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定计
入夜,魂轩吊着远方的克里斯,克里斯依仗兵力极多,也想生擒活捉魂轩,同时捕获恬亲王的儿子和太子,这等功绩,回去就是封王裂土,恐怕陛下也会愿意吧。
魂轩拿过手里的密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想这事也是荒唐。毕云耀站在魂轩的帐篷外面,听得魂轩拍手,便走将进来,魂轩看了一眼过来的毕云耀,脸上又恢复了白天的神态自若,将手中的密函递过去,道:“京都的旨意来了。”毕云耀吃了一惊,道:“我们的战报应该还没到京都吧。”魂轩点点头,道:“不是给我们的,是给方大人的。”毕云耀更加不解,疑惑道:“统帅部那边有法阵传送前线战报,但是陛下的密旨怎么会不走法阵反而到了您的手里?”魂轩笑了笑,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毕云耀打开密函,三两下看完,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少爷可知陛下此举是何用意。”
密旨的内容很简单,甚至称不上密旨,大概意思就是豫国军队很少受到这种奇耻大辱,被打得落花流水,方柳以前是个很能打仗的将领,现在却如此不堪大用,言语之间大有斥责,最后降爵一等,贬为下等伯爵,罚俸三年。最后提了一句好好辅助太子督军之类的。
魂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懂陛下的意思,斥责起来雷厉风行,惩罚起来大大回护,虽说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肯定不会动方大人的实职,那就应该打完仗再一并论功行赏论过降罪,就不应该这么快下旨来骂人,而且还闹得全军皆知。这密旨我收到两份了。从法阵走的肯定也有,飞鸽传令兵更是多,都把这个做成了公开的秘密了。”毕云耀哭笑不得,道:“就算是削了爵位,就算是方大人是世袭制爵位,也不至于像昭告天下一样,感觉陛下在赌气。”
魂轩调笑道:“莫非是怕方大人造反?”
豫国的爵位分为亲王,郡王,公,侯,伯,子,男,骑尉。除了骑尉由低到高分为一到五等,剩下的爵位都分为上下两等,郡王亲王则不在此列,爵位制度有世袭罔替制和终身荣誉制,大多数有功之臣君主都不会吝啬封赏几个终身制爵位,只有世袭制爵位不会乱封,毕竟世袭制爵位有封地,世代传承,皇帝也不会很乐意。所以历来世袭制公爵只有寥寥数十人,世袭制王爵则更是只有寥寥数人,方柳当年守驾鹤关有大功,甚至可以说驾鹤关之战是当年那场大战的转折点也不过分,战后方柳获封驾鹤宁伯爵,上等伯爵,世袭制。这三字封号也彰显了他的功绩。
想到这,魂轩眼睛亮了一下,道:“我明白了,陛下以这种形式告诉世界,陛下没有忘记方柳的功劳,但是方柳不能一朝有功则千日不思进取,降一级爵位以示惩戒同时告诉方柳,要想自己的子孙过得好,就要好好的立功,不然行差踏错再降爵位,就别想福荫子孙了。至于最后提了一下太子殿下,自然是在给太子殿下铺路。所以这封信才会送到太子去前线的必经之路上,陛下倒是下了一手好棋,只可惜没算到太子爷看不到这封信,不然皇室的子弟肯定一看就懂了。”毕云耀这才明白陛下的意思,听着自家少爷的解释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少爷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如今太子去向不明……”魂轩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心里却依然有些感动,面色柔和了一些,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太子爷去哪了。”毕云耀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道:“愿闻其详。”“取地图来。”
地图上,潜城距离芮州有两百余里,蕲州距离潜城一百六十余里,魂轩在三座城市之间划了一条直线,道:“这里,是我们绕道潜城去往蕲州必经之路,蕲州在西北,敬州在东北,三个州彼此距离五十里之内,呈掎角之势,拱卫芮州,如今芮州破,敬州蕲州囤积重兵,自然这条路是安全的,但是蕲州破了,我们督军的队伍还没到前线就被与前线隔开了,敌人像一把刀子切断了我刚刚画的直线,太子在直线上,只怕已经被俘虏了。”毕云耀有些惊讶于这个猜测。表示反对,道:“太子殿下怎么可能?”
魂轩再一次挥手打断了毕云耀的话,今晚他打断毕云耀的次数有些多了,此时魂轩的内心也极不平静,但是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道:“任何的判断都有着自己的依据,敌军没有一举扑杀我们可不是因为黑暗骑士作战勇敢,而是敌人想要生擒活捉我,既然如此准确的知道了我们的行军路线,那就说明我们的情报泄露了,或者说,有人想给我们的帝国制造一些内部的混乱,皇帝陛下这二十多年勤政爱民,吏治清明前所未有,陛下的目标肯定不只是豫国目前的领地,有人想让豫国无法做出以后的大动作。”这番话语已经非常诛心了,但是目前的情况确实过于诡异,一向以后知后觉著称的鱼人族居然连续两次取得了情报上的领先,一次击败了方柳,一次击破了潜城捕捉到了太子的行踪。虽然当时收复潜城的作战很成功,可是事后看来似乎更像一个阴谋,一个对太子的阴谋。
想到这里,魂轩立即做出判断,眯着眼睛道:“不能再和他们纠缠,必须速战速决。早日找到太子。”毕云耀很明显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家少爷的想法,疑惑道:“少爷,现在是敌人在进攻,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防守最好吧。”魂轩看了一眼毕云耀,略微有些感动这位将军的忠心,道:“我自然有办法。放出我受伤的消息去,把伤情夸大一点,就写快死了,故意给对方截获,然后半小时之后的晚饭,做足一万人吃饭的灶。”
毕云耀领命去了,魂轩眯着眼睛,暗自默念道:“大皇子李宏业常年领着征北营在北方作战,虽然一向无心政事,但是涉及到那把椅子谁又料得准呢,二皇子李宏玄为人阴毒,收罗了不少门生党羽,若是从中作梗也不是没有可能,四皇子李弘疾虽是仝宇的拥泵,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天子家的人又怎能以常理料之,算来算去只有最小的五皇子李仝泽才八岁,做这些事的动机最小。天子家事还真是难以理解。”
魂轩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将注意力对准了自己的敌人,眯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