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林要了一杯啤酒，坐到了老杜克的身边。
“一周过去了，你有没有什么故事要告诉我？”
一边说着，阿尔林一边把一个装着尾款的信封推向老杜克，但是在老杜克的手搭到信封上的时候，他却没有放手。
“我希望你给我的消息能让我有些新鲜感，物有所值。”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我杜克的信誉您还不知道？”
阿尔林松手，老杜克以完全超出他年龄的敏捷把信封塞进自己衣服的内兜里。随后又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阿尔林。
阿尔林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人数并不算多——三个商队，两队旅人，几个散乱的名字，其中一些名字上有做标记。阿尔林额外注意了一下，这个名单上并没有德莉莎的名字。
假名？还是没有出现在名单上？我让老杜克重点注意的是五人以上的团伙，有所遗漏也属正常。就目前而言，这个名单上没有什么可以注意的。
阿尔林把纸条夹进自己的一个随身笔记本，然后看着杜克。“这点消息可不值这么多钱。”
“所以有一个附赠。”老杜克喝了一大口酒，也许是刚收到尾款的缘故，他又让酒保给他端来了一大杯冰啤酒。
“几个帮派的老大，嗝，就是骆驼，蛇夫，鬼头，黑桃四的老大，两天前好像去见了什么人，具体的内容我不清楚。但是，”老杜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奇怪的事情在于跟随他们一起去的副手都没有回来。而现在一些见得到帮会老大的成员里面有这种说法——老大回来之后仿佛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违和感。”
杜克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尔林。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老杜克作为活了很久的线报地头蛇，哪怕没接触过非凡世界也一定有所了解。
看来这几个帮派最近的事情有非凡元素掺杂在里面啊。不知道那几个帮派老大在最近一次会面中从恶魔学派那里获得了什么？连普通帮众都能隐约察觉出来的变化，应该是一种很厉害的非凡能力，到时候与老爹和罗根他们共享一下情报，他们应该会有一些想法。不过有一个细节令人在意——同去的副手都没有回来。他们是被派去进行更隐秘的行动，还是被灭口了？
阿尔林觉得这个线索可能作为新的突破口。
在前几天的行动里，三大教会已经排查过所以医院里登记过和一些贵族富商家里的孕妇，贫民区里面的一时比较难以排查，但也安排了普通警员去处理。不过目前这些排查也只是以防万一，几个队长的意思都是把重点放在恶魔学派本身和玛丽太太女儿的身上。
阿尔林一边思索着，一边喝空了杯中的酒，整理一下大衣，就推门离开了狐狸酒吧。
他并没有回家或者齿轮小队据点，也没有去任何官方教堂，而是直接步行走去了秩序之神审判锤小队的烤肉店——德斯里姆镇的官方非凡者们已经把这里定为了此次事件的指挥中心，萨琳娜小姐和老爹阿诺也直接就在这办公了。
阿尔林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只有文西在地图上做标注。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德斯里姆镇的贫民区，两位警员正在做排查。
年轻警员有些漫不经心，摆弄着手里的护符。较为年长的警员则是认真盯着自己手里的一个罗盘。
“我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嘛？让我们拿着一个指不了北的罗盘来这找孕妇？还要所有的都找过？！”年轻警员捂着鼻子避开了一个散发着腐烂臭气的垃圾堆。“还有这个护符，去贴孕妇的肚皮？这是什么转运仪式吗？”
“我劝你认真点，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你看见警长和警督说这件事适合的严肃态度了吗？”年长警员隐约见识过超凡案件，因此对于这种事情有些敏感。
“说到警长，最近新晋升的那个阿尔林，他还没我年纪大呢！就当警长了！我看肯定是他爹的缘故。”想起这件事，年轻警员就很不服气。
年长警员抬眼撇了一眼年轻警员，“你别嫉妒人家，人家刚会走路就在警局里撒欢了，真要论起在局子里的经历人家不差。而且，这种晋升也不见得是好事。”
“什么意思？升官还不是好事？”
年长警员哼了一声。“你见过局子里的烈士墙吧？”
年轻警员想了想那满满的一整面墙的黑白照片，点了点头。
“你可能没注意到，那里面一半的警衔都是警长，还有几个警督。这种莫名空降的警长其实不算少，但是他们会直面重案要案，面对的是最穷凶极恶的歹徒，所以他们的殉职率最高。”
年长警员拍了拍年轻警员的肩，“还是和我一样熬资历吧，这样升上去的警长才坐得稳，坐得长。”
两位警员跟着罗盘拐过一个街角，却发现前方被几个人堵住了。
“二位警官，此路不通，还请绕道吧，别让这的臭气熏到您。”一个上半身藏在阴影里的人说。
年长警员眼珠子一转，正在想对策，年轻警员就已经一步向前，掏出了警官证和左轮手枪。“让开！帝国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不要阻挠！”
人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对面所有人都哄笑起来。一个肌肉男走上前，“小警官，有的时候呢，要懂得退让，知道吗？你看和你一起来的老滑头，就比你懂。”
年轻警员闻言回头，看见年长警员已经退回了贫民区拐角。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自己身上，年长警员咳了两下，“我们决定绕路而行，回来吧。”
年轻警员看了看堵路的几人，又看了看年长警员。
“回来！”
年轻警员咽了咽口水，向后开始挪步，但左轮手枪一直没收回去。
就在他还差一米左右就到拐角的时候，阴影里的人又突然开口。
“我反悔了。这样显得我不好客，不如二位就留在这吧。”
堵路的几人狞笑地掏出各式枪支，年轻警员没想到还有这一转折，一时间有些发愣。
咔哒。
年轻警员看见一个铜色圆球从身后飞出，随后自己就被人用大力一把拉过了拐角。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跑！”
被爆炸声炸得脑中一片空白的年轻警员下意识就听着年长警员的呼喊，迈开双腿跑了出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年长警员的身手十分矫健，自己竟然有点跟不上。
“你该不会觉得我没有问警督要点好东西吧！”年长警员甚至还有空回头自夸一句。
“别……别说了。快跑！那……那是啥？！”年轻警员并没有回应年长警员，而是看着身后。
年长警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到了噩梦般的景象。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狂笑地追在他们身后，胸前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露出了整个前身。从脖颈下方开始，到他的肚脐，竖着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是一张竖着的巨口，两边的肋骨变异成了巨口森森的獠牙。在这个巨口里面，还有两个脑袋在朝警员们狂笑。男人的腿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似乎每跑一步都在变长。很快年长警员就意识到这不是错觉——那个男人已经长到有两米高了。
脖子上一个脑袋，胸腹间两个脑袋，年长警员都认识。
通缉令上蛇夫帮老大和他最信赖的两个保镖。
问题在于：他们究竟是怎么变成一体的？！这也太亲密无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