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宅。
大门与正厅之间被一面石屏隔开。
前院的竹林和最南边的柳树旁各有一组石桌椅,一处刻着围棋的棋盘,一处刻着象棋的棋盘。
院落正中,由十间屋舍排列成的矩形占据整个院落的三分之一空间。屋外有一圈长廊相伴,倒也显得温馨惬意。矩形的中间还修筑着一方长35米,宽约20米的鱼塘,塘中鱼类不下百种,并各自成对。
具体来说,大门应该在南面,而花黎的房间在东面的第一间。依据花黎的喜好,殷叔伯在东北角利用墙角围也砌了一个不小的鱼池。
临着墙根,西面的墙下植着一排柳树,东面的园圃则种着一片竹林,北边的空地被改造成了菜园,平日里也宽约可以自给自足。
……
此刻,花黎正跪在东北角的鱼池边撑着下巴看池中的鱼儿自由往来。偶尔用手拨开浮叶,寻找藏在叶下的红鲤。
“哥哥,大鲤鱼又生出来很多小红鲤呢,你不是最喜欢鲤鱼了吗”?
自从殷叔伯消失了以后,鱼池里总会莫名其妙地撒着一些鱼食,与平时她喂的不同,新近出现的这种鱼食总是飘散出一种奇异的芳香,别说是鱼了,就是花黎也时不时犯馋。就像现在,花黎从池中抽回手,将不小心顺带捞起来的鱼食在唇外比划了两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吃它的念头。
“你还能再贪吃一点吗”?
耳边,传来轻笑。
又是!这种奇怪的事。花黎充耳不闻,径自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诡撰侧过身子给花黎让开路。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只小馋鬼,看来平时没少让殷叔伯费心”。
厨房在西侧的倒数第三间,离殷叔伯的房间很近,可能是为了一起来就可以直接给自己的妹妹准备饭食,他倒是真把花黎放在心里了。诡撰有些吃味,但,这并不妨碍诡撰给花黎准备一顿“鱼食”。
鱼食的原料。都是舍拔送来的。确是意料之外。
衣袖在略有些年头的案桩板面上掠过,立刻,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整齐就位的罐子、瓷瓶,小碟等像士兵列队般被依次码放好。这些家什都是他从墨轨的宫中讹诈来的。当时说好了一定会还,可是谁知道,他欠墨轨的东西,随着时间的积累,也只是有增无减,越来越多。而墨轨也就随他的心意去了,因为蹭诡撰的饭…可是墨轨常干的事。不管任何事,墨轨总是会放纵他,成了习惯。
诡撰从中先挑出一只颈部细长的白瓷瓶和一个小碟子。将瓶中的蜜酿蜂蛹倒出六只在瓷碟上,改出花刀。再之后,又用茶匙在第一只罐中盛出一勺面粉般沫碎的橘红色佐料,均匀地铺撒在蛹上。最后,于紫砂炉中加火,稳妥地把一只小鼎置于其上,用木架在鼎中支起盛放着蜂蛹的瓷碟,盖上一层竹丝,用铜盖密封。静等功成。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鼎的底部早已微微泛红。铜盖被揭开,一时间,竹香、蜜香、蛹香,一齐迎面扑来,刺激着嗅觉神经。诡撰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将竹丝在一片事先准备好的荷叶上铺开,再将密料腌制的蛹一一摆在竹丝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