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一个传说引发的杀机
我记不清楚我到底是走了有多久,我也记不清楚我有没有找到我遗留在那重生源里面的身体,因为我除了记得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对于其它的事情,甚至包括我是怎么走出那重生源的,我都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印象。
是的,没有任何的印象。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冰凌的起点,我听到穆得明和阿呆正远远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应该是太长的时间了吧,他们俩人的声音都早已经是嘶哑。
而我,一阵的微光,正隐隐的从我的身体里面发散而出。
我们在那重生源的边缘又是休整了一些时日,虽然我还是不能打出青烟,虽然我也无法确定我是否已经彻底的化生成为了那灵族的一员,但眼下,我的功法已经是来到了五重天一等级,这却是一件不争的事实。
只是,阿呆这些天却总是在问着我,“为什么你的身体总是那么的凉呢?”
重生源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决定动身。阿呆说端木家与修罗是素不来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我们那个时候还并不知道这修罗到底是不是敌人,而那端木家又是不是朋友,但我们还是决定一路向西,前往梅庄。
只是,我身体里那隐藏不住的微光,虽然只是忽有忽无的,但是在那夜空之下却是分外的显眼。
这,一路上,是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杀机。而德姬,不用猜想的,也定然是那无数的追杀者之一。
“你们还想要逃到哪里去呢?”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瘦高瘦高的,带着十几个男男女女便是把我、阿呆和穆得明三人给团团围住了。这个女人似乎是个领头的,看她那体形,就叫她干柴吧。而德姬,正是在这一群的人里面。
“我们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大声的吼叫着。
“干什么?”干柴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们就真的心里一点儿都没有底了?”
“放过我们。”
“你以为是我们要追杀你?”
“难道不是?”
“当然。”干柴斩钉截铁。
“是修罗巫婆?”是穆得明在问。
“是。也不是。”干柴指着我,“谁叫你打出了红?还发着光?”
干柴这么说着,我自然是知道这话后的深意。这鬼域之中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南山来人,泛微光,一记烟尘惹四方。青烟划过黑白处,天地动、草木惊,风沙满天静悄悄。
“这难道就是我的错吗?我不就是打出了红还发着光吗?这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
“我不惹事。我保证。”
“我会信吗?”干柴并没有让我接话,继续的说道,“就算是我会信,那其它人会信吗?还有修罗,她会信吗?”
“他们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是穆得明。
“笑话。”
“你就是想抓我们去邀功。”
“难道不行?”干柴又是冷笑了一声,“与其将来让生灵涂炭,那还不如现在早早就抓了你们。谁抓又不是抓呢?”
“那只是传说。”我接过了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打不出烟尘。”
“那是现在。”
“那这个传说不是还有别的解释?花红了,树绿了,天地有了它原本的颜色。风沙不再有,河流恢复了清澈。”
“我知道,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那万一是天地有了它原本的颜色呢?那样不好吗?”
“好。可是你就真的觉得修罗会愿意?”
“那你就不愿意?”
“我更担心。”干柴若有所思,“我相信大家都更担心。”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干柴给打断了。
“上古以来,大家都是在这黑与白中渡过的一生。虽然大家都向往那碧罗庄里面的五彩斑斓,可是谁都知道,改变,就意味着战争,就意味着死伤无数。难道这些,你就愿意看到?”
“可是我真的不是。红,不是青烟。”
“你能打出红,难道就不应该怀疑能够打出青烟?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从来就是这鬼域之中的生存法则。”
“放过我们。”我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放过你们,那你以为修罗就能够放过我们?”
“那我们可以一起反抗。”阿呆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反抗?”干柴眼睛里面突然露出了杀光。
“哦……不,不,不。”穆得明似乎也是看到了,连忙拉住了阿呆,“我们的意思是,你们就当是没有看到我们,成不?”
“弱智。”干柴似乎不再愿意与我们多说,大手一挥,一片的光点便是向着我们飞驰而来。
是冰针。密密麻麻的。我看得清楚,虽然干柴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就这一手,这功法肯定是不在五重天以下的。虽然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能够逃脱出追杀,但也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角色。五重天,这种的高手,这还是头一个。
我不敢怠慢,迅速回手,“漫天飞花。”
红色的花瓣一碰到冰针便是迅速的冰冻然后碎裂,小成了渣,细成了灰,散成了雾。
干柴没有停手,又是一阵的冰针过来,但这一次,却是使出了她十分的力气。
五重天八等级的功法修为,我看得明白,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五重天一等级的漫天飞花自然是无法阻挡这五重天八等级的冰针的,我应该怎么办?我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
冰破珠。是的,冰破珠,能够化冰为水。
我双手推出,白色的雾气便是迅速的将那些个冰针重重围住,然后又是瞬间炼化为水。
只是,那些个炼化的水滴,却并没有停下它们飞行的脚步,一滴滴,一串串,穿过烟雾,是继续向我飞奔而来。
近了,透明的水滴正反射着灰白的光。
又近了,水滴的轮廓我已经是清晰可见。
更近了,我看到了水滴里面我那惊恐的面容。
怎么办?怎么办?
我开始不知所措,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难道我真的就要这么着死得不明不白了吗?不,还有基牧川。不,我还要去救胭脂和禹。不,我要活。
“不……”我大吼了一声,“噬生咒……”
黄色的灵符,拖着红色的烟尾,便是向着干柴,向着那水滴,迎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