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耳边小丫鬟担忧的声音将少女缥缈的思绪唤回。
见少女神态间有所触动,遂放下心来,“小姐,您可把奴婢给吓坏了,自从您大病醒来,就整日整日的虚坐出神,您到底是怎么啦?”
贴身侍婢珞荷在一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叙述着少女大病初愈后如何如何的性情骤变,寡言少语等等。
初春的午后,日头正毒着,池塘里倒映折射出的热气仿佛也能将娇嫩的肌肤灼伤。
“无妨,没什么打紧的。我觉得有些乏了,扶我回去罢。”少女只约莫十二三岁模样,脸上稚气未褪,却能瞧出些不可估摸的气象来。
生的叫一个端妍秀丽,明艳沉稳。
“是。”
丫鬟珞荷闻声便不再多言,上前搀了少女,一行人离了池塘往寝院方向而去。
行至花园处,但见一派万紫千红、新意蓬生的景象,不觉驻足。
各色娇艳花朵争相竞妍,花香沁人。少女忽觉连日以来心中烦闷抑郁一扫而空,不免露出畅意笑靥,刹一回眸仿若叫百花都失了颜色。
“小姐,您总算是笑了。奴婢还担心您一直这么郁郁寡欢的,把身子都给愁坏了,可把奴婢给愁死了,现在可算是好啦。”
面对小丫头不断的叽叽喳喳,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兮丫头还是跟过去一样待人宽厚。这身边的丫头整日里鼓噪的很,这要是在我府里,早就让人拔了她的舌头去。”
一熟悉清越的男子之声由远及近。
来人恣意洒脱,丰神俊秀,通身显赫气派,俨然身份地位不凡。
少女通体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转身来,定定瞧着远处走来的男子。
那俊朗的眉眼,热忱的神情,清越的嗓音,无一不与尘封的记忆重合。
是他!竟然是他?!
“兮儿,你怎么了?怎的瞅着人不应声,还不赶快行礼。”此人言语间无一丝波澜,叫人探不清喜怒,恁的叫人不敢轻视。
此时的少女方才察觉周遭还有旁人,便迅速的敛了心思。亏得自小受过教养嬷嬷严苛地教导,才不至于当场失仪。
怎么是他?!他竟也来了。
“傅兮见过三殿下,见过楼公子。”傅兮柔顺的福了福身,不敢有丝毫懈怠。复又行至一旁,温婉娇柔道:“大哥。”
“嗯。”此人正是傅府嫡长子傅翎。
生的倒是器宇轩昂,只那眉宇间长久消散不去的阴郁之气莫的令人心生不悦。
“行了,不必多礼。傅家乃国之栋梁,我也一向将兮儿妹妹看做自己妹子一般,何须这么见外。”俊朗尊贵的男子温言道。
此人乃是皇三子,雍承渊,宠妃杨氏之子。
立于雍承渊边上,看似温文尔雅、清贵疏离的翩翩佳公子,才是真正让傅兮忌惮之人。
大理寺卿府嫡二公子,楼若离。
“殿下,楼兄,这边请。家父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傅翎见状便将二人引至书房。
临行前经过傅兮身旁,却是对着傅兮身边丫鬟嬷嬷们道:“小姐身子才将好,受不得这般毒的日头,还不将小姐送回屋内好生将养,出了纰漏,仔细你们的脑袋。”刻意压低的声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暗含隐怒。
“是,大少爷。”丫鬟嬷嬷们面露惶恐,即刻应声。上前小心搀了傅兮。
“傅兮恭送殿下、楼公子。”在嬷嬷地搀扶下行了礼,并不敢贸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