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你这是认真的?”御书房内,皇上笑意盈盈的问着跪在下面的李丞相。
上完早朝李丞相说有事上奏便来了书房,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没想到却是为他的独女求姻缘。
“臣怎敢在皇上面前说些不虚的言论,这自然是认真的。小女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婚嫁的年纪了。求皇上成全。”
“哦?这一般都是男子来求朕赐婚,朕可未见过女子求赐婚的先例呢。”皇上兴致勃勃的问。
此等新鲜事怎能不令人好奇。
“只因对方是个身份尊贵的,所以臣这才斗胆来为小女求取姻缘。”李丞相怎能不知此事有欠妥当,但女儿都已经求自己好几次了,这次怎么说也要为她争取一番。
“哦?身份尊贵?该不会是想入朕的后宫吧?”皇上调侃似的问。
这下可把李丞相吓到了。
“臣不敢,皇上身份如此尊贵,臣怎敢亵渎。”
本来女儿是想嫁王爷的,要是阴差阳错进了后宫,那她还不哭死。
更何况后宫那种地方可去不得,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奢求她给自己带来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她自己过的快乐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哦?那不知你女儿想嫁给哪位公子?”其实皇上心中早已有了猜测。
李沫云眼高于顶,除了当朝王爷,那些世家公子谁也得不到她的好脸色。
“回皇上,是王爷。”李丞相眼睛一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
这虽然有了几分结党营私的意味,但他为了女儿的幸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哦?想嫁给清云,做王妃?”皇上语气惊讶的问。
那表情恰到好处,感觉好不知情一般。
“是。小女爱慕王爷已久,所以臣才斗胆求皇上赐婚。”李丞相一直趴在地上,根本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朕知道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女儿能够得到幸福。但这仅仅是丞相的想法,朕还得问问清云的心意才能决定是否给他俩赐婚。”
“微臣明白,谢皇上。”张丞相感激涕零的五体投拜。
沫儿去王府闹腾了很多次,王爷也没有怪罪的意思,没有比这更能说明王爷心意的了,这事肯定能成。
“嗯,退下吧。”皇上手一挥。
“是,微臣告退。”李丞相低着头,弯着腰退了出去。
“皇上,李丞相那边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一旁皇上的贴身太监莫公公这般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这老狐狸,早就想攀上清云这乘龙快婿。能忍到今日,也算他厉害了。”皇上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那皇上可会给他们赐婚?”莫公公问道。
“这可说不定。朕倒是觉得清云未必喜欢李沫云那丫头。”皇上脸上带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李丞相总以为自己的权势是清云想要的,这可未必。
“皇上的心玲珑剔透,奴才远不能及。”莫公公狗腿的夸赞道。
“这就是你母亲的坟。”郭云不忍直视的撇开视线。
清云走上前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的看到还是难以接受。
如他所知,郭悦没有碑,只有一个小土包似的土坟。而且能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祭拜了,所以上面杂草丛生,基本看不到它本来的面貌了。
母亲生前何等风光,可如今却如此凄惨。
这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母亲,孩儿来看你了。”清云动了动唇,声音嘶哑。
他没有真切的感受过母亲的宠爱,但他知道,若是母亲在世,一定非常疼爱自己。
清云一下子跪在了坟前,双手撑在地上,眼眶发红。
“母亲,孩儿不孝,认贼为母这么些年。母亲放心,孩儿定会替您讨回公道!”清云悲痛的眼中夹杂着杀意。
“清云,你的母亲是何等善良,你可不能乱来。我相信这不是你母亲想要看到的。”郭云怕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忙说道。
清云闻言直起身子,看着土坟。
“你们个个都说母亲善良,可你们就是利用了母亲的善良,维护了你们整个郭家,维护了坐在龙位上的那个孩子,也维护了残忍杀害母亲的罪人!”
郭云没想到他对在位的皇上也有恨意,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清云,皇上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可不能伤害他啊。更何况一切都是你姨娘造下的孽,与他无关。”若是整个国家因为这件事又陷入战乱,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消除罪孽啊!
清云仰天,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眼角有泪珠想落下,但他忍了回去。
“母亲,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疼爱的弟弟。”
母亲惨死,竟然没有人想为她正名。就连亲弟弟,也丝毫没有想要维护她的意思。
他们只认权势,只认功名。
“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郭家几百口人,可不能白白送了命啊!”郭云说着,愧疚的也跪了下来。
“你以为我就不痛心嘛?姐姐待我太好了,我现在脑海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但我要为国家那些无辜的性命负责啊!”郭云顿时老泪纵横。
清云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的对着坟大力的磕了三个头。额头上沾染了泥土,可他的眼睛却亮的厉害。
母亲,孩儿改日带点东西再来好好祭拜您。
“行,你们不给母亲公道,本王自己为母亲讨回来!”清云说完,起身便走。
郭云爬起来好不容易追上了他,死劲扯住他的衣袍。
“清云,清云。”
清云只是拿余光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从前他是自己敬爱的舅舅,可如今心里对他的敬爱也消失殆尽了。
“清云,你可以恨你姨娘,但你哥哥是个贤明的君主,你不能做傻事啊。”当初的确是清云无意皇位,所以先皇才将皇位给了清佟,清云若是去争取,那机会可就大了。
“皇兄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情,那本王定不会碰皇兄一根毫毛。”
郭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兄弟从小和睦,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反目的。
“但若是他知情,且还参与了一些事,那可就别怪本王犯上作乱!”清云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郭云两手空空的站在原地,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