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真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做出来的？
看着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各色菜肴，玫兰莎歪过脑袋盯着正在揉腰的赵肆多看了两眼。
“那个，我……想问下，这个你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小口咬了块金黄色的沙虫腿，玫兰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唔，好吃！
听到对方问话，赵肆终于把注意力从腰上转移开，瞧着玫兰莎叉子上的浇汁沙虫腿，他有些忐忑，这东西他说实话也是第一次做，对于口感之类的他完全没有概念，虽然用了最经典也最不会出错的烹饪手法，但最后成品味道怎样他还真没底。
“好，好吃么？”
“很好吃，”玫兰莎感受着口腔里面残留的余味，“沙虫腿肉本来就饱满多汁，经过你的处理，使得这些汁液尽数收到了肉质里。而且腿肉嚼起来还有一定的韧劲，在嘴里慢慢咀嚼后，肉质中浓缩的汁水溢出，哪怕咽到肚子里口中仍然留有淡淡的回香，这种天才的做法，您一定是个非常高明的厨师呢！”
“哈？”
她在说什么？赵肆一脸懵逼，这么一串条条有理的分析点评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总觉着好牛X的样子，赵肆挤出了一个微笑，象征性的拍了拍手表示赞同。
“那你再试试这个？”
赵肆伸出手指着那盘卖相不太好的可乐摩洛哥鹰翅。这种鹰的翅膀比较大，赵肆只得把它们切成一块块长条，用水焯过后备用。
至于可乐，赵肆在厨房没找到现成的，他也不确定泰拉世界里是否有这种喝了能让人快乐的东西，于是他就自制了一大杯，做鹰翅剩下了半杯，出于节省又被他重新放回到冰箱里面了。
其实自制可乐这种东西原料一点都不难找，他用了小锅把蜂蜜熬成焦糖，然后在里面加入了大约小半杯柠檬汁，混合均匀后按比例加入低糖的苏打水，搅拌均匀后密封就算成型了。
虽然尝起来的口感与前世有些差异，不过大体上的感觉总是没错的。
“您说这个？”玫兰莎看着赵肆手指的那一盘颜色深沉粘稠的物体，“这个，不是失败品，吗？”
“总觉着看起来颜色有些吓人呢。”
不过看在赵肆一片好心的份上，受过良好教育的玫小姐还是用叉子扎了小块，然后在赵肆期许和鼓励的眼神下迅速送入口中。
！
欸？
“居然没有想象中黑暗料理的味道？明明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的。”
玫兰莎又叉了小块放置口中，同初次时的决然不同，这次她明显咀嚼了好久，然后才拿出方巾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秀色可餐。
赵肆在一旁看的直着急，这倒霉孩子怎么回事，你倒是大点口啊，吃东西这么慢在我们那可是会吃不饱的！
少女的玫粉色眼睛亮晶晶的，她显然对这盘看上去丑丑的食物很感兴趣。
“前所未见的口感呢，肆先生！明明看上去怪怪的，但，却又种甜丝丝的味道，唔，有点像是蜂蜜的甜味，但却根本不腻。鹰翅表面嫩嫩滑滑的，而里面的肉却又紧实香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龙门那边的食物都很独特啊。”
赵肆没想到这道料理也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原本以为会搞砸了的，不过这也让他放下了心，看着小口小口吃着料理的玫兰莎，不知怎得，赵肆心里也突然觉得暖洋洋的……
……
异色，黑衣，银发，降斩。
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是这样。
卡菲斯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看着眼前的“老朋友”，嘴角忍不住上扬。
卡菲斯，维多利亚乌萨斯混血，菲林人。四皇会战之前一直跟随着赫拉格，是赫拉格最信任最坚实的左膀右臂，两人原本亲密无间，直到，他双面间谍的身份暴露。
那场由卡菲斯策划设计和作为鱼饵的战斗使得和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几近全灭，也就是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赫拉格接过了敌军指挥官，他们共同好友的佩刀，降斩。
“多年未见您风采依旧，将军。”
卡菲斯起身深鞠了一躬，然后目光平静的对赫拉格说道。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刀技，确实如此。”
卡菲斯扫了眼被赫拉格威压震晕的一地黑衣人，摇了摇头，“您知道的，我没什么战斗能力，所以才需要他们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帮你处理掉感染者？”
卡菲斯不置可否，“每个人都要看清自己的命运，将军。有时活着被人唾弃，不如做出一些贡献。”
“所以你坐进了政务大楼，这就是他们的贡献。”
“但更多的感染者却得以生存在伦蒂尼姆。”
“……”
赫拉格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看到了东区的街头那些身上冒出黑色矿石的感染者，他们大多目光呆滞，坐在台阶前看着一片又一片的梧桐叶从树上坠下。
“我不能看着他们与整个维多利亚抗衡，那种行径和找死没什么分别。”卡菲斯似是看出了赫拉格所想，苦笑道。
“这样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这就是你说的意义？”
“活着就有意义。”
卡菲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夜幕璀璨的伦蒂尼姆，只留给赫拉格一个背影。
“我听说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摧毁了？那，您的诊所？”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您的阿撒兹勒有那位陛下的人。”
“所以你就把他们全杀了。”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将军。我是个胆小鬼，几十年只敢缩在伦蒂尼姆，我只是放出了一些假消息。军方会认为那个间谍已经叛变，我只会做这些腌臜事，您见谅。”
“所以其实你一直都不在乎感染者。”
“我只是有更在乎的人，将军。我已经没多少老友了。”
“北方的土地里很多人都会被你笑醒。”
“很抱歉……”
“那没有意义。”
赫拉格走到远离卡菲斯另一侧的窗前望去，天空已经下起了雨，城市的灯光在雨夜的氤氲下朦胧晦涩，光影层层重叠，一如那场战争的法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