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唤洛儿的侍儿,面容白皙剔透,此时因傅兮调笑的话语两颊胀的通红,俏生生的看着叫人十分喜爱。
“公子休要拿洛儿打趣,洛儿的容貌在阁里最是普通不过了,公子这般说分明是故意取笑洛儿。”
这侍儿的声音竟纤细绵软,听着竟像是有人拿着鹅毛在心头不住挠搔,让人好生畅快逍遥。
傅兮唇畔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用扇柄轻轻挑起洛儿纤巧的下巴,风流肆意道:“洛儿怎可这般看轻自己,依本公子看来,那些不过是寻常的庸脂俗粉,自比不得洛儿这般纯净无暇,譬如璞玉。”
洛儿澄澈的双眸泛起一丝丝奇异光彩,直直看进傅兮芳华迸射的明眸,似要将自己倒映在那双闪现着灵动狡黠的眸中。
须臾,洛儿不着痕迹敛了神色。
后退半步躬首道:“公子,前面便是西阁,洛儿已将公子带到,先行告退。”话落,不等傅兮应声便匆匆而去。
看着洛儿颇有些仓皇的背影,傅兮这才猛然想起,小东西刚才居然大胆地盯着自己瞧,毫不怯懦。
呵呵,真是可爱的紧。
边上目睹了这一出“风流贵公子当众调戏俊俏少年郎”狗血情景剧的珞荷,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看洛儿走远这才靠上前来,拉着傅兮一个劲儿长吁短叹,“少爷吖,您这是做什么,万一被人识破您的身份,您这般言行是要遭人诟病的。这若是传到府里,咱们就大祸临头啦,趁着现在还不迟,咱们赶紧回府吧,啊?”
珞荷心里直犯嘀咕,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连着两场大病,这命倒是保住了,可这性子怎反倒越发乖张怪异了。莫不是缠绵病榻许久,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想到这一层,珞荷看向傅兮的神情更是讳莫如深。
傅兮不以为意,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也忒小了,以后跟着你傅姐混没点胆色可不行呐。今天就带着她好好见识一番,历练历练,嘿嘿。
“慌什么,这就受不住啦?这只是开胃小菜,正餐还没上呢。别那么没出息,走,跟本小姐去瞧瞧,这个熙公子究竟是怎样的绝代之姿。”傅兮折扇在手,一面推搡着珞荷,亦步亦趋挡在她身后走进西阁。
雕廊水榭,亭台楼阁,碧波粼粼。
水榭整体均为木质结构,底部一塘轻轻漾动的活水,自然、和谐,又不失典雅。走进水榭,正对门口的是一面汉白玉雕屏,雕屏上是一副气势磅礴的群雄逐鹿图。
区区摆件便如此大气婉约,水榭主人胸怀广阔可见一斑。绝非只知舞文弄墨的泛泛之辈。
绕过雕屏,正厅里此时已聚集了不少儒生模样的俊秀青年,观之言谈举止皆谦和有礼,眉目清明,一派斯文儒雅。
想来出席宴会的应是才学出众尊崇儒学的应试举子们,并非附庸风雅、攀附权贵之流。
傅兮二人的出现引来了些许侧目,但也仅止于惊艳与赞美之意,再无其余过多探究的视线。这倒是令傅兮秀眉微挑,心中生出几分好感,想来赴宴的多半是举子中的清流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