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
晚上，贝贝和战律一起来看她。
贝贝“贴心”地给她带了《宇宙空间全书》，厚的吓人，“你不能参加训练，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多学点知识，这是我的珍藏，你要好好爱惜，别给我弄坏了……”
“呵呵，好……”辛禾嘴角抽搐，心中抗拒，请你拿回去。
战律白了贝贝一眼，看在他9岁的份上没发作。
他给辛禾带来了坏消息，“今天模拟训练结束后，又有四个人退出。”
“啊，为什么？”辛禾问。
战律回答，“成绩不合格。他们大概知道没希望了，就一起退出了。毕竟现在转去别的岗位，还可以节省大家的时间。”
“唔。”辛禾不知该说什么。
三人一起沉默了半晌，1201小组只剩下25人了。
“三个月后，会进行小组对抗赛。”战律又提醒辛禾说，“到时候，如果我们小组剩下的人太少，会被安排和其他人数少的小组合并，那样的话，我们会处于劣势。”
辛禾知道。小组对抗赛是团院对初级生的第一次正式考核，用来观察初级生训练的成果，并给予成绩优异者很高的点数。第二年升到高级生后，点数积累高的人就可以优先有机会参加一些简单的任务。
这样有点数的考核至关重要。如果失败，那他们在起跑线上就输给别人了。
辛禾问战律，“教官呢？没有阻拦？”
战律摇摇头，表情也显示出对小黑做法的不满。
贝贝小声嘀咕了句，“对于成绩差的人，教官才不在乎。”
辛禾也疑惑，小黑一直都放任他们的选择，无论选择坚持还是退出，他都没有干涉丝毫，就像他完全不关心。
她觉得作为组长，有必要和小黑谈一谈了。
“谢谢你提醒我。战律。”辛禾说。
战律脸微红，“我不想输。”
辛禾看着他，他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一双眼睛尤其，总是透露着对胜利的渴望。“我也是。”她微笑着说。
第二天，小黑来探望辛禾的时候，她正在穿训练服。
“你这是干什么？”小黑问她。
辛禾不紧不慢地系扣子，“回去训练啊，我已经好了。”
“医生说要三天后才能参加训练。”
“可是，我们小组又退出了四个人，我实在躺不下去。”
“他们退出和你有什么关系？”
辛禾手愣了下，笑着问小黑，“教官，我是组长啊，如果他们都走了，我这个组长还有什么用？光杆司令？”
小黑脸色变了变，仿佛猜到了她话里的映射。
“你不能为别人负责，你现在该负责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小黑说。
辛禾努力掩饰自己的不满，她越发不能理解小黑，训练的时候，他态度可亲，不像其他教官那样动不动就呵斥训练生，又极其有耐心，让1201小组都感到比其他组的成员庆幸，跟到这样好的教官。
但是对退出的人员来说，小黑做的太不合格了。他没有劝，甚至连句“再坚持一下”的话都没有。他的表现太冷漠，就像在说，“要退出就立刻滚，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辛禾整理好训练服，走到小黑面前，敬了个礼，严肃地说，“教官，我对你的做法有意见。”
小黑表情绷紧。
辛禾说，“我们训练很难，又有危险，难免有人坚持不住，一时冲动想退出。希望教官这个时候能安抚这些人的情绪，阻止他们做这么愚蠢的决定。”
小黑动了动嘴唇，他被挑衅了。他克制住想揍辛禾的冲动，“愚蠢的决定？你现在就很愚蠢。”
辛禾却说，“我只是在尽我组长的职责。”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个合格的组长了？”
“是。”
小黑气急，他有一肚子话想说，却急的说不出来。他涨红了脸，被自己的组长逼到无言以对。
辛禾心中豪情万丈，还有一丝丝内疚。
“辛禾……”
“辛禾！”
小黑刚要说话，却被一个更加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那个声音平静而镇定，但隐有怒意和强势。紧接着，时越出现在了小黑的背后。
“S？”小黑很意外，显然没想到时越会来，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辛禾心里同样一揪，时越看起来异常严肃，尤其一双眼睛，让辛禾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他战场上的死敌。
她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他听到了。辛禾自觉没错，向他打了个敬礼后态度依旧不依不饶。
小黑了解时越，想开口劝他。时越却抬手阻止，小黑看了看他坚持的眼神，放弃了。
时越语气极度不悦，“辛禾，不要挑衅你的教官。如果你想成为驾驶员的话，永远不要挑衅你的教官。还有，你不知道我们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做好你自己。”
他的眼神陌生而遥远，辛禾看不清他隐藏了什么，心被深深刺痛，表情依旧倔强。
“你还觉得你没有做错？”
辛禾狠了狠心，“没有。时越长官，我不明白。难道一时冲动的人不配得到引导，就应该被放弃吗？那到了战场上，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随意放弃自己的队友？”
“他们意志软弱，才会想要退出。这样的人，不配上战场。”
“难道你从来没有软弱过，冲动过，没有想过退出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时越表情坚定。
辛禾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们是一个组的，我怕他们会后悔。”
时越心中有些许动容，比刚刚平静了些，他走近辛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依旧充满责备，“齐恒是机甲团的英雄，是为星联战斗到最后的人。他现在是你的教官，你没有资格质疑他的做法，也没有资格挑衅他。如果你做不到这些……那你就不应该待在这里。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回去训练。”
辛禾脑袋里嗡嗡作响。她从未想过被时越责备。她脸羞得通红，双眼紧盯着地面，“是，时越长官。”
“齐教官，我错了。对不起。”她挺直身体，打了个敬礼。
齐恒也回了个敬礼。
辛禾跑出医务室，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想，小组对抗的时候，她一定要赢，一定要得最高的点数，一定要让齐恒和时越刮目相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