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瘪犊子想必还记挂着上回楼若离坏他好事,今夜故意捣乱挽回颜面呢。
啧啧,小孩心性,这样的人竟是一朝少傅,昭帝果真是年迈昏聩的厉害!
傅兮回首朝着厢房的方向遥遥一望,得了,今晚这寝估计多半是不用侍了。折腾这大半宿身上已然困乏的很,不若就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厢才迈出去两步,随即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各种薄露透的轻纱,就这样走了岂不被人白白看了去?
转眸睨向地上昏睡的祥瑞,阴测测一笑,重新蹲下身三下五除二将其扒了个精光,只留一条亵裤“傍身”。
择一件素净的内袍披挂在身上,又在祥瑞妖媚的俊颜上尽情地拍了好几下,直看到那白皙的俊颜泛起一片艳红,这才心满意足地悠悠起身,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徒留浑身精光的祥瑞,在夜晚寒凉之风中簌簌发抖。
待那倩影渐行渐远,暗处倏然出现两道身影,一温雅清贵,一阴鸷诡谲。
“主子,就这样放她离开?”周身肃杀的阴鸷男子低声道。
“无妨,由着她去吧。”另一温雅清贵之人,仿若正沉浸在一股难以名状的莫名思绪之中。
方才女子古灵精怪的“整蛊”,小小计谋得逞后的俏皮灵动,惩治祥瑞后的满心雀跃……一颦一笑,全然不似她在自己面前刻意作出的乖巧柔顺,千娇百媚。
却,恁的愈加挠人心神。
那张明媚如春的生动笑靥,就这样不经意间在那仿若亘古不变的心底深潭中挑起一丝丝涟漪,似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样陌生的感觉,他从未有过,但却似乎并不反感。
那样鲜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是自己不曾见过的她。
同时,也是自己无法轻易‘折断’的她。
“那,此人……如何处置。”阴鸷的眼眸锐利地扫向假山一侧。
我们金贵的少傅大人祥瑞此刻正人事不省,衣不蔽体地在猎猎寒风中萧瑟不已。“今夜湖中阁走水,是误打误撞,亦或此人有意为之?”
温雅男子抬手制止了他未尽的话语,幽暗的眸子在那黢黑的身影上淡淡扫过,眸光晦暗莫测,须臾,负手转身离去。
阴鸷男子一时不明其意,思忖间,只听得风声裹挟着一句浅淡话语悠悠传来,“依原样挂到正阳门外。”
语调如涓涓细流般,似谈论着的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阴鸷男子心神一禀,躬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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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定都城正阳门。
贩夫走卒,达官权贵,老幼妇孺每日必经之地。
傅兮这一手下的着实不轻,一向自诩风流名号享誉定都的祥瑞大少爷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赤裸着上身,仅着遮羞的亵裤,被缚双手悬挂于喧闹的正阳门外,至今尚未苏醒。
来往经过的人们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投来的目光有好奇、幸灾乐祸、惋惜、同情,更有甚者视线中掺杂着隐晦的贪恋之色,在祥瑞光裸紧实的白皙身体上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