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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里逃生

历史很快就进入了战国中后期,说到这里,作者先给大家大致整理一下现在的时间线,因为发生在同一时期的事情真的非常多,如果不能理清楚脉络和明确的思路,那么接下来的讲述对各位读者而言会出现严重的时间线紊乱的情况。

我们以一个大致的时期为主线,在这个时候,经历了商鞅变法和张仪连横之策的秦国已经非常强大,历史进入了进入了昭襄王时期,而在这位君王在位期间,发生了乐毅伐齐以及赵国易主的事件,国家之间的三强并立局面被打破,楚国和齐国已经很难再恢复当初强盛的国力,而北方的赵国则因为武灵王所推行的胡服骑射(张仪连横后期)而完成了南北的文化统一,军事实力迅速增强。说到这里大家可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作者到底要为大家讲述哪一个国家所发生的事情呢?既然赵国已然崛起,而齐楚又纷纷弱势下来,那是否很快就要到了秦赵两国冲突的时候了呢?因为我们在中学的阅读材料中以及一些选读课文中多少都学过秦赵长平之战的故事,这一战可以说是中国乃至整个世界历史中冷兵器时代双方投入兵力人数最多的一次,根据保守估计,在此地交锋的人数便有将近百万,这样的人数无疑是恐怖的,要知道,在日后始皇帝统一了六国之后,即使北阙匈奴,南并百越,整个国家的人口才仅能达到两千万人左右!

提及此处作者可以告诉大家,秦赵的确因为这一场战争而分出了胜负,可眼下却并未有必然交锋的动机,况且,秦昭襄王此时还苦于太后的掣肘和国舅的专权,一时间无法摆脱这种局面,既然内部无法得到稳定和大权在握,秦王便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虽然在战国时期家几乎每一年都会发生战争,但是像那种规模空前地攻防战需要大量的粮草消耗以及种种权力制度上的疑难,当时政治手段已经成熟的秦昭襄王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的。可是我们接下来所提到的人物的确和秦国有关系,那就是秦昭襄王执政中后期的一位著名相国,他的名字叫做范雎。

说到这个人的相关也许有些读者通过一些影视文学以及评书演义对这个人的生平有所了解,范雎逼仇的故事可谓是环环相扣引人入胜,身为作者的我必须要在这里强调一件事情,如果各位读者对其有所了解,那么就请听我的叙述,一起来了解一下书籍影视中关于范雎这个人的描述和历史中的秦相范雎有何不同,没有听过的人权且当做一段故事来看,我们再一次回到主线的内容之中,这时的是秦昭襄已经在位三十余年,心智早已经成熟,可对于宣太后芈八子和其舅穰侯魏冉地尾大不掉一直耿耿于怀,他急切的想要解决这一切,却又无法将这份心思表达出来,不然的话,在那个礼法森严的时代,恐怕这位秦王会被一些秉持传统思想理念的大臣职责为不孝吧?就在这时,我们的主人公出场了!

范雎本是魏国人,在魏国中大夫须贾的门下做门客。因为魏国在此前伐齐的过程中有所参与,故而在齐国重新复国之后,派出使者来到齐国,希望修复两国之间的关系,而出使齐国的就是魏国的中大夫须贾,作为他的门客,范雎也跟随主人一起来到了齐国,在谒见齐襄王的很的过程中,须贾一直唯唯诺诺,面对国君的指责只能低头不语,毕竟得罪了齐国对于当时已经被归于弱小之国的魏国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就在这时,我们的主人公第一次展现出自己的能力,面对齐襄王的连续质问,范雎义正言辞的反驳,并很严肃的告诉齐襄王:贵国之灭无非是因为先王四处征伐撩惹四邻,最终才导致了五国联军的攻灭,若新王登基后不知反思,只怕会再次步入先王的后尘,这句话可以说一下子把齐襄王给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一个魏国的使者竟然敢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我们在看到这个故事以后一定会有一种对范雎其人油然而生的敬意,至少作者在当时读到此处时脑海中会浮现出中学课本中所学到过的晏子使楚这一形象,一个不畏惧强权的人用这种方式维护了国家的尊严,也捍卫了自身极其主人的威严!如果事情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的话,这位“范英雄”一定会作为一个正臣的形象名流千古,可偏偏无事不成章,在范雎和须贾离开之后,齐王的心里对于这位使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即命人给范雎送去了美酒牛肉以及一些黄金,并表明自己想重用他的意思,这对于范雎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天下掉下的馅饼,在魏国的时候,他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客而已,到了齐国之后君王要重用他,这还了得吗?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基本上是越快越好,然后就可以美滋滋的和齐王谈工资待遇以及各种特殊补贴和节假日问题了,可是范雎却没有那样去做,而是简单的收下了美酒,却让齐王来者把黄金退了回去,并告诉他,说自己只是跟随主人出使的门客,齐王对我的主子都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却对我这么好,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如果他真的想要重用于我那么就请先给我的主人有所安排,听到这样的话,来人只能是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齐王,可这件事在传到了须贾的耳朵里时却变成了另外一种版本,或者说是被他所理解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在回到魏国之后,他就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魏国的丞相魏齐,说范雎暗中勾结齐王,恐怕会对魏国有所不利,听到这句话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恐怕谁都可以想象得到,魏齐命人把范雎毒打一顿,用席子卷起扔进茅厕,这还没有结束,他又让来到府里拜会的宾客往范雎的身上撒尿,这种侮辱可谓是前无古人了,而装死的范雎则屏住呼吸,强忍着这种刺鼻的气味,一直到魏齐等人走后,才谨慎地苏醒过来。这时他对看守厕所的人说自己定然没有活路了,所以恳求他把自己送回家去,即使自己死也不至于狼狈到死在厕所里,倘若他真的那样做了,那么自己的家人会给看守一些钱来当做报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范雎可以说是侥幸捡了一条命,当然,离开相府之后他也不会再用范雎这个名字了,要知道在当时可没有今天这么先进的联网系统,人要是改一个新的名字临时去用的话操作难度非常小,只要不住店之类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示自己的身份凭信的,就这样,范雎以张禄的身份继续生活了下去。

也恰好在这个时候,秦国派使者王稽出使魏国,范雎的好友郑安平就佯装是他的差役在身旁侍候,在魏国停留了几天之后,王稽便告诉郑安平,问他在魏国有什么人才可以引荐,在经历了商鞅、公孙衍、张仪等外国人才入秦之后,当时的秦国有很多人都想着可以有一个机会推荐人才给君主,自己也好跟着水涨船高,王稽这句话可以说也是郑安平心中所想的事情,他见告诉王稽,说一个叫做张禄的人可以引荐,但是这位张先生在魏国有仇家,所以白天不方便见人,只有等到晚上才可以见面,王稽闻言,命郑安平在夜里带着张禄前来见面。要说张禄其人不愧是当年被齐王看中的人选,对着身为秦国使者的王稽讲述自己的理论,话还没有说完,王稽就断定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当即就和他约定了时间和地点,郑安平也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魏国了,要是日后有人发现了这件事情,查其根源一定会找到自己身上的,万一倒时候也把自己毒打一顿扔到茅厕,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下,张禄和郑安平坐着秦国使者王稽的车离开了魏国,可是,命运似乎不太愿意让这一行人这么容易就去秦国,也正是在沿途发生的这个事情,更让王稽对张禄刮目相看!

三人行驶在去秦国的路上,碰见了穰侯魏冉的车队,没错,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那位国舅爷,在秦昭襄王时期担任相国四十年之久,中途虽然多次被免职却迫于各种压力没过多久又恢复了丞相的名分,不过我们可别简单的认为魏冉是一个只知道揽权的外戚,从秦国的发展来说,这个人的功劳可一点不亚于日后的张禄。

魏冉和王稽碰面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客套话,问一问王稽车里面有没有带别国人才,王稽当然不敢说实话,连忙摇头,之后魏冉一行人便离开了。要说张禄其人的智慧就显现在此处,当王稽给张禄说明了来者的身份,张禄马上让前面赶车的车夫停下来,然后告诉王稽,说魏冉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外来的人,刚才他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夹带,却没有检查车厢,我觉得他一定会再次返回来简单,如果各位碰到这种情况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觉得这个人是否过于多疑和谨慎了吧?至少作者在当时读到此处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既然魏冉一行人已经走远,又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原因再次返回呢,可事情往往不按照常理去发展,就在张禄下车后不久,就看见后面尘土飞扬,大队人马在往回赶,魏冉真的再一次追上了王稽,向他说明了自己需要检查车厢的来意,王稽面对这位相国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但我想他的心里一定会对张禄深为敬佩,如果那个时候有网络的话,那么王稽的样子一定会被一些网友制作成表情包,上面再配上“还有这种操作!”等文字,魏冉一行人搜查了王稽的车辆,确定没有任何夹带之后才再次离开,就这样,张禄等人来到了秦国,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命运似乎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真所谓天将降大任的前奏总是少不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等困难,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张禄没有得到秦昭襄王的任何召见。

首先这个时候的昭襄王已经在位三十六年之久,对于一些提建议的人确实有些懈怠,其次,我们必须清楚昭襄王的治国原则便是伐交为主,之前在伊阙之战中打败了韩魏联军,又在鄢郢之战中将楚国国都攻下,把楚王逼逃到了陈邑落脚,还有便是那次声势浩大的五国伐齐战争,在他看来,这时的秦国在军事上已经足够成熟,可以依靠征战来获得最切实可行的利益!加上他即位这么多年以来确实见过很多来自国外的所谓高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高谈阔论,口中饱富万言而胸中却无一实策的人,面对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外来户,昭襄王的心里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这个形象读者们可以参考一下专管诈骗案件侦破的老刑警在接到骗子电话后的平淡反应,嬴稷对于张禄的前来并没有多少兴趣,可是我们张禄同志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既然秦王不肯见他,那么就必须下一剂猛药来刺激刺激他了,我们的张禄同志便大玩行为艺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入了秦王的宫殿,遇到这种情况,门口的护卫当然会全力阻止,毕竟人家就是干这个的,被拦下的张禄反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拦他,士兵觉得很费解“我们大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竟然还敢硬往里面闯?这胆子真是大的莫名其妙。”

面对这种厉声的质问,张禄表现的非常平静,或者说他正需要这个时机。张禄假装非常抱歉地陪着礼,而后故意大声的喊,说他从来不知道秦国有什么大王的说法,此言一出,卫兵可真是气了个半死,要是在沙场了自己真恨不得把他这颗人头变成首级,可张禄却不理睬他的任何反应,对他说自己在外国时只听到过大秦宣太后和穰侯魏冉的名头,从来不知道秦国还有大王这么一回事,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就如同好的医生开药,一下就能够刺激到最敏感的部位,秦昭襄王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命令士兵让张禄进来说话,随后斥退了左右,对于在位三十六年的秦昭襄王而言,最难以名状的痛苦莫过于此,虽然已经是一个老者,但太后和国舅的势力总是压在他的上面,加上和他同辈的高陵君、泾阳君等人权势过大造成尾大不掉的问题,这种困难他却无法向任何人说出,毕竟那也是自己的生母和舅舅以及骨肉兄弟,故此,他的这种想法只能隐藏在心里。张禄一句话可以讲是说出了昭襄王心里所想却又不能明言的话,在召见张禄之后,我们这位张先生却又闭口不谈太后和国舅的问题,这也是一种睿智的表现,和之前的商鞅一样,张禄对于自己的信心可是很足的,他只是旁敲侧击地提示了昭襄王一些做法而已,毕竟对于君王而言,最忌惮的问题就是大臣插手自己的家事!

此外,张禄还向秦王提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建议,这个建议被昭襄王所采纳,甚至一直作为国策延续到始皇帝时期,这便是所谓的“远交近攻”,在他看来,离秦国最远的齐国没有必要得罪,因为穰侯魏冉的封地靠近齐国,所以魏冉为了扩充封地才时常找齐国的麻烦,可问题的关键是齐国和秦国并没有发生冲突的必要,离自己远的国家就算真的将其完全灭掉也无法控制其地盘,还会处处小心的提防着与之接壤的国家会不会乘机坐收渔人之利,假使真的出现了那样的情况,那战争的意义就不存在了,不仅投入的钱打了水漂,还无法得到任何切实的好处,这么做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倒不如从身边的国家下手,和自己接壤的国家只要攻下城池就可以直接控制这块地,这样一来发动战争就不是无利可图的亏本生意了,秦昭襄王听到范雎提出的建议之后非常高兴,“远交近攻”这四个字可谓是醍醐灌顶,令秦王茅塞顿开。

在会见了范雎之后,昭襄王便开始了对于自己两位舅舅魏冉和芈戎的限制,慢慢将其手中的兵权收回,又令自己的两个弟弟回到了封地,在秦昭襄王四十一年时,他终于完成了真正的亲政,并在这一年任命范雎做了丞相。也是在他成为丞相后不久,昔日的仇人须贾来到了秦国,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这位魏国的使者不知道在秦国赫赫有名的张禄张相国便是自己曾经因为一时嫉妒心起而陷害过的范雎,他听说了秦王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位张禄先生,于是便打算在谒见秦王之前和去见一见相国张禄,这一次戏剧性的碰面两个人又发生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故事,至少我们今天看来是的确可以用故事两个字来标签,对于须贾而言,他可是着实经历了一场人生最大的笑话,套用一句前几年网络上的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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