在即，我动摇你就相当于动摇戚家，皇上还指望着你们戚家为他稳固江山呢，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我了！”顾纤沫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可是怎么办？阿笙姐姐，我想死！”
“想死？倒是便宜你了！”我冷哼。
“我知道，阿笙姐姐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可是怎么办？我不想答。”顾纤沫调皮一笑。
我厌恶极了这女人的惺惺作态，不耐烦道：“这可由不得你，我看在大理寺的严刑之下，你可受的住？”
顾纤沫此刻像得了糖的孩子一般，兴奋极了：“所以我早有准备。”
我还未揣摩出顾纤沫是何意思，便看到她嘴角边咳出的鲜血，怪不得她今日要与我说这么多，不留余地，感情她已经做好了寻死的准备。我猛的蹲下捏住她的下颌，问道：“隋贵人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纤沫一边流着血，一边笑着回答：“隋蓁玉？倒是忘了她，谁让她好奇心太重？她自找的。不过也好，我这下可以下去找她了，有个认识的人在前面，倒是没那么孤单了。”
“你想的美，她是要上天堂的，而你只配下地狱。”我不屑的看着她。
“咳，阿笙姐姐，看你可怜，最后给你的忠告，你以为对你好的人不一定就是真的对你好，而你以为对你坏的人也可能是迫不得已。”顾纤沫说完最后这一句话便断了气。
“阿笙！”李殇大声喊着我的名字跨进华英殿。
我转身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瞧不透，也许是从未瞧透过。他果真如顾纤沫所说，他来了！
“主子，华英殿那位，死了。”燕归附在李琰耳边说道。
李琰表情未变，淡然饮着茶，只道了句：“可惜。”
李殇看着戚笙笙像是瞧陌生人一样瞧着他的那幅神情，他就知道，他来晚了。他不敢上前，但他不能不上前，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戚笙笙，戚笙笙也直勾勾的看着他，他心里慌恐极了，他比谁都知道，他太怕失去她了。
我就这样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李殇一步一步的走向我，这感觉太奇怪了，被欺骗的愤怒，被迫得来的安稳，被算计的阴谋，这些都该让我歇斯底里才对，可是都没有，我心里有的，只有平静。
“阿笙。”我听着李殇叫着我的名字。
“正好你来了，那就给她收尸吧。”说完这句，我便转身离开。其实我很想问他：你是不是像顾纤沫说的那样，娶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你是不是……这些年都只是逢场作戏？但我没有，也许只是怕他回答是吧！
“阿笙。”李殇拉住我的左手：“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我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更怕，泥足深陷后，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笑话，一场交易。
我轻轻挣开李殇的手，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宫中礼仪：“皇上的心意，臣妾担不起。天气有些凉，臣妾先行回宫了，皇上自便。”说完也不看李殇反应，径直起身出了华英殿的殿门。
刚出了华英殿，珠玉便开口：“小姐，奴婢拙见，那顾贵人的话，信不得。”
我何尝不知：“珠玉，我也不想信，可我更怕是真的，所以，我也没向他求证不是？”
“可您也没给皇上解释的机会啊？”琳琅插话道。
“琳琅说的没错，您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对吧？否则您也不会对皇上那般态度，其实您是怕失望是吗？”珠玉补充。
我抬头看了眼天空，这高高的宫墙立起，连天空都被划分成了小块儿，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未来几十年的人生都要被困在这红墙之内吗？显然，我不愿意。
“走吧，来都来了，去玉芙殿瞧瞧。”我并不回答珠玉，可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答。
我刚踏进玉芙殿的殿门，翠英便迎了上来：“皇后娘娘万福！”
“起吧，你家小姐身子怎么样了？”我问道。
翠英摇摇头：“身子是愈发的不好了，全靠药吊着命呢！”
“我有话同你们家小姐说，你们就在门口守着吧！”今日我一定要问清楚。说完我便进了隋蓁月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刚进去就听见一阵阵的咳嗽声，照这个咳法，恐怕肺早就咳坏了。
“翠英，给我倒点水。”隋蓁月躺在床上，声音沙哑。
我赶紧从桌上拿起水壶倒了杯水，我用手背挨了挨茶杯，热的，看来翠英确实照顾隋蓁月尽心尽力。我拿着茶杯走到床边，掀开床帘，将水递给她。
“是你？你怎么来了？”隋蓁月抬眼看见是我，一时诧异，她挣扎着靠起身子，接过水润了润嗓子。
我从一旁搬了个板凳到她床边坐了下来，她离上次见面又憔悴了些。我不禁开口：“要不我换个太医给你瞧瞧？”
隋蓁月摇摇头：“你就是换个神医给我也不顶用。咳，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何事？”
比起顾纤沫那弯弯绕绕的话，我还是很欣赏隋蓁月直来直去的性格的。于是我也不拐弯抹角：“你姐姐是少见的几个我欣赏的女子之一，我也是这后宫之主，查清她的死因是我的职责。”
“那日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隋蓁月将茶杯随意的放置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口。
我理了理衣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思来想去，其中有几处疑点想不明白，今日特地来寻你，望告知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