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苍等人随着老僧进入了古庙大殿,环顾四周,第五苍发现这竟是一座没供奉菩萨大佛,却只供奉着罗汉的寺庙。
大殿上罗汉们的塑像高达数丈,虎目圆睁,手中各式各样的法器挥舞着,仿佛,居高临下的他们,正怒视着大殿内渺小的众人。
老僧叫来几个沙弥,给第五苍众人送来了一些茶水和粗粮,感受着大殿内因供奉而传来的浓郁的香火味,第五苍用力的揉了几个鼻子。
凌丽也经常在家中焚香,但相较于这大殿上的香火,则不过是青山一发。
“大师,看贵寺的情景,似乎香客冷清,但这香火却有些旺盛啊。”第五苍试探性的问道。
老僧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却也坦然的答道:“山中山路难走,是以香客稀少,近年来,来的都是一些与你们一样的青年施主。至于这香火,皆是由寺中小沙弥们照看,谈不上旺盛,只是不可不虔诚耳。”
拿起茶水小酌了一口,道:“方才闻大师所言,似是知道我们为何前来,又道近年的香客皆是年轻之人,又是为何?”
老僧起身,环顾众人一眼,道:“众施主请随我来。”
第五苍和乔男对视了一眼,暗自使了个眼色,几人便都站起身来跟着老僧出了大殿。
老僧带着众人一路走到了大殿之后,指着大殿后两旁的围墙道:“几位施主可是为它而来?”
围墙由青石铺成,虽已长满青苔却依稀可见上面的雕刻。
第五苍暗道一声“是它”,乔男和任严则走近围墙拿起手机对照着。
“近年来,世间似乎兴起寻宝之风,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从何处所知,便有不少青年男女陆陆续续的找到了这里,可惜,老衲却无法为他们解惑。”老僧说道。
第五苍闻言,说道:“看来大师也不知道这轮回……这图案究竟代表了什么?”
老僧点了点头道:“自老衲记事起,便已在这寺中生活,从小沙弥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任时光荏苒,老僧翻遍寺中典藏,却未发现有关这个图案的任何记载。”
听了老僧的话,众人不由得都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唯有第五苍却是一份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于今日第五苍的种种表现,早已满心疑惑的乔男忍不住拉了拉第五苍的衣服问道:“喂,你在想什么?”
第五苍皱着眉头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回大殿吧。”
再度回到大殿,草头又开始横扫桌上的食物,边吃边抱怨道:“白来了一趟,苍猪,你说的那个轮回舍利到底靠不靠谱啊,会不会就是个梦?”
任严身为警察,自然不会是来给第五苍寻梦的。他和乔男都是根据孙龙山名片上的标记也就是轮回舍利的样子通过网上追查才发现了这个古庙,一路过来,他们自然是渴望来到这里能给孙龙山案找到一些线索,此时轮回舍利的线索断了,心中自然也就想到了孙龙山其人。
“大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孙龙山的人?”任严问道。
老僧沉吟了半晌,仿佛绞尽脑汁的回忆,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印象。”
第五苍若有所思的盯着老僧,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我看这样吧,既然没有线索,我们就在这住上一天再走吧。我来的时候呢,我老妈让我来到寺庙一定要诚心礼佛。这里供奉的都是罗汉,罗汉之意,便是杀尽世间一切烦恼。我们最近刚好烦事缠身,正好让各位罗汉好好的洗净我们这一身的烦忧。”第五苍望了老僧半晌,继而回头向众人提议。
任严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太好吧,我们公务在身……”
话说到一半,乔男突然抬手制止了他,说道:“也好,最近我们的精神都太过紧张了,也许放松一下,对我们都有好处。”
“可是乔队……”任严还要再说,乔男却带着不容置疑看了他一眼,任严皱着眉头,又将话吞了回去。
草头将茶杯内的茶水一饮而尽,抱怨道:“苍猪,在这大山里的破庙住一晚?喂蚊子吗?”
第五苍微笑着环视了众人一眼,也不管草头反对和任严的忧虑,对着老僧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上一晚,不知道大师是否方便?”
老僧道:“阿弥陀佛,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话间,老僧的眼睛不断的瞟向罗汉像下的一个开了一个小口的箱子。
第五苍见状,心领神会,看着草头说道:“大款,去,捐点香油。”
草头鄙夷的望了第五苍一眼,掏出二张百元大钞走到那个箱子旁将钱放了进去。
乔男也走到箱子前,双手合十的在罗汉像下拜了拜,从上衣口袋的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放进了那个箱子。
老僧见状,心中似是暗喜,嘴上称为第五苍他们收拾客房,便告辞离开了大殿。
宽阔的大殿只剩第五苍四人,巨大的罗汉像仿佛注视着他们。乔男见老僧走后,便走到第五苍的身边,轻声说道:“你是想……”
第五苍先是笑而不语,而后却又看着乔男嬉笑着说道:“乔警官,我突然发现你好像是我肚子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乔男闻言,脸色发窘,继而用力的敲打了一下第五苍的手臂,道:“你才是蛔虫呢!”
笑骂间,草头和任严知趣的跑到大殿外抽烟去了。第五苍和乔男嬉笑的神情渐收,乔男道:“这老和尚一定隐瞒了什么。”
第五苍却道:“也不一定,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乔男看了似乎正在思索的第五苍一眼,似乎是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通往这座寺庙的道路的?”
第五苍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仿佛是体会到梦中那个叫梦的男孩的痛苦,皱着眉头说道:“也许你不信,要是换做以前我也不会信。我是在梦里就见过这座古庙,或者说是古刹,而梦里有一个男孩,就走过这条路。”
说完,第五苍认真的观察着乔男的表情。而乔男,乍听之下虽然略显吃惊,但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
第五苍凭记忆画出轮回舍利,在乔男看来,也许是因为他曾经看到过孙龙山的名片,潜意识记下了,而最后在梦中体现了出来。
可这个古庙却不同,如第五苍所说他完全没来过,那么这段记忆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
乔男突然抬起头凝视着第五苍,看到他正一脸认真的望着他,她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许真的会把你当做凶手。”乔男望着第五苍冷静的说道。
第五苍叹了口气,连日的疑惑最终再度爬上心头,道:“不要说你,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我那个重复着又延续着的怪梦,这一切其实只是个梦中梦。”
“哎!”第五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只可惜,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我不得不找出它的真相。”
两人说话间,不知何时,老僧却已拿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果然,交了香油钱,连茶壶都不同了,老僧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道:“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施主也不必太过较真。既然几位施主有缘来到敝寺,不妨就放开心扉多住几日,也许,心中的烦恼丝自然而然便可解了。”
第五苍和乔男对望一眼,似乎正在咀嚼老僧是否话里有话,草头却走了进来说道:“切,还多住几日,问你事情你毛线都不知道,还要啥没啥,就这么破庙一间,瓦房几所,住在你这不闲出病来才怪呢,还心中烦恼丝……只怕是越住住烦吧!”
老僧似乎也不生气,道:“施主有所不知,敝寺对于各位施主也许是略显清净了,但不远处有一处山谷,名曰将军谷,那可是个形胜之地。早前我与各位施主提过的很多热衷探险寻宝的年青施主来到敝寺,其实有不少便是冲着将军谷来的。”
“将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