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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刚刚入夜的长安城已是灯火通明,点点灯光如繁星般布满有所有的街头。馄饨曲,毕罗店,推着小车卖蒸饼胡麻饼的,还有水昌坊里热闹非凡、人头涌动的茶肆。街上行人往来,嬉戏玩耍,喧闹热烈的气氛一波接一波地涌来,竟似撵走了这冬日里的森森寒意。

向晚有些愕然,“长安城的夜晚何时这般热闹了?”

萧怀远笑道:“自皇上登基之后,坊市大门关闭的时辰延后了,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分。”原来唐初时,以坊为居民区,而市为商业区。无论是坊或市,都设有围墙、大门。五更三筹击鼓开坊门,而昼漏尽时则闭坊门。这主要是为了维持治安,也为了当权者能方便管理商业运作。

李熹微笑低吟,“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如今不是时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向晚笑看着他,“看来你对这番景致到是颇为熟悉嘛!”

“不敢!不敢!”李熹忙一作揖,面露惶恐之色。

向晚忍笑,“又在做戏了,这世上真有令你害怕的事吗?”

“当然有了!”李熹靠近向晚,在她耳边低语道,“这世上我最怕的是你不肯再理睬我!”

向晚面色大红,日前李熹因些许小事惹怒了她,她便使性对他不理不睬。最后还是李熹赔尽了小心,才得她展颜一笑。却没料到时至今日这人居然还记在心上。思及那时情形,她心下甜蜜,横睇了李熹一眼,但却难掩面上羞色。

李熹笑吟吟地看她,眸中满是柔情。自那日中毒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向晚的变化。心下有些恍然,却也不去追问。他信她,更不愿让自己的爱成为她心头的重压。

看着两人眉间含情地相互凝视,萧怀远撇开头,淡淡道:“请李兄随我前往驿馆。”

向晚心头一紧,眉间的笑意不再。李熹心中低叹,伸掌握住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掌,“我陪她回家去吧!”

萧怀远皱眉,“你只有入住驿馆才能方便皇上随时宣召。”

“现在这般时辰,想必皇上不会宣召了,最多明日我起个大早去驿馆候着便是。”他回头对着向晚戏谑地一笑,“只是不知云姑娘是否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

“这样好吗?”向晚心中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可却又有些顾虑。

“除非你不欢迎。”李熹握紧她的手,明白她仍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家人。他心中微微泛疼,这个时候,他怎忍不去陪她!

“可以吗?”向晚回握住他的手,眼却看向一侧的萧怀远。

“走吧!”萧怀远深深看她一眼,目光自李熹面上扫过,不再多言,当先行了出去。

向晚与李熹对视一眼,面上略有喜容。

“没事,有我呢!”李熹安慰地一笑,握紧她的手跟着前行。此时他的护卫尽已隐去,只余得慕容显一人随在身旁。一行四人自街头的繁华热闹处渐行渐远,嘈嘈杂杂的喧嚣之声渐渐散去,入眼所及的这条长街,更显得冷清。察觉到掌中的小手渐凉,他怜惜地微微收拢掌心,传递着无言的安慰。

一座府门出现在长街的尽头,门口蹲有两只石狮子,已有了些年月,显得有些斑驳。朱漆大门上的色彩也显得有些暗沉。这就是昔日的右金吾将军府!感觉上似是一种繁华落尽之后沧桑的沉淀。

迎着李熹的眸光,向晚的声音有些喑哑:“爹爹自那日之后便辞官在家,素日里也不同朝中权贵往来。”

李熹微微一笑,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得纷沓的脚步声响起。“嘎吱”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地打了开来。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哥!”向晚颤声呼唤。

云向澜面上有着喜悦的笑,“快进来吧!爹娘都在里面等着你呢!”

向晚定一定神,缓缓地步上台阶,“怀远哥哥。”一道浅绿的影子忽地自门内冲了出来,直直扑到萧怀远身边。

向晚浑身僵硬,面色苍白地看着那道攀在萧怀远手臂之上的绿影。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她全没料到她们竟然长得如此相像,像得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谁。

察觉她的异样,李熹眉头微蹙地看向那名正巧笑倩兮的女子。但见她眉目如画,粉唇莹润,肌肤胜雪,浑身萦绕着一种淡淡的灵秀之气,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为何向晚的面色却如此怪异呢?

“月罗,还不快快拜见你晚姐姐。”萧怀远拉开她缠在自己臂上的手,看了眼向晚。

女孩儿不甘愿地放开手臂,灵动的眼看着向晚,“你就是晚姐姐吧!我是月罗,你听说过我吗?”

不。她不是月华,虽然她们是如此相像,可月华没有这般灵动的双眸,没有这般盎然的生气。月华秀雅如谷中幽兰,而她却轻灵如山间精灵!

“向晚!”

她觉得手一紧,蒙蒙的双眼迎上一双有些担忧的黑眸。她霍然一醒,“月罗,你是月华的妹妹吗?”

“是啊!我们两姐妹长得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谁呢!”她故作无奈地皱眉,灵动的眼扫向那两双紧紧交握的手,忽地笑得有些诡谲,“晚姐姐,他是我的姐夫吗?”

“啊……不是!”向晚面上通红,忙忙地想要挣脱交握的手掌。

李熹却不肯让她如愿,反倒握得更紧些。温润的笑如春风般地缓缓荡开,“现在暂时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他侧首看了眼满面红晕的向晚,眸中的柔情浓得像要把人溺毙。

“哇!好羡慕。”月罗的双眼冒出无数的小星星,眼眸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月罗,可以带我们进去了吗?”李熹笑看着正自陶醉的小女孩儿。

“遵命!姐夫。”她吐了吐香舌,满面的促狭。

“你暂时还是叫我大哥吧!”李熹忍住满心的愉悦,瞄了眼面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向晚。

月罗嘻嘻一笑,转身挽住萧怀远,率先走进大门。

“怎么,该不是恼了吧!”李熹低低地笑谑。

“谁恼了?我只是没见过如你这般不知羞的人而已。”向晚面上正常了些。却不知经此一闹,心中的忐忑竟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反正你只能是我的,她这声姐夫早晚总要叫的,现在叫了也不打紧。”李熹赖皮地在她耳边低喃,如愿地看到红晕又染上她莹白的耳垂。

厅堂已经在望,看着前方的灯火通明,向晚的心跳渐渐加剧,“别担心,凡事有我呢!”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深吸口气,迈步踏入这离了三年的地方,入目的是爹娘含泪的眼及满面的喜悦。她心中悲喜交集,之前的踌躇观望、懦弱退缩及忐忑不安全都消融于那两双慈爱的眼里。只觉眸中酸涩难忍,入眼的一切俱都变得模糊,心中却变得无比的安定。原来,一切都是庸人自扰之……

金碧辉煌的大殿,纬帷隐隐轻晃着,四周的阵设富丽堂皇,无一不美仑美奂,身着彩衣的侍女来往穿梭奉送着酒菜。

女皇武则天高高坐于主位之上品着杯中的美酒。她于六十七岁时正式登基称帝,值此已是三年,算来已是七十岁的高龄了。但此时看来却仍是形态雍容,精神矍铄,并不显丝毫老态。她此时并未言语,隐隐含威的凤目即使在神态平和之际依然有沉沉的压力散出。

向晚沉默地立于李熹的身后,李熹并不允她一同前来。可是她却告诉他,以其让她在家中枯坐着忧心于事情的发展,忧心于他的安危甚而胡思乱想的话,那么还不如一起来面对。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同他一起经历,决不让彼此轻言放弃。

最后,他无奈地同意了,亦喜悦于她的这番生死与共的心意,却也更执着于为她撑起一方安宁天空的决心。他不相信自己闯不过这道关卡,就如同不相信他们不能共偕白首一样。那一刹那间,他觉得豪情万丈,几可傲啸长空。感受着身后那道身影传递着的信心,他轻啜着杯中的美酒,眼眸微微扫过对面端坐着的萧怀远。

“向晚,你这些年都去了些什么地方?”武则天缓缓开口,问话的对象却是一侧的向晚。

李熹微微敛下双眸,不让心中任何思绪外露。却听得向晚恭敬地答道:“回皇上,民女这些年四处游历,足迹遍及关外。”

“是吗?你昔日曾为朕出过不少力。若非远走,今日岂不是也可位列于这朝堂之上。”

“民女不敢,昔日所做乃是民女分内之事。况且这些年来于各处游历,却也真正了解到了平民百姓最真实的生活。”

“哦!说来听听。”武则天微微坐直了身子,显然有些感兴趣。

“是。”向晚清了清嗓子,“这些年民女四处游历,只觉民间耕地锐增,更兼年年风调雨顺,豪门贵族强抢农人土地的情况未见发生。农人粮食丰收,生活无忧,俱都交口称赞当今圣上睿智英名、仁爱治国呢!”

武则天眼中闪过悦色,“朕与你多年未见,算起也算有分情谊,也别老是站着,就坐下吧!”

“谢皇上赐座!”向晚恭敬地坐下。

只听得女皇悦声问道:“朕也知道你当日远走的原因,今日想必已把心结放下了吧!”

“是。”向晚躬身回答,“说起此事,民女还得感谢一个人呢?”

“哦!是谁这么有本事,竟能解了你的心结?”

“禀皇上,此人就是吴王。”

武则天凤目扫过李熹,眸中锐气一闪而过,“李熹是如何开解于你的?”

“他只是告诉民女世上无不可弃之物。”

“这也并非什么精辟的见解嘛!”武则天有丝不以为然。

向晚低首道:“是啊!这话说起来极其轻松,可若能真正做到者却也非寻常人,势必要有常人所不及的心胸。正因为吴王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令民女心生感佩,进而察知自身狭隘之处。”

“李熹,不知你放下了些什么,竟令向晚如此感佩?”武则天凤目微微含笑,然而却有森森冷意压迫在众人心头。

“禀皇上。”李熹抬头,清朗的目光与武则天坦然对视,面上更无丝毫畏惧之色,“微臣只是放下了追求名利权欲之心而已。”

武则天冷哼一声,“李卿莫不是以为若去争取,名利权力便可尽在掌中?”

“臣不敢。”李熹不卑不亢地拱手作答,面上毫无俱色。

“凡是李氏子孙,莫不以朕为眼中盯,朕极为好奇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武则天斜倚入软榻之中,面上状似无意,但一双眼却紧紧盯着李熹。显然倘若有一丝错处,今日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殿中的气氛紧张了起来,空气中隐隐的压力,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萧怀远面上隐隐有些紧张地看向李熹,欲要看他如何作答。向晚微垂双眸,并不去看李熹,耳中听得李熹平稳的声音——

“臣只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何解?”武则天冷冷地问。

李熹朗声道:“诚如云姑娘适才所说,当今天下民生太平,人人安居乐业。这本是一国之幸事。若此时发生战乱,苦的即是这些寻常百姓。李熹以为岂可为一家一姓的江山而置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武则天一怔,随即朗声大笑,“难为你有此见识!你就为这些放弃了逐鹿之心?”

“是。民乃国之根本,民心稳,则天下稳,这亦是君王之道。”

“言下之意莫是倘若朕没能做到今日之成就,你就要联合众家李姓子孙拉朕下来?”武则天将杯子重重置于几上,面上神色冷凛。

向晚心中一惊,微微侧目看向李熹。萧怀远也是一震,面色略带惊愕地看着武则天,口齿欲动。

空气中压力骤增,服伺的宫女人人面色如土,大气也不敢喘。不知从何处刮来一股寒风,吹得帐幔凌空飞扬,殿中突然冰寒彻骨。

“皇上对自己没信心吗?”李熹的声音清冷且平稳地自殿中响起。

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为他这般大不敬的问句。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武则天打破这片死寂,“李熹,你可愿入朝为臣。”她的口气稍为缓和,隐隐有赞许之意。

“请皇上恕罪,臣不愿。”李熹拱手拒绝,意态从容,不卑不亢。

“你说朕怎么能放心让卿这等人才居于朝野之外呢?”武则天的面上似笑非笑,眸中光芒诡谲难测。

向晚心下一愣,暗自忖度着,这恐怕才是今日的重头戏吧!要么死,要么困禁于这皇朝之中动弹不得。

“臣入京之事朝野皆知,天下百姓皆对皇上仁爱之心歌功颂德,相信皇上必不会让天下之人失望。”李熹恭敬地回答,却话中有话。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武则天的身子朝前微倾,凤目生威。

“不敢。”

武则天冷冷一笑,“朕之于李家子孙早已背上了残暴不仁之名,你也当明白朕不会介意再多背负上一条。”

李熹微笑,温润如玉,“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民心未稳,而此时却民心稳定,皇上仁爱之名正有攀升之势。”

武则天将身体缓缓靠回软榻,凤目紧紧盯着李熹。她当然明白李熹所指是何意思,她是不介意多取走这一条性命,但却不宜在此时。现在确是她声望正高之际,而圣旨方出,民间便有了传闻也恐怕不是凑巧之事。思及此,心中凛然,凤目微眯,隐隐闪过杀意。

李熹微垂双眸,“臣这次入京有一份薄礼敬奉给皇上,还请皇上笑纳。”

“呈上来。”掩下心中杀机,武则天面上不动声色。

一名青衣太监走下高台,接过李熹手中的盒子,打开后奉到皇上面前。

向晚心中好奇,她并不知李熹所奉是何物。适才皇上眼中杀机她看得清清楚楚,一朝天子,什么宝物没见过,岂会为了一件礼物而放下心中杀机?但她却也知道李熹向来不会做无用之事,值此紧要关头,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定是有深意的。抑制住欲与眼神相询的冲动,她屏息地观察着皇上的举动。

太监呈上的盒子并不大,盒内之物也应是极轻。武则天看了盒中之物一眼,面上也禁不住生出些好奇,她倒要看看李熹在这种时候拿出的究竟是何物。伸手取出盒中物事,这时殿内之人都看了个明白。那原来是一块绢布,上面隐隐印有什么。

武则天凤目扫过绢布,眼神忽地一凝,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仔细地看了一会,缓缓抬起头来,“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似是早已料到她定有此一问,李熹不慌不忙地回道:“此乃臣的属下精心绘制。”

“这并不是全图。”武则天紧盯着他,隐有压迫之意。

“不错,要绘制出全图并非难事,但却需要耐心和时间。”

武则天闭目不语。向晚与萧怀远面面相觑,俱都不明二人所谈何事。李熹微微带笑,面上稳若磐石,静静地坐着,并没有丝毫烦躁或不耐之色。

良久,武则天睁开双眸,“说出你的要求。”

向晚面上一喜,只听李熹沉稳地说:“臣只要皇上一纸诏书。”

武则天凤目一闪,冷意逼人,“你要朕保你日后平安。”

看了向晚一眼,李熹眸光微闪,“还有云氏一族。”

武则天冷冷一笑,“好笃定的口气,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应允。”

李熹面色如常,却不失恭敬地言道:“向晚将会是臣的妻子,为免她的家人受臣连累,所以只好不得以而为之。”他微微一顿,接道:“臣赌的是皇上对这天下的仁爱之心,以此相比,臣的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向晚眼眶微热,感怀于他于此紧要关头却还能为她的家人考虑。无论成败与否,他都是自己这一世生死与共的爱人。

感觉到向晚炽热的眸光,李熹微微侧眸,对着她暖暖一笑。笑容中的淡定和自信让向晚也忍不住回他一个自进入这殿内以来真正放松的笑颜。

“仅一个吐蕃朕还不放在心上。”武则天淡淡地开口,眸中的算计深不可测。

“皇上若肯下旨,日后有所需时臣自当双手奉上。”

武则天眼中一亮,却道:“李熹,朕当真是小看你了。你说朕要如何才能相信你真无逐鹿之心呢?”

李熹微微一笑,知道目的即将达到,他恭敬地回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当有识人之明,李熹赌的便是皇上一颗的为君之心。”

武则天一笑,眼中大有和煦之气,“君心?识人,用人、信人!”她目光灼灼,那一刹那射出的光芒竟不像年已七旬的老人,却让人有了不可逼视的威凛之气。伸手一招,一名太监恭敬地奉上笔墨,她微一凝神,稍夷,便一挥而就。太监转下高台,李熹跪下接旨,武则天的声音冷冷传来:“你须记好今日之语,若有违背,这诏书朕下得亦废得。”

“臣此心终生不变。”李熹接过诏书,声音果决,更无一丝犹豫。

“平身吧!”武则天挥了挥手,面上微露疲惫之色。仔细地凝视了向晚一眼,她微露笑容,“向晚,你的眼光很好!”

向晚面上一红,跪下回道:“多谢皇上。”

“免了吧!”武则天挥手,“你与朕也倒算有些情分,此次一别,应是再无见面之日。陈安,你就替朕多赐些封赏吧!”

“是。”那太监恭敬地应了声,转身入内。

向晚再次跪下谢恩。

“萧怀远,你就替朕招待他们吧!”武则天起身,此时终于露出些属于这个年龄应有的疲态来,在众人尽皆跪地的呼声中,转入门后,渐去得远了。

三人步出宫外,寒风凛冽,向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冷吗?”李熹怜爱地握住她的手。

“是冷,不过很轻松。”向晚轻笑。她的手心汗湿,而李熹的却仍一如既往的干燥温暖。宫中的那一幕他是真的应付自如,自始至终都是成竹在胸、从容淡定。

“你交给皇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她态度如此剧变?”向晚实在难掩心中的好奇。

李熹微笑,扫了眼同样倾神凝听的萧怀远一眼,“那是一份吐蕃的边防军事布阵图,但只是西北方的。”

萧怀远面上剧震,失声道:“你的势力竟然分布得如此之广?!”

李熹淡笑不语,向晚也有些诧异,她虽然知道李熹势力遍布全国各地,但也没想到他的触角竟然伸到了番邦之外。再一思及他的能耐,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定……她心头忽地一醒,“你的人不会不仅渗透到吐蕃吧?”看着李熹仍淡笑的眼,她惊讶地捂住几欲失口的惊呼,瞄了眼也变了颜色的萧怀远一眼,忽然轻轻地问:“那么若是你要这天下,岂不是也不算困难?”

李熹眸中光芒一闪,警觉地扫了眼四周。向晚立觉失言,面上不觉有些讪讪的,忽觉耳畔一热,只听得李熹轻浅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我对这天下不感兴趣,我只要你便已足够!”

向晚甜甜一笑,紧握住手掌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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