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男丁几乎都齐聚宗祠内,此时门外何来男子声音。
众人循声而去,却是一愣。
竟是古云战。
古家虽是外乡,但多年盘踞莲花村,与人为善,古云战更是面冷心热,帮扶过不少乡亲,当下祠堂主位几位老者互相看了眼,便拍板将人放了进来。
连笑看着青年一身粗布短衫,袖口磨得发白,却面容俊朗,身量挺拔,走进堂内拱手行礼,一举一动皆与乡下野汉有些不同。
这会儿她才想起娘亲所说,古家是罪臣之后,原也是富贵出身,气息使然,难怪初见便令人印象深刻。
但他能替自己做什么证明?
未及多想,堂上已有人开口询问。
“古家大郎,你说自己能证明这两人之事,莫非你深夜在场?”
这话问得颇有技巧,明着质疑,暗地里却嘲讽古云战没事沾惹一身腥的行径。
话落,连笑便瞥见那人同猪头四一家使了眼色,极为微妙的。
原是一家人。
她心下不屑,正欲言语,便见古云战侧前一步,正好把她挡在身后,朝那人不卑不亢道:“虽不在场,但我亦能证明,连姑娘与人之清白。”
“哼,你不能作证,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谁知你是否在替下堂妻开脱。”猪头四老娘受到指示,牙尖嘴利着反驳。
众人一时也觉得举证不能唯亲。
但古云战毫无退却,面容沉冷,却自有一股气势,“正是如此,我才能为其作证。我与连姑娘虽拜堂成亲,然却无夫妻之实,连姑娘尚且是清白之身。”
他声音沉稳,不高不低,却叫堂内堂外众人一片哗然。
洞房一夜,妻子却还是完璧之身,这事即便发生,谁家男人不是打死不让人知情,哪有开诚布公的。
有些胆大妇人还偷摸拿眼睛瞄,瞧着古家大郎那处也不小,怎地就不行呢……
古云战也未有开口解释之意,堂上长辈们面面相觑,话已到此,便是再刁难,也只能唤稳婆入内室为连笑检查。
连笑原还不想做这等膈应事,但念及古云战不顾名声保全自己,便也只能忍了这口气,临进内堂前满面阴翳地回头盯着猪头四。
那一眼的寒意吓得猪头四缩进四肢,更像一头待宰的猪。
堂内堂外议论纷纷,原本古家地位便低,这下风言风语更成谈资。
连父连母皆感激望着古云战,劳累一夜的眼眶发红,声音哽咽,“好孩子,当初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你如今还能站出来,是连家欠了你啊。”
古云战摇头。
若论起来,连笑之前的痴缠,并未曾伤及性命,且和离以后诸多补偿,更谈不上损失,今日她蒙受冤屈,同是背负冤情的古云战感同身受,也当义不容辞。
半柱香后,稳婆从帘内走出,迎着众人目光,垂首低声道:“老身仔细验过了,连家小姐确是处子无疑。”
场面顿时炸锅,这下局势可谓彻底翻盘。
“怎么,怎么会……”猪头四跟他娘全没反应过来。
他们原先便嫉妒连家有钱有势,偏生出连笑这个笑话,追男人不知廉耻,没少在家编排,说久了便连自己都信了。
可谁料,连笑成过一次亲,却比纸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