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计划生育抓的紧,村上的小学缩减了班级。上五年级必须要去镇上,翻山越岭的,要经过几个村落。
路程较远,所以必须鸡鸣而起,结伴而行。古话讲“穷山恶水,出刁民。”农村的人有他淳朴的一面,也有他恶毒的一面。每行至半路,总会从哪个草堆,或哪个狗洞里窜出几个人来,或肥或瘦,像猴子、像猩猩、更像狒狒,龇牙咧嘴,张狂的很。
有钱抢钱,没钱抢物,都没有便会将你书包翻个底朝天,然后打人。那拳头虽不大,但充满了邪恶之气,捶在脊背上,如牛皮蒙鼓,咚咚作响,若打在脸上、眼上,必会嘴角渗血,眼眶肿胀,生生的疼。
其实这还算好。他们好像对我颇有兴趣,趁我一个停顿,须叟间,便抢了我的书包。挂在棍子上高高扬起,那一脸的狞笑,好似日本鬼子刺刀上挑起的战利品。此刻我定会追赶,不一会又会从我身后窜出一人来,一脚将我踹倒然后笑着跑开。仿佛跟我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不断循环。他们累了,跑够了,笑够了,便不跑了!停下来,将我书包甩在树上。又看起了我新一轮的笑话。
这足够让我咬牙切齿,就算拳头攥的咕咕叫,牙齿咬的哧哧响,我也别无他法,彻夜不眠。
我恨他们,他们像一群无名的幽灵,像一群孤魂野鬼纠缠着我。我想过一些办法,譬如:将书包装满石子,狠狠的砸他们的脑袋。或揣着一根木棍,将他们敲死。或多结三两伙伴,效果甚微。毕竟我们只是一群10岁左右的儿童。而他们已经14、5岁身强力壮,心狠手辣。
一次独行,被一厮扇了两耳光,将书本甩在路上。而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我后面装模作样,模仿着我的步履蹒跚。不时还踢我两脚。可能是油皮了,可能是习惯了。我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气得瑟瑟发抖大呼小叫。我装作若无其事唤他过来,假装要给他东西吃,那厮到蠢的自信,大摇大摆的就到了我的跟前。我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猛扑过去。
“砰”那厮闻声倒地,面目狰狞。我寻思着这要是让他起来,定会丧心病狂,打击报复。见状,我双膝跪于他的脖颈,早已攥的发烫的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挥去,夹杂着我所有的恨。他哇哇嚎叫的骂着,我像一只点爆的油桶,拳头更加奋力的砸在他的脸上。一会儿他像一只泄气了的皮球,谩骂转为了哀嚎,哀嚎化作求饶!
他们的行为在我脑间一幕幕的上演,我的拳头并不会因为他的求饶而停止。我并不是坏人,在我无奈无助的时候,他们又何曾停止过对我的伤害。拳头在他脸上开了花。他吓得颤抖。我怒目圆睁,今天反正要死一个,我故意洋装着,要在书包内拿根绳子吊死他。直至他吓得面无血色。我才作罢。
整个一天我都热血沸腾,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王”,那个所向披靡的胜利者。
次日那厮带着两个人将我拦截,因为昨日的反击让他们印象深刻,对我有所畏惧。我佯装着慢慢将书包取下,一厮大叫:
“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声音里有着畏畏缩缩的颤音,有着他的恐惧。昨天的完美报复,给足了我的勇气,我毫无惧色。
“昨天没打死你,老子想了一夜,今天决定一刀捅死你罢!”我淡然自若的说着,言语间夹杂着几分傲气。
“有本事你们试试看!”我仰着头,学着《三国》里的关公,用余光轻蔑的窥视一眼。那三人只好作罢,从此以后没在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