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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紫衫镇

又休息了会儿,看到吉尔已经恢复了许多,猎人就起身,打算带着他离开这里。路上,他们稍微交谈了一些。他也知道了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却意外温柔的猎户叫哈克。

插满旗子的道口出现在曲折雪径的尽头,红布凌空飘扬,在寒风中被扯得刺啦作响。

猎人大叔哈克越过道口,朝着前方指了指,吉尔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俯瞰到了这个隐蔽村庄的大半容貌——紫衫镇,这是个四面环山的,几十户人家坐落在被群山环绕的盆地里的村落。

“修道院在哪?”吉尔一眼扫过,却没看到类似修道院,或者教堂的建筑,便疑惑的发问。

哈克指着更远处的群山解释道,“在群山之巅,新月之旁,修道院就在那。但,那是个被风雪阻隔的地方,只有在每个月雪停歇的几天,修道院才会向我们展现出它的一角。”

听完猎人的话,吉尔便不再多说,跟在猎人后面,沿着山路向下走去。

紫杉镇的大多房屋都由石块堆砌成椭圆形,约三米高,上部由稻草封顶。也有少数房屋在一层之上建造了二层,而这其中,有一家最为明显。与别的房屋不同,这间房屋占地更为巨大。虽然摆脱不了那种原始的气息,但有明显烧制痕迹的墙壁的纹路远非粗制石块堆砌的可比。可惜的是,屋主人似乎并不留意于这种无谓的品味,他看起来更喜欢以野蛮来彰显自己的地位。高大白骨被作为支柱,赤裸裸的矗立在物资四角;不知名的巨兽头颅被悬于门口,因为寒冷而残留的些许皮毛贴在眼窝两侧,让大到能容下一个人拳头的眼窝看起来更加阴森;巨兽的角,或者獠牙,被粗暴的插在屋子两端,被当作飞檐的替代品。

那是村长的家,哈克是这么告诉吉尔的。

除开这个让吉尔感到无聊的建筑,紫杉镇所拥有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惊讶。酒吧,市集,甚至是小小的旅店,所有的设施几乎一应俱全。而在村子的中央,还有一个不大的,却也足够容下数百人的圆形广场。

因为是冻土,踩在脚下的感觉和石路差不多。散乱在路两旁的岩石也不会让人感到杂乱,而在夹缝间生长的紫杉花,还有带着鲜红浆果的白色灌木,让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自然。

猎人的家属于少部分、有两层的那种。

进去之后,吉尔最先看到的是类似篝火一样的存在:石堆围成一圈,中间堆着些灰烬和尚未燃尽的木条。暗红的火光中,点点火花缓缓飘出,又在触碰到空气后飘然不见。隐约间,吉尔似乎看一把插在火堆中,被烧的赤红的剑;火堆也不像刚才那样暗淡,但也谈不上旺盛,只是刚好能拥簇着剑身,不断发出明黄的光亮而已。在篝火旁,还站立着一位身着深色长裙,一头白发,容貌却被头饰遮掩的女子。正当吉尔打算上前询问时,火光却又趋于暗淡,景色再度回到刚才那般。

“如果不介意的话,小哥在这里先住一晚上吧。”猎人哈克的话把吉尔拉回现实,他意识到,眼前所存在的,确实只是个小小的,暗淡了的篝火。他看了看四周,锅子被房梁上的粗麻绳牵着,架在篝火上。

再往前看,地上的木板稍稍把房子区分成两个区域,草木编织的帘子又简单划分出私人区域。

“欢迎回来,父亲。”就在吉尔抬头望向二层的时候,帘子那头突然传来轻柔的声音。随着声音,帘子被缓缓拉开,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从里面探出头来。

“父亲带客人回来了呢。”少女见得有外人进家,也没露出太多惊讶,而是从帘子里抽身,拎着一个桶走到将息的篝火旁。她蹲下身子,小心的倒出里面的液体,把它们淋在篝火上。

呼刺的一声,火光亮起,映照出纤细身影的模样。少女面色红润,眼睛如蓝宝石般通透。似乎是有好好保养的缘故,一头浅黄色短发油亮润滑。兽皮大衣裹住了少女的身体,只露出略显苍白的瘦弱手臂,但又似乎是这双手,将哈克大叔的毛毡帽缝制的如此精巧。

“父亲和客人都累了吧,先烤个火暖和下身子。”她笑着转身,背对着两人说到,“我去准备晚饭。”

“这是我的女儿,艾露。”猎人大叔解释道。

…………

两人围在篝火旁享用着晚餐。艾露则独自呆在帘子后面,不知在忙活什么。

“小哥的身体可真是好。”猎人哈克吃着吃着,突然抬头说了句,“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小哥正倒在冰裂隙里,面色被冻得通红,脚踝更是肿的吓人。”说着,他看了看眼前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吉尔,用不知是羡慕,还是惊叹的口气道,“如同怪物一样的恢复力。”

“只是恢复力略强一点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吉尔平淡的把事情一笔带过,却不想猎人对这件事的执着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可不是一点点而已。就算是受诅咒的温迪戈,也只能通过食人,才能达到如此恢复速度。就算是神官们的祈祷,也只能缓解人们的痛苦而已。”

把脸埋在暗处的吉尔看不清老猎人脸上的激动,但他的话语却引起了吉尔的兴趣。

“多嘴问一句,您说的神官是……”

“和我女儿一样受神明赐福的人。”哈克说打这儿时,话语中不禁流露出一种自豪,

接着,他用手指在泥地上比划出一个像极了“人”的图案,进而解释道“那些修士修女总用这种图案给我们疗伤。”

吉尔看着一愣,那是代表着治愈的卢恩符文。北欧神话的东西,想到这儿,吉尔那面瘫一样的脸部就有些微微抽搐,显得有些精彩。他突然意识到尼福尔山脉本身,或许本就是北欧神话的一部分。明明他只是在得知委员会首领绰号叫奥丁后,才开玩笑的将自己的酒吧叫做瓦尔哈拉,却不曾想自己居然再次与北欧神话有了联系。不过这也称得上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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