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静静凝了她一会儿，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拉起娉婷，“走，今日的一切，我们做个了断。”
了断？娉婷蹙了眉，狐疑的望向身边男子英挺冷俊的侧脸。
认出是往元明殿的路，娉婷几次想挣脱，却被对方抓得更紧。
莫离似乎铁了心，脚步坚决而有速，一路拖着娉婷，丝毫不容她退缩。
“放手！我不去，你不该带我来这里！”娉婷以为莫离带她来这里是要与君妙菱对峙，其实这样又何苦。
即便不问，娉婷也知道莫离之前在房中所说的是实情，但是这样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来追究之前的责任，又有什么用。
“由不得你。”男子咬牙道，当他刚刚在房中看见娉婷眼中的决绝与毁灭之色，他的心近乎停止了跳动，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表哥？”君妙菱正在婢女的侍奉下盥洗，见到突然出现在门边的男子后停下了动作，满心欢喜，但她微扬的嘴角在看见莫离拉出身后的女子后怔住，开始紧张起来，为什么他们会一起过来？
“你们都下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进来。”莫离对屋里的婢女命令着，双眸却直视君妙菱。
众人依言退下，宽大的屋里只留莫离、娉婷、君妙菱三人。
莫离拉着娉婷走近，在君妙菱面前停住，“菱儿，昨晚的事究竟如何，想必你比谁都清楚，但是不管如何，都是孤冒犯了你，这孤也明白。”
娉婷苦笑，她就知道，莫离既然碰了君妙菱，今后怎会不对她负责，而这也是她真正在意的。
君妙菱一脸激动到要哭的表情，她果然没有赌错。
“我与表哥本就是夫妻，这些话请以后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是菱儿甘愿的。”
握住娉婷的手渐渐收紧，“孤的感情已经承诺给古沁娉婷一人，无法再分给其他任何人。”
此言一出，两名女子同时震惊的看向他，傻了眼。
莫离继续道，“孤本打算你有朝一日觅得命中良人，便替你做主让你改嫁，有皇家替你作后台，相信对方定不会亏待你——”
“不要！我已经不止一次和表哥说过，这辈子我嫁给你就断不会改嫁，再也没有什么良人，我要的只是做你的妻子。”君妙菱几乎是急切的嘶吼出声，整张脸都涨红。
“既然如此，孤就成全你。这位子你大可永远保有，只要你一日不愿主动离开，孤就不会将你赶走。”
“表哥……”君妙菱掩饰不住的窃喜。
“孤能做的仅此而已。这等于是守活寡，你考虑清楚。”是的，莫离承诺的只是名位，再无其他。
看到君妙菱一脸‘你怎能这样对我’的表情，娉婷并没有幸灾乐祸，她想如果自己是君妙菱，从所爱之人的口中得出这样的话也一定伤心欲绝。只是爱情本就是自私的，她有怜悯之心，却无法为她做一点半点，因为她也会心痛。
“往日你君家对孤的恩情，以及你的一片真心，孤无法回报，今日便统统还给你，在此做一个了结。”
莫离说着从腰中抽出佩剑。
“表哥……”
“阿离！”
银色的剑身出鞘，很快没入男人的胸膛，狠狠贯穿了他的身体。男人依旧面不改色转动剑把，复又拔出，飞溅出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染红了其他两人的脸。
莫离的动作很敏捷，又一剑刺下，双眉无波，仿佛被刺的并不是他。
即便是生在武将之家见惯了血腥的君妙菱也差点吓晕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娉婷死死抓着他手上的剑，不让他再乱动伤害自己。
只是她的力道又怎抵得过莫离，男人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再一次举剑刺下，娉婷惊叫出声。
“够了！你不要命了吗，即便偿还，之前的两剑也早已足够。”娉婷哑了声音死死握住莫离持剑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是的，菱儿的情两剑已经还清，这第三剑是我为你给自己的惩罚，我不该伤你如此。”莫离的身子已有些不稳，他倚在娉婷肩上的手明显重了份量。
“娉婷，留下来，不要走，今后我们之间再没有别人。”他温柔中夹杂着痛苦的声音拂过娉婷耳际。
“好，好，我哪里也不走了。”娉婷再也不用多想，这样的他，她如何得离。“你得立刻止血，还能走吗？”
“嗯。”莫离额上已渗出了点点汗水，却笑得安心不已。
临走时，莫离再度瞥了眼脸色惨白的君妙菱，补充道，“菱儿，今日之后，你若做出伤害娉婷一分一毫的事，孤必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名位的承诺顶多无论生死都不会休掉她。但并不代表其他。
话说完，再也不多看君妙菱一眼，娉婷和莫离两人便同时消失在这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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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失血过多，这段日子必须好好调养，否则落下病根就不好了，若没别的事，奴婢这就去煎药了。”卓医女替莫离包扎好伤口，向娉婷汇报着结论。
“你去忙吧。”娉婷轻点了头，在床边坐下，观察莫离的脸色，考虑要不要用自己的血来加速他的愈合。
“我没事，不许你动别的念头帮我疗伤。”莫离看穿她的想法，抓住她的手。
这伤是赎罪，他下了狠手，就是希望以此恩怨两清。断不愿走捷径减轻自己的痛苦。更何况他舍不得娉婷为了救他而再次伤害自己。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这点伤不碍事。”
娉婷点了头，轻轻俯下身子抱紧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他在元明殿说出自己的感情只给一人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