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话并没有影响到花期,既然答应容隐试毒,她自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花期对于住哪里,房间装饰如何并不在意,只要还算暖和舒适就行,横竖她又不会待在这里一辈子。
习医用毒,想要有所成,即使是天赋异禀之人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可留给花期的时间并不多,毕竟学习医术和制毒,只是她完成任务的一个途径。
她身上的毒没有解药,即使有容隐这个神医在,她也最多再挺五年,因此寻思着不管学的如何,她只给自己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她就出谷去了结一切。
晚膳后不久,十一就敲响了房门,将花期带到了隔壁容隐的房间,将她带到后就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房里只剩下了花期和容隐两人,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是吃毒药,搞不好还会丧命。
容隐坐在桌前,伸手示意她拿桌上放着的瓷瓶。
花期推动轮椅,来到桌前,拿起了瓷瓶。
盯着手里的瓶子看了会儿,花期一仰头一闭眼,将瓷瓶里的药倒进嘴里,咽了下去。
痛!
五脏六腑都像被灼烧般的痛!
她以为她会痛的叫出来,然而没有。
她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了。
“主人不是爱她吗,怎么还忍心让她试毒?”
容隐脑海中响起了小心翼翼询问的声音。
“爱?”
容隐看着眼前痛苦的少女,眼神古井无波:“只是有些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而已。”
如果此时的花期是清醒的,她会立刻察觉容隐身上不同以往的气质。
那声音还是不大相信,毕竟除了面前的人,主人可从来未让人近身过:“可主人上一个世界明明……”
古井无波的眼神荡起一层涟漪:“只是顺着身体的性格来行事而已。”
那声音沉寂了下去,它倒是忘了,主人来到这些小世界是有限制的。
因为疼痛,花期原本就淡色的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再咬下去怕是要出血了。
容隐上前给花期扎了几针,并喂了一粒药。
花期缓过神来,瘫在了轮椅上,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会儿她庆幸自己是坐在轮椅上的,不然恐怕要躺到地上打滚了,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等她终于缓过来,蓄了些力气时。
容隐开口:“你确定还要长期试毒吗?”
这会儿的容隐又变回了那个邪魅的男子。
花期的声音虚弱,带着点沙哑,小声却坚定:“要!”
容隐眼神深沉的看着她,他最是清楚试毒的痛苦,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主动要求长期试毒。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我让你这么痛苦,你恨我吗?”
“不会,各取所需而已。”
她要留在岐黄谷学医制毒,容隐要找人试毒,仅此而已。何况她对不熟不在意的人,向来没有多大的情绪。
容隐却突然变了脸色,弯腰用手抓着轮椅两边的扶手,凶狠嗜血的盯着花期。
“你会!你必须恨我!”
花期被吓一跳,也不知容隐突然发什么神经,面上却还算平静,开始转移话题。
“那什么,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麻烦谷主将我推出去,我的身体虚弱,需要修养,下次才能再来给谷主试毒。”
这也是提醒他,别发疯,她承受不住,打坏了就没人给他长期试毒了。
容隐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良久,起身,将她推了出去。
砰一声关了房门。
花期也不在意,她现在浑身都是汗,衣服粘在身上难受的紧,只想回房间沐浴洗漱一番,换身衣服。
花期就这样在岐黄谷住了下来,她的时间有限,没有那么多精力既学医又制毒,她将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制毒上。
容隐是不会亲自教她的,十一将她带到了一名老者跟前,让她往后跟着这名老者学习。
每隔十天容隐都要叫她去他的房间试毒,在经历过第一次的痛苦后,第二次试毒花期已经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
然而容隐在让她吃毒药前,提前给她扎了针,让她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就被告知已经试过毒了,她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尝到。
显然是容隐给她扎的针起了效果,能不承受痛苦她自然是高兴的。
容隐就像是见不得她高兴一样,泼她冷水:“看在你没几年可活的份上。”
即使听到他毒舌的话,花期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减少,她笑盈盈的看着容隐:“谢谢你。”
容隐却有些恼,将她推出了房门:“好了就赶紧出去,别待在这里碍事!”
话虽不好听,推轮椅的动作却并不粗鲁。
“砰!”
房门又关上了。
这两年时间,花期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制毒了,连岐黄谷都没怎么逛过,导致现在她在谷中迷路了。
花期看着眼前的岔路,有些发愁。
绿儿这几天生病,花期就让她在屋里休息,反正她现在自己也能推动轮椅,谷中也没什么危险。
今天医师说要试试新的毒,正好缺一味药材,谷中山脚下就有,她闲着没事,就来采了,哪里想到居然迷路了。
看着面前的岔路,她辨不清方向,也就随意挑了一条路。
兜兜转转,她又来到了谷中的山脚下,只是跟她之前采药的地方不同,这像是山的另一边。
之所以说不同,是因为花期看到了之前没有的山洞。
待在岐黄谷两年,谷中的人从来没说过还有个山洞。
好奇心驱使下,花期进了那个山洞。
山洞不深,三面石壁,由于光很少透进去的原因,洞里很是昏暗。
花期一进去就捂住了鼻子,洞里有股难闻的怪味。洞中间放着一口大缸,除此之外洞中没有任何东西。
正当她想要退出去时,缸上的盖子“把手”动了动,露出了一张人脸!
花期惊的瞳孔都缩了缩!
这是个人!
此人被困在缸中,头发披散,露出来的些许脸庞也看不真切,看到花期,他从喉咙中发出了嚯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