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分会长老叶凡,受到会长大人邀请前来参加会议,你们去通报一声。”叶凡自报姓名,向对方吩咐一声,两名守卫听到此言,都是神色一变。
“请稍等片刻,我等这就进入通传。”一人说完进入后庭前去通传,不多时,副会长朱森陪同另一人出来迎接,见到为首一人,守卫连忙下跪行礼,“见过会长大人。”
见到守卫这般模样,叶凡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叶凡见过会长大人。”
“你就是传闻中的叶凡?”会长大人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一袭金色镶边白色法袍,手拄金色法杖,饶有兴致的看着叶凡。
“正是。”叶凡点头致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会长大人。”
“很好。”会长大人点点头,“我是王国分会会长高卜殇,我代表分会所有法师欢迎叶凡长老的到来。”
“会长大人客气,叶凡年纪轻轻得此殊荣,实在有愧的很。”叶凡与对方客气了两句,被二人一同引入后庭。王都分会是云婪王国的标志性建筑,处理着王国内的法师界各项事务,前厅是办公之地,后庭则是会长与诸多长老的寝居之地。后庭占地极大,这里的居所都是精制的独居小楼,足够十人入住其内,这是王国对每一名分会长老的优待。后庭花园极为秀美,内置人工湖与珍禽异兽,步入其内,犹如置身仙境一般。
“每一位长老都有自己的居所,叶凡长老也有自己的居所,龙山城虽好,也应该在岚霄城有个落脚点才是。”会长高卜殇温言告知。
“这个不急,”叶凡摇摇头,“我只想知道,分会之前答应我的条件是否做到了。”
听到叶凡发问,高卜殇与朱森脸上表情一窒,“叶凡长老知道了?”
“方才我将所有的药品买了一遍,买的我很不高兴。”叶凡直言不讳。
“我们料到了,”高卜殇点点头,“此处请叶凡长老到来,是相商王国法师协会这一年的各种问题,叶凡长老也可以在协会上提出问题,我们一并商议决定。”
“会长大人虽然是会长,却没有阻拦其他长老们提出问题的权力,这个魔法协会很大,里面的人很多,很多事都不能由得我们自己。”朱森在一旁解释。
“既然如此,你们当初又何必答应?”叶凡质问。
“叶凡长老生气了。”高卜殇呵呵一笑,想要缓解尴尬场面。
“叶凡长老不要急,王国分会有一个改善全国的大计划,很多事都需要一个开端。”朱森想要舒缓叶凡的情绪。
“我暂时不想住在这里,什么时候召开会议在通知我吧。”叶凡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及会长与副会长的挽留。
托词,都是托词,叶凡现下真的很生气,也许对方有苦衷,可是,这不是欺骗的理由。
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下,他看了看这里的时间离傍晚已经没有多久了,还是要找一家餐厅用餐才是。
走在王都的大街上,宽阔的街道平整而坚实,虽然时间不早了,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的店铺货栈鳞次栉比,灯火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点燃,过往的行商来回走动,而贵族的马车更是奢华不凡,极为吸引行人的眼球。而年轻的魔法师、骑士、学者,也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他不知道王都里的美食都在何处,只能寻找还算不错的餐馆,一路路过数家餐馆,门口的招牌令他有些迟疑,都是谁家的餐厅云云,叶凡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食物是否好吃,正在犹豫去哪里吃饭时,却被街角处的景象吸引住了脚步。一名少女在给几名穷人治病,穷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是咳嗽就是体如筛糠。
少女使用的是光系治疗术,这种治疗术最是有名,效果最好,最为神奇,被好事者奉为神之力,只要运用的好救死扶伤不在话下,虽然这些人都是小病,奈何魔力却不会有所减少。少女的魔法修炼的还不错,看样子已经是E级的大法师了。治疗了这些人的病症,这些穷人向少女道谢离去。
“你虽然救得了他们的病症,却救不了他们的命。”叶凡见状有感而发。
“为什么?”少女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叶凡,向他询问。
“天很冷,可是他们的衣服很单薄,冻死、饿死只是时间问题。”叶凡道。
“我知道,可是,我能够做到的就是这样治疗,如果他们的死是命运,我能做到的只是在这次救下他们。”少女很认真的回答。
“说得有理。”叶凡点头。
“你好像有心事。”少女看着叶凡,那双眼睛真的很亮,亮的可以看清别人的心。
“我有心事又关你什么事呢?”叶凡反问。
少女闻言展颜一笑,“或许你可以说给我听,也许你说出来会舒服很多呢?”
叶凡手里捏着小树苗,想了想,“我想找一家餐厅吃饭,但是不知道哪一家好吃。”
“跟我走,我知道一家你一定喜欢。”少女很亲切的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往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这里有一家餐厅,虽然有些简陋却是客人不少。少女很熟练的叫了一声,“安保婶,我们快饿死了。”一名妇人从小餐馆里走出,一见到少女面露喜色。
“小姑娘,是你来了。呦,还带了个朋友来?”妇人四十许,寻常打扮,满脸都是寻常人的那种喜悦幸福。
“安保婶,弄些东西吃吧,我们快饿死了。”小姑娘撒娇似的叫嚷着,妇人连忙进入小餐馆弄东西。不多时,饭菜拿出来放在桌上,少女很熟练吃东西,看着那些寻常菜肴,叶凡试着吃起来,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着少女吃的香甜,叶凡再看看那些客人也吃的高兴,也开始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吃饱了?”少女笑盈盈的看着他。
“吃饱了。”叶凡用手抹了嘴。
“那该你付账了。”少女笑道。
“应该的。”叶凡点头,起身其结账,双方相互推送了好一阵,妇人才收下了钱。
“老板娘很尊敬你。”叶凡说。
“当然,因为我是好人啊。”少女颇为自得的昂着头。
闻言叶凡笑了起来,的确,少女是一个好人,也只有好人才能得到这样的礼遇了。“谢谢你帮我介绍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叶凡将小树苗搭在左手臂弯,转身要送她回家。
少女见状跟在他身后,“你的烦心事还没有消除吗?”
“消不消除很重要吗?”叶凡在转过头时,一张脸依旧是带着重重的忧愁。
“可是,带着忧愁又怎么会快乐?”少女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那你快乐吗?”叶凡问她。
“这个……”少女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忧愁是正常的,快乐是短暂的,就像是苦海里偶现的丝丝甜意,正因为难得才珍贵,如果一个人一直活在甜水里,想来苦味才能让他感到新奇吧。”叶凡偶然的解答令少女侧目。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生岂不是太过凄惨了?”少女想到叶凡的话,脸色忧色更重。
“活在这人世,怎么可能随心所欲,为自己,为家人,为他人,需要烦恼的事情太多,嫉妒的酸,满足的甜,痛苦的苦,悲伤的咸,兴奋的辣,不断地影响着我们,就像是腌肉一样。”叶凡讲述。
“还没有吃饱啊?”少女闻言皱眉。
“不是这个,”被少女打岔,叶凡扶额,“我是说,人生要懂得自我解放,那些烦心事侵蚀着我们自己,我们要懂得一件事。”
“什么事?”少女好奇。
“这世间什么事都是扯淡。”叶凡突然爆了句粗口。
听到他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少女脸色有些畏惧,叶凡接口道:“扯淡了,就表示腌不透,我们还是纯洁的我们,不惹尘埃,通透澄明。”
“啊?!”少女一脸迷惑,“所以嘞?”
“所以,人生总是在向着前走,忧愁神马的,都是浮云。”叶凡这番话令对方满脸震撼。
“忧愁神马的,都是浮云。”少女念叨着这两句话,脸上浮现出笑意,“很有意思。”
“你家在哪啊?我们走的方向对吗?”叶凡走了一段,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在那里。”少女指了一个方向,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来到了接近王宫的权贵区,少女走向一座豪华宅邸,想不到,少女这样一位与穷苦之人为伍的人,竟然是身份如此惊人的贵女。在距离宅邸门口十步的地方,叶凡停下了脚步,少女见状不解,“怎么不走了?”
“你敲门吧,我该走了。”叶凡看着她敲开门,自己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在凄冷的街道上,他想着方才结识的少女,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轴了,人生有着无数种可能,活人怎能让尿憋死。想通了心里的鲠堵,他回到旅馆倒头就睡。
次日一早,他来到王都中心广场处,以魔法弄出了一间二层小木楼,并且在门口竖了一根高杆,上面悬着一张布幌,上书:医病不医命,救生不救死。他在小木楼里生了火塘,上面烧着水,桌椅床榻具备,正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医馆。他坐在火塘前拨弄着炭火,却是奋笔疾书自己的医术心得。
中心广场莫名出现了一座小木楼,很快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见到有人这般猖狂,城内守军过来盘查,进入小木楼见到叶凡在书写,那位守军将领横眉立目的上前询问,“你是什么人?”
“我叫叶凡,龙山城之主,王国男爵,魔法协会王都分会长老。”叶凡停下书写,看着对方平静的自报姓名。
那名将领闻言脸色大变,“失礼了,我是王都守卫将军风眠,见到长老大人在这里建立了这座木楼,觉得有些不妥,过来盘查。”
“协会近日有会议召开,我在这里待得无聊,想要帮助城里居民救治伤病,这中心广场很好,人流密集,四通八达,利于居民最快赶至,奈何天寒地冻,这才弄座木楼充当医馆,没想到妨碍到将军大人了。”叶凡依旧盘坐在火塘旁,没有起身,也没有行礼,只是平静应答。
“不敢,长老大人济世救人之胸怀,我等敬佩之至,请长老大人放心,我等这就将长老大人的消息传播出去,相信很快会有很多人前来寻医问诊。”将军风眠带人出了木楼,并且命人传播消息,龙山城之主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不提龙山记的各项商品已经是王都闻名遐迩的奢侈品,单单只凭二人之力屠灭数千佣兵的战绩,足以令法师界为之侧目。
甚至,在权贵圈中流传一个传说,在雪辉城之战中,龙山城当时正在求学,以禁忌之法施展B级超级魔法,封住了地下通道不说,甚至有将魔物污染的人类逆向转化的威能,是以,权贵圈都认为叶凡有不世之能,治疗术几乎可以通神,这样的大人物可是各界瞩目的存在,怎可得罪。
对于寻常居民而言,叶凡就是一个拯救世间的圣人,哪怕龙山记的药品很贵,一样不会影响叶凡的地位,这就是世间民心,甚至,不少修炼治疗术的魔法师,将叶凡视作追求的目标,叶凡已经不是什么小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