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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灵魂契约

永宁城的东边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大山外围村落林立,大家靠打猎为生。大山深处,渺无人烟,只有各种奇怪的生物。这些生物相貌奇特,实力不一。实力强的生物,可独斗合道境强者不落下风。这些生物同人类一般,三五成群,开宗立派。

对了,据某些史料记载,大山里还有生物幻化成人形,走出了大山,生活在人类的城市里。

树林里,光秃秃的枝丫相互缠绕相互覆盖,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树枝上,点点汁水从上面滴下来,落到了地上。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叶,黑褐色的落叶在那里慢慢腐烂,混进泥里。无数不知名的动物生活在这个林子里,他们躲避刺目的阳光,吮吸植物的汁水。偶尔,它们会从林子里出来,去拥抱树林外面的世界。

这片林子中间,偶尔会看到一些刻在树上的十字。这是猎人们留下的标记,用来提醒走进树林的人:别再往里面走了,再往里面走,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这是猎人用先辈们的死亡画出来的警戒线。

狗子追着小黑狗在树林里穿梭,靠近警戒线,并走进了危险区域。但他丝毫不在意,他心里堵着一股气,让他十分难受——他一定要抓住这只狡猾的小黑狗。

这只小黑狗仿佛是故意引他来此,有很多次,它都可以直接逃离狗子的视线扬长而去。可每一次,它都会停下来,故意让狗子看到它。

小令疏忽了,它忽略了狗子的实力。它以前跟着其他人的时候,进入大山从来不马虎。因为那些人实力强大,有防范意识,有分析和判断能力。可是狗子没有,狗子都没能踏上修炼之路。它看得出来,那只小黑狗是在耍狗子,但它没有提醒他,反而怂恿狗子往大山深处走。

后来它意识到了,但已经晚了。

“小屁孩,赶紧回去吧!以你现在的实力进入大山,给它们塞牙缝都还不够。”小令喊道。

狗子听了,回头看了看,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在他的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树干,都是落叶铺成的小道。

“我怎么回去啊?”狗子摸了摸鼻子,有些慌张,这个树林里安静得可怕。

“我……”小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狗子未曾修炼,它纵有千百个方法也无计可施。“你朝那边走走,能不能看到树林外面。”

狗子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踮着脚朝远处看了看。在树林深处,是有点点亮光。他回过头,朝反方向看去,在这个方向,也有点点亮光。根本分不清哪里的亮光才是森林外面的光芒,仿佛都是,又仿佛都不是。

“我……不确定啊,这几个方向好像都能出去。”狗子一边摸着鼻子一边说道。

“沙沙……”

这时,那只小黑狗从一棵大树后面出来,它昂着脑袋翘着尾巴,耀武扬威地走在落叶上,落叶在它的爪子下碎裂,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坏狗……”一看到这只小黑狗,狗子来气了,他指着它骂道:“你这只小坏狗,小恶狗,这下好了,出不去了。”

小黑狗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你你你……你还敢跟我翻白眼。”狗子指着它,步步向前。他一边骂一边靠近小黑狗——气死我,要是让我抓到你,我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骨。

在他的叫骂声中,小黑狗一动不动,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

狗子离小黑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狗子出手了,他猛得飞身而起,朝着小黑狗扑了过去。

小黑狗见了,呜咽一声,夹着尾巴就想逃跑。但是,它没有逃脱,被狗子一把抓住,抱在了怀里。

“嘿嘿……跑啊,看你往哪跑。”狗子嘿嘿一笑,抓住小黑狗的后脖颈,拎在手上。

“呜……”小黑狗被狗子拎着,四肢朝下,可怜巴巴地看着狗子,特别让人心疼。

“小坏狗,你跑啊,这回被我抓住了吧。”狗子一手抓着它,一手弹它的鼻子,揪它的耳朵,怎么解气怎么来。

他没想到,他弄了几下之后,小黑狗流眼泪了,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掉。

“哎哎哎……怎么了?”狗子很坏,他自己也承认,但他见不得别的人掉眼泪。看见小黑狗掉眼泪,他立马把它放下,小心地退出去几步。

小黑狗见了,一溜烟跑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狗子见了,挠了挠头,真是一只狡猾的小黑狗,还打感情牌。

这时,小黑狗突然做了一个动作,令狗子狂笑不已。只见小黑狗后肢劈叉,前肢挥舞出一个奇怪的动作。

“哈哈哈……”

“别笑了。”小令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小屁孩,你捡到宝了。”

“什么宝?”狗子一愣,他真的想不明白,这小黑狗的动作能说明啥。

小黑狗前肢做着一个攀爬的动作,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的前肢。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在他的前肢上,出现了一团炙热的光球,这个光球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把这个黑暗的森林照得亮如白昼。

过了一会,这道白光突然炸裂,从光球里面飘出来一道血丝,朝着狗子的脑门直接冲了过去。

“咚——”

狗子只听到脑门处传来了一个又小又急促的声音,感受到那里传来的丝丝冰凉。这道冰凉从他脑门出发,沿着他的经脉绕着他的身体运转了一周,最后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火红色的小麒麟出现了,安安静静地趴着,仿佛受了很重的伤。

“这是什么?”狗子问小令,但小麒麟也听到了,睁开了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瞪得特别大。

“它是火麒麟。”小令说道,“准确的说,他是一只受伤的火麒麟,心智不全,所以被你捡了便宜。”

小麒麟在他的脑海里虚弱地站起来,轻声说道:“救救我哥哥吧。”

“你哥哥,他在哪?”狗子问道。

“汪汪……”

小黑狗咬了咬狗子的裤脚,拽着他往森林更深处走去。

“你去李巫师那偷药就是为了救哥哥吗?”狗子看着前面的小黑狗,轻声问道。

“对。”狗子脑海里的小麒麟说道,“我跟哥哥一起长大,从小相依为命。前几天我们被袭击了,哥哥受了重伤,我也血气大损,只能靠着这小小身躯才能维持。”

“那你哥哥为什么不能变成小狗呢?”狗子故意问道,调侃这只小黑狗。

小黑狗转过身来,冲着他吠了几声。

“我哥哥是人。”

“既然是人,那你为什么没有跟他建立灵魂契约呢?”小令问道。

狗子不解:“什么是灵魂契约。”

世界皆由灵所构,人兽皆有灵。人有灵智,为万灵之首,可以掌握着世间大部分的灵气。但世界是公平的,虽然人能拥有大量灵气,但人却难以运用灵气,得经过训练。天赋好者,一天便通,天赋不好者,一辈子找不到运用灵气的法门。但兽却不同,不管大兽小兽,一出生便会运用灵气,但它们只有本能的运用能力。

不过,兽有万种,总有一些兽类不仅能控制灵,还拥有跟人一样的灵智,那就是灵兽。灵兽出现之后,挑战了人的权威,所以很早之前,人类见灵兽便杀之。后来,有人觉得杀了灵兽太过可惜,不如驯服后加以运用,以增强人类的权威。于是,这个人自创一道法门为灵魂契约,可助人类控制灵兽。为了活命,所有灵兽被迫学习了这道法门。久而久之,这道法门便刻在了灵兽的灵魂里,很多灵兽一出生便会这道保命法门。

“太残忍了。”狗子大骂道。

听到这句话,前面的小黑狗愣了一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令说道,“据说在那个时候,人类和灵兽势如水火。对了,你还没说你为啥没有跟他建立灵魂契约呢。”

“他不愿意,他跟主人一样,觉得这个契约太残忍了。”小麒麟说道。

“那解开。”狗子说道。

“解不开的,除非你的实力到达虚空境。”小令说道,“到那个境界之后,你才有可能安全地解开这个灵魂契约。”

“行吧!”狗子说道,“小坏狗,你放心,小爷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叫小坏狗,我叫狗子。”

“你也叫狗子啊,太巧了,我也叫狗子。”狗子很兴奋,开心地跑着。

“求主人给我改个名字。”小麒麟有些嫌弃。

“别叫我主人,叫我狗子。”

……

狗子跟着小黑狗在森林里穿梭,穿过灌木丛,趟过几个小水沟,终于来到一个石洞前。

隔着老远,小黑狗就看到了那个石洞,它欢快地摇着尾巴。

两人正要上前之时,小令制止了他们。

“慢着,前面有人。”

狗子听了,马上招呼小黑狗回来,跟它一起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地观察着那个石洞。

石洞前是一小块空地,几缕阳光从茂密的树林中漏了出来,照在这块空地里。远远看去,石洞特别的黑,有阵阵水汽从石洞里冒出来。在石洞的左边,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靠在石壁上打着瞌睡,那个中年人一身猎人装扮,看上去十分的朴实。

“小令,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猎人嘛,你吓唬谁呢?”狗子说道。

“他不是!”小令十分肯定。

狗子蹲下来,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就先等着吧。

就在这时,一个又瘦又高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样是猎人装扮。嘿嘿……他看着狗子,噙着笑,小心翼翼得朝他靠近。

——是那个身怀重宝的小孩。那个瘦高个盯着狗子,眼神里透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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