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头转过去。”
玫兰莎轻咬着下唇小声说道。
“嗯?”赵肆一愣。“好端端的转过去做什么?”
玫兰莎小脸一红,罕见的不讲道理起来,
“叫你转你就转啊,真是……这种事当面……怎么能做得到嘛……”
既然玫兰莎都这么说了,赵肆也没什么坚持的理由,便顺着她的心意不仅头连整个人都转了过去,只留给玫兰莎一个背影。
玫兰莎看着那道略显单薄的背影,抬起手扇了扇发烫的脸颊,心里更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肆先生这人,怎么这么大胆的?
——可是万一肆先生看到矿石后讨厌我该怎么办?
——万一肆先生是个变态看到矿石后失去理智自己该怎么办?
——他扑过来自己该不该抵抗?自己又打不过他。
——可肆先生那天扭到了腰,身体有隐疾自己该怎么劝他?
哎呀,好烦……
这个时候背过身哼着小曲的赵肆犹然不知自己在这几天给少女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印象,他还一门心思扑在组织留给自己的任务上……
胡思乱想了半天玫兰莎只觉着脑子越来越乱,索性一咬银牙,不管了,大不了给肆先生找个好点的大夫……
如此想着玫兰莎抬起手慢慢的脱下了那件维多利亚风的格子外套,露出了里面柔软的丝质连衣裙。然后小手又缓缓抚上白皙修长的脖子,自上而下解下了两颗扣子。
不知为何,哪怕对面之人只是背影对着她,她都紧张地手心都沁出汗水,明明只是看一下矿石症情况的,自己干嘛要这么紧张啊!
可越是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不紧张,手就颤地越厉害,第三颗纽扣解了半天还没有解开,这更让玫兰莎慌了神。
良久,赵肆抬头把手里晾凉的花茶一饮而尽,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呼唤,
“好了。”
那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尾音处细微的颤抖却昭示出其主人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听到呼唤后赵肆略一用力刷的转了过来,回过头便见到这样一幕,
不远处的少女面色通红,两眼紧紧关闭,一手拽着连衣裙领口露出半边肩膀,一手放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训练用的木剑。
由于开了三颗扣子,所以随着少女的呼吸,那精致白皙的锁骨连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风光尽收眼底,赵肆大脑翁的一声,一股暖流直达大脑,然后,便顺着鼻子淌了下来。
“淦!”
这谁顶得住啊!
胡乱的抹了两把鼻血,赵肆本想着凑近一些观察玫兰莎左肩上的几处黑色矿石生长情况,但转念一想立马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看得出玫兰莎一定是鼓起了很大勇气和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才让他看矿石情况,那他就更不能想些有的没的,保持一定距离才是对玫兰莎信任的最大的尊重。
其实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赵肆就看到了那粉嫩肌肤上的一簇簇棱晶状的黑色源石,还好分布并不广,个头也不大,不仔细看的话那就像是黑色的纹身,这让赵肆松了一口气,还好,现阶段玫兰莎的症状还不至于过多的影响她正常的身体机能,那就足够了。
匆忙扫了两眼后赵肆再不敢多看立马冲到了院子里仰头吹吹风,他不敢闭眼睛,因为只要一闭脑海里就都是那片粉嫩。
还好玫兰莎没有睁眼睛看他,要不然今天这脸就丢大发了,看个肩膀都能流鼻血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泰拉混了,那将成为他赵肆一生的污点,还是粉色的。
不过话说回来,只有一个鼻孔流血看来自己也不是那么没出息嘛。话音未落,赵肆忽然觉得右侧鼻孔有些发痒,然后,又一股涓涓细流缓缓流下。
“艹!”
玫兰莎睁开眼睛时眼前空无一人,环顾了一周后,别说人,就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她长舒了一口气后忽然有点小生气,那自己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也不敢动算怎么回事!走的时候就不能说一声嘛,肆先生真是的,明明说的那么大胆,到头来却连一句提醒都不敢说就跑路了,原来是个披着大胆外衣的胆小鬼嘛!
想到自己刚刚的紧张,玫兰莎刷的把外套套在身上,好像自己也没资格说肆先生才是……
……
卡菲斯半躺在椅子里脚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伴着屋子里放着经典的爵士乐慢慢打着节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不同于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摇滚,这种老式复古的曲子音阶婉转朴素,让他能够在这样的氛围中放下心中的想法沉浸其中,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全身心都放松的办法了。
只是,门口的脚步声破坏了这种来之不易的氛围。
“先生,所有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那些可能泄露您秘密的,也都解决掉了,您看下一步……”
卡菲斯没有因来人的汇报有什么反应,就仿佛这个人没来过一般,他注视着窗外的阴沉天气,手上跟着节拍起伏,直到,
一曲,结束。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眼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将近10年的侍卫,自己的影子。这个孩子是他当初逃回到维多利亚在伦蒂尼姆街头捡到的,不觉间连他都为自己做了十年的事,这让卡菲斯不得不感叹,时间果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杀人于无形,没有人可以逃避。
“你说,你联系好了伦蒂尼姆的黑帮,对吧?”卡菲斯问道。
阴影中的男子急忙回道,“是的先生,那家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流氓,绰号灰狗,您知道的,我以前就是在伦蒂尼姆街头混饭吃,所以我对这些家伙很熟悉。”
卡菲斯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你从未让我失望,孩子。”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先生。”
“你跟着我干了多久了?”
“快十年了。”
“有什么愿望么?”
“不敢,我只希望为先生多做些事情。”
“人终究不是机器,孩子。”卡菲斯目光平静的看着黑暗中的影子,“你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话音刚落,影子双目猛地圆睁,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位伴他成长教他做人道理的老者,两行血泪夺眶而出。
他蠕动着嘴唇,双手使劲按在腹部不让血溢出,
“为……什……么……?”
卡菲斯重新转过身看着窗下川流的人群,叹了口气,
“你累了,孩子,休息一会吧。”
残光照在老人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