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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交易谈成

苏州河桥下的小马路边有一小排饭店,基本都是司机餐厅。这些饭店简单实惠,价廉量足,而且几乎全天营业,很是受到出租车师傅们喜欢。现在路边就停着很多出租车,虽然过了饭点,各个饭店依旧人声鼎沸。在这些小饭店当中,有一个买茶叶香烟和酒水的士多店,店门口还放着一个回收名酒名烟礼品券月饼票的牌子。

瓜皮帽瘦子带着八福,八福牵着九爷走进了这家店。看店的是个中年妇女,正吃着零食刷手机,抬头看见有人进来,以为是来了客人,刚要放下手机,一眼看到瓜皮帽瘦子,又拿起手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瓜皮瘦子谄媚的带着八福走进士多店深处,看店的中年妇女从头到尾都没有搭茬,只是在看到八哥犬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但仅此而已。八福牵着九爷,跟着瘦子穿过士多店,从一个货架后的小门走进了一个幽暗的小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到达了一个房间。瘦子先开了门拉开灯,房间不大,一个窗户都没有,只有墙角有个排气扇缓慢的旋转着,像个小仓库。靠东墙的旁边放着一个茶海,还有几张木椅子。茶海边有一挺大的保险柜,上面堆着一些插座充电线之类的东西。房间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各种纸箱子木箱子,贴着各种封条。八福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走进了一个地下销赃场所或者高利贷办事点。九爷无所谓的样子,左闻闻右嗅嗅,虽然呆呆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八福感受到九爷明显嫌弃的样子。房间里有点闷,瘦子快速找到一个破遥控器,开了空调。空调发出呼呼的声音,吹出了大量潮湿带着灰尘的冷风。

“小哥,来坐,别客气。这地方虽然有点破烂,但绝对安全可靠。一般我也不带人来这里,但毕竟您说的是……山货”。不知为何,瘦子总是刻意避讳英招二字。

“好吧,那就快说吧,看这样子,咱也不用袖内拉手了吧?”八福有点着急,这地方让他很不舒服,九爷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愿。

瘦子不紧不慢的坐定,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让烟给八福的时候,八福看了看红色的中华,毅然拒绝了,掏出了自己白色的卡斯特。瘦子打趣了一句外国烟抽不惯,然后自顾自的点着了中华,烟雾中瘦子开口:“小哥,不知货从何处来?”

八福有点楞住,这些东西九爷可以没有教给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努力转圈还在找舒服地方的九爷,八福强烈的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九爷卖了。“额……你问这个干吗?你要买就买,不买我再找别人。”八福只能硬顶着回答。

“小哥小哥,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瘦子连忙谄媚的笑着,生怕丢了买卖的样子。“我们这行,大几十年没见过……山货了!我还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哪知道今天让我遇见,难免好奇、难免好奇,见谅见谅!”。瘦子道着歉,但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在八福身上扫视,似乎急迫的想要看到八福想要出手的东西。

“……家传……”八福想了想看过的电视剧,觉得有必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偷了家里宝贝出来换钱的败家子。九爷已经厌倦了地板上的味道,一个箭步跳上了另外一张木椅子,转了几个圈趴了下来。当然八福也看(感受)到九爷赞许自己临场发挥的表情。

瘦子眼睛一转,似乎是内心对于八福的判断又稳了一些,拿起刚烧开的水准备泡茶。

“不知小哥的……山货是哪科,可否告知,也好让区区在下帮你估个价,我们这才能继续买卖不是吗?”

八福把自己沉浸在败家子的角色中不能自拔,“我就只听……只知道是叫做英招山货,至于你说的哪科?那是什么东西?”

“那可否让我看一眼?”瘦子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欲望贪婪还有极大的兴奋!

八福假装在犹豫,右手缓慢的插进自己的短裤口袋。其实口袋里除了个手机啥都没有,八福看瘦子的眼睛想要喷出火一样盯着自己的右手,左手偷偷放在背后变成手刀,如果瘦子扑过来抢就先给打晕再说。旁边的九爷却无所谓的样子,照样吐着他的舌头,房间里一瞬间安静的只能听到九爷有节奏的哈气声音。

眼看着瘦子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僵持了半天的八福只能右手在口袋里空抓了一下,一枚熊猫狗发放的金币出现在掌心。八福缓慢的抽出手,握紧拳头,手往自己的身后放了放,刻意的拉远和瘦子的距离。瘦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眼神,身体后仰。做出了一个我不会碰,劳驾您给我开开眼的样子。

八福很满意自己的败家子的设定和表演形式,缓慢的把右手拉回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打开拳头。掌心中的金币露了出来。瘦子的眼睛瞬间放出精光,身体和眼神都跟着颤抖起来,似乎看到了不起的神迹。

八福手中的金币,是熊猫狗在每一次遣灵成功后给的报酬。同时也是九爷嘴巴里的英招币。金币的一面雕刻着一只马身人面虎纹鸟翼兽,另外一面雕着翻滚的海浪,雕工非常传神,普通人凝视海浪稍许时间,就能感受到海浪开始翻滚,接下去就是头晕目眩。而这只马身人面虎纹鸟翼兽正是上古神兽——英招。九爷和八福做过英招币一些基本知识的普及,同时英招本身因为山海经的关系,也被世人所知。

不过九爷从未详细和八福介绍过英招真正的来历,以及为什么画灵师要收英招币。但用头发尖想想,都能知道英招和众灵密不可分的关系。

瘦子很是震惊。作为上海为数不多的散货师,业内一直流传着有关英招山货的传说。英招山货据说是上古某个信奉英招神兽的山中部族流传至今的古物,主要分为四科:币,玉,木,方。每一科都价值连城,其中尤以“币”最为值钱,据说千年之内不过显世过三枚。“玉”流传较多,不过英招玉都不是玉,多数都是普通石材,更深的价值在于石材上雕刻的图文所具备的考古意义,所以市场价值倒也不错。英招木也只是听闻,从未现世,考虑到木头的材质,估计保存下来的不多,几乎无人得见。“方”就更难得,据传英招的“方”可指导炼丹之术,轻则延年益寿,重可羽化成仙。不过“方”的传说远大于它的实际价值。毕竟成仙这种事情……想想都不可靠。比较下来,只有英招币具有实际的高额市场价值。不过瘦子的师傅说过,三枚英招币都流传在海外。作为一个散货师,一生如能有幸见过英招币,绝不枉此生。也正因为英招山货的奇缺和传奇,一般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字。八福按照九爷的传授,上来就给出了关键字,牢牢抓住了瓜皮帽瘦子的好奇心。

不过瘦子也很尴尬!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对面小哥手里拿的绝非凡物,不过他自认为自己并无辨别英招币的能力……毕竟没见过如此神物。原本以为这个败家小富二代拿的顶多是个流传较多的玉科,自然可以小赚一笔。而现在这个状况如何进行下去?瘦子想起师傅说过最后一个显世的英招币在海外拍出了千万的高价,凭空产生了一种庙小容不得大神的念头!想到这里瘦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小细节被一旁的九爷看在眼里。

八福右手摊开,一枚金光灿灿的英招币在掌心安静的躺着。八福看着神色变换的瓜皮帽瘦子,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按照电视剧里的内容,这个时候应该是瘦子提出验货然后报价吧?八福看了一眼九爷,没想到九爷居然对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是要自己不要着急!八福明白了九爷的意思,可是按照九爷的指使,要端着架子装下去,那败家子的人设就要崩塌。八福给九爷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有种你来。然后自顾自的继续自己的表演,九爷差点着急的叫了出来!

“老板,东西你也看了,给出个价吧?”不得不说八福把一个败家子急于出手赃物的样子演绎的还算成功。

“小哥,你拿这么远,我也看不到啊,谁知道真假呢?”瘦子听到八福的问话,心中一动,意识到对面这个小哥也许根本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这不就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肥肉!

“小哥,你好歹给我凑近点看看”说话的当间,瘦子已经恢复平静,从茶海边的一个纸盒里翻腾出一个有黑色绒布的盒子,上面还有一个有机玻璃罩。

“来,你放在这里,我不用手碰总可以了吧?”瘦子摆好东西,诚恳的目光盯着八福。八福并不担心瘦子耍什么花招,毕竟自己和九爷还有点能耐。但好像自己进入了败家子的人设后就有点无法摆脱的意思。至少脸上毫无表演痕迹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瘦子心里越发有底。

“好吧,给你看看就看看!”八福放开手心,缓慢的把这枚英招币放在黑色绒布盒子中间。瘦子迅速的盖上了有机玻璃罩,捧起来隔着玻璃仔细的观看。看完一面后又请八福伸手帮忙换了一面,如此反复两次。瘦子心里越来越焦急和兴奋。

所有的细节都和师傅描述过的一样。虽然未曾亲眼得见,但瘦子几乎能肯定这块金币先不管成分和含量,单纯看雕刻的刀工,花纹的稀有都足以卖个大价钱,尤其那个海浪,似乎都可以动!如果这个真的是英招币,这事情可就大发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红眼,也不知道还要招惹出多少事端。瘦子已经不怀疑八福败家子的身份,但还是好奇这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拥有如此至宝,还被自己家里的败类货给偷了出来。如果瘦子知道这样的金币八福还有1000多枚,估计会当场脑溢血而亡!

“怎么样,老板,开个价吧!祖传的宝贝,要不是急用钱……”八福还在强调自己东西的真实和值钱,殊不知瘦子早不知道想到多遥远的地方去了。

“恩……这个的确是个好宝贝……不过,我没法确认就是……山货啊!”瘦子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八福一方面很好奇为何“英招”二字瘦子总是要避讳,另外一方面也感受到了这孙子想要讹自己!

“那算了,你要是不敢收,我再找找别人”八福做出了要走的样子,从盒子里拿回英招币,九爷也配合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乎很满意八福谈价的套路。

瘦子自然知道大家都在玩套路,咬咬牙想着赌一把,反正怎么都不会亏!看这少年也就是个略知皮毛的雏儿,可这个宝贝可是千年难遇的机会。

“小哥,别别,这样……”瘦子虽然穿着短袖,周围也没有外人,还是习惯性伸出手一把抓住八福的手做起了手势。八福脸色微惊,九爷在旁边都看直了眼睛,小圆眼瞪的贼溜圆!瘦子直接给出了15万的价格!!

八福略微有点蒙圈,看看九爷,九爷尽可能用八哥犬的表情表达着okok的意思。八福有点不敢相信的小声嘟囔了一句“15个……”。瘦子却也耳尖听到,瞬间明白对方也不是完全的雏儿,至少着袖内拉手人家读的非常准。不过听到八福的语气,而且看他左顾右盼还看自己的狗,瘦子有点心慌,以为价格开太低。忽然想起这败家子的家族能有这种收藏,估计也不是善类,对于这东西的市场价值绝对有预估。瘦子有点后悔刚才没想到这层,但自己不能立马打自己的脸,哪怕硬撑着也要撑下去,传出去就当自己不识货却捡了个大便宜。

“小哥,要不这样,我这已经仁至义尽了!!”,瘦子强撑着表情不泄气,手里又做了一个手势。

八福和九爷再次傻眼……瘦子直接翻了一倍,给出了30万的价格。八福脑子一转,算起了简单的数学……按照这个价格,手里攒的英招币全卖掉,不就直接亿万富豪了!!九爷也早已经被烧鸡山击昏了脑袋,彻底变成了一只傻狗。

瘦子看着毫无表情的八福,以为完蛋了,对方一定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看这样子,对方有点扮猪吃老虎。瘦子要不是职业操守还在,估计已经要动手杀人越货了。就在安静和尴尬的气氛中,八福说话了,“好吧……老板,我也急缺钱,就便宜你一会,就这个价格成交。你怎么给钱?”八福眼睛已经直勾勾盯着保险柜了,一副财迷样子全写在脸上。没办法,泡面吃久了,换谁都扛不住一下子30万的诱惑。

瘦子仿佛瞬间进入天堂,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30万的价格,自己只要一出手,绝对不止10倍的收益,如果找师傅师叔的关系弄到海外,千万的收入!!瘦子有点头晕……眼泪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两个男人拉着手,旁边一只已经醉了的八哥犬,画面格外妖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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