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慢慢过去,我和张猛一夜未睡,强撑着戒备四周,我们一个晚上都不停的围着游轮转圈,生怕有人从某个位置爬上来。
一直到天开始蒙蒙亮的时候,我们才放松了警惕。
手电筒的灯光离开之后再未出现,我后怕的是他回去后带着许多人把这游轮包围,然后逼迫我们离开。若只是这样尚能接受,但如果他们想要杀人,那就糟了。
待到太阳逐渐升起时,我才和张猛从船屁股坐起,两人朝着酒吧走去,想把大家叫醒。
“啊啊啊啊!!!”
可该死的是,酒吧方向再次传出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心中一凉,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冲出!
随着不断的接近,我透过窗户看到大家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酒吧某处。
我一脚把门踢开,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他妈的!”
只见吧台处的一面空木墙上,一个女子“站”着,在她的脑门上插着一把匕首!
刘燕丽。她的名字。
我仔细一看就发现,她的身体是被匕首钉在了木板上面。
她两眼睁的很大,犹如死不瞑目!让我不敢直视。
“猛!”
我实在不敢伸手把匕首拔出来,只能略微颤抖的喊张猛做了。
听到我的呼喊,张猛二话不说,直接抓住那匕首一拔。
戳的一声,匕首拔出,尸体也顺势倒地。
张猛把匕首递到我的面前,当看到刀尖上哪红白相间的物体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夺门而出,趴在栏杆上“哇”的一下就吐了。
因为没吃东西,吐出来的恐怕都是酸水。
“枫哥,这把匕首是你在日记房间中发现的那把。”
张猛从酒吧走到我的身边,把那生锈的匕首递到我的面前。
上面的恶心物体已经被擦去,我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是那把插在木桌上的匕首,想不到它竟然还如此锋利!
“猛,我们先把尸体处理了。”
我缓过劲来后,在随便一个房间里扯了块布,包着尸体,将她在不远的丛林找了个比较软润的土坑,将她埋了进去,刨土让我指甲很疼。
回来的路上,我心中极其沉重。
昨夜我与张猛的确一直都在游轮的第二层巡视,如果有人摸上来并且进入酒吧,我们一定会发现。
可是,此刻种种迹象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凶手存在我们之中。
董钟事件最有嫌疑的是张猛,可昨夜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显然不可能成为凶手。这就意味着杀人者定是酒吧里的某一个人。
新来的那四个人之一?
他们看样子不像是坏人,但人心隔肚皮......
该死,这么棘手的事情,关键是刘燕丽死前的表情带着惊恐,显然,凶手定是把她故意引到那个位置然后突然出手。
只是,如果真是如我所想,那肯定会发出巨大的动静,但我们却什么都没听到,甚至在一旁睡觉的人都没有惊醒。
“枫哥。”
就在这时,张猛喊了我一声。
我反应过来,发现我和张猛竟是身在丛林中,并未走到游轮处。
我寻思自己刚刚是跟着张猛的脚步走的,他怎么把我带到丛林里来了。
张猛见我一脸疑惑,深吸口气后缓缓说道:“枫哥,刚刚我仔细看了看刘燕丽的伤口,其实致命的并不是那把生锈的匕首。”
“啊?”
我一愣,这是我没想到的。
“她的后脑被洞穿了,伤口和前额一致。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杀人的时候能够做到悄无声息。”
对啊。
我们设想一下,半夜,我和张猛在外边不断徘徊,杀人者不知从何发现了那把生锈的匕首,“他”半夜悄悄爬起,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将匕首直接捅入后脑,一击毙命。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挪动,把尸体扶起,小心翼翼的钉在木板上?
可为什么,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拍着额头,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身份人,这些事大可不必去想。可是现在已经关系到自身的安危,并且我身为领导者,还在众人面前说过自己的侦探身份,此事只可能我来处理了。
该死的!回想前几次发生的命案,顾宁的死是我编造成“他杀”的,董钟的死亡虽然诡异,但等我们碰到了黑狮子的时候,也算迎刃而解了。唯一的疑点在于他的尸体被谁吊在我头顶,并且伤口吓人,却并未伤及衣物。
现在想想,除去被野兽杀死的三人,我这所谓的侦探屁事儿没做。本以为到达游轮后至少能够安稳一段时间,可谁知道竟然又出了事情!
董钟的事件尚且可用猴子来解释,但是这一次算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皮底下了,我想躲都躲不了。
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事情,以至于怎么回到游轮上的都不记得了。
我站在酒吧门外,此刻所有人都逃离了这里,每个人都认定了一个房间后缩了进去,不敢出来,或者说是不愿出来。
透过窗户,我看着吧台的木墙上,哪里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昨夜的气氛本是如此的欢乐,谁曾想过了一夜之后近成了这个样子。
每个人都好似有意躲避着,就连那才来一天的四个新人也对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我这领导当的也是够呛,唉。
我让张猛不必再跟着我,自己跑到第三层躺了下来。
时间来到下午,我任由阳光倾斜,本意是睡一觉,但一闭上眼睛,董钟和刘燕丽的死状就出现在脑海中,根本无法忘却。
董钟的事情可以算作野兽行凶,可是刘燕丽已经摆明是自己人下手,我这个侦探兼领导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现在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吃饱撑的要争当领导者,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看看昨夜他们有没有人发现什么。
我站起身来准备下去,却瞟见第三层更衣室的门竟然半开着。
我想起里面藏有四具干尸和那顾宁的尸体。因为考虑到影响,我让张猛暂时不要声张,除了我和张猛以及其他两个男的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等等,门口有一摊拖动的血迹?
我两步走上前,一把将门拉开。
该死!顾宁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看门口的血迹,尸体显然是被拖走的,谁会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枫......枫哥......”
贾尤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把我吓得半死。
我连忙将门关上,回头看着他。
只见他一脸惊恐,并且还带着焦虑,犹豫,许多表情。
“怎么了?”
他这模样跟看到鬼了似的。
“枫哥......我......我看到了......”
贾尤说话断断续续,加上现在事情复杂,我心烦意乱的打断他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说话断断续续的!人都快被急死了!”
“我......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杀刘燕丽的凶手!”
贾尤的话语如同千磅炸弹,让我全身一震!
我一把抓住他,喊道:“你说什么?!你确定你看到了?”
贾尤似是被我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说道:“是......只是......只是那人的头上长着两只......两只鹿角!”
“鹿角?”
我忽然冷静,双手从贾尤肩上放下,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爆炸了!
“真......真的!那人体型壮硕,就比猛哥小了点,昨夜我亲眼看到他抓住刘燕丽,把匕首直接一下捅进脑门里去了!”
贾尤说着,全身都在发抖,看上去昨夜的场景把他吓的不轻。
可是不应该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和张猛在外面就一定会听到动静!
“你说那人长着鹿角,并且抓住刘燕丽一刀毙命。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除了你之外没有人醒过来?而且我和张猛整夜都在外面,不可能听不见。”
我感觉这贾尤恐怕是被吓傻了,头上长角的人?这不扯淡么?
“郭云可以作证!他肯定也看见了!昨夜刘燕丽被杀的时候他睡在我旁边,当时他抖了一下,我敢肯定他醒着!而且......而且昨夜那鹿角行凶的时候,你和猛哥正好在吧台窗口的位置,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们没反应......”贾尤知道我不信,越说越激动,我连忙捂住他的嘴让他小声一些。
我们谈话的内容已经能够引起慌乱,虽然现在的气氛早就冰冷到了极致。
“你说刘燕丽被杀死的时候我和张猛就在吧台窗口的位置?”
酒吧的吧台右侧紧靠一扇方形的大窗子,如果说昨夜我和张猛巡逻时经过,酒吧里的人倒也的确能够看到。
“妈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昨夜某有一时间正好经过那吧台窗子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闷响!
声音极小但当时我和张猛都愣了一下。
我们查看四周,却唯独遗漏了窗户里面。
贾尤说行凶者体型只比张猛小了一圈,可我们这群人中没有谁符合。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别人,今夜睡觉的时候记得锁好房门。你先去休息吧。”
我揉着眉心,把贾尤先打发走。
啧。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如果只是我单纯认为的凶手那还好办,可是贾尤说凶手长着鹿角?
这自然不可能,凶手应该是带着某种头套或者面具,加上夜晚视线不好,所以他才会这么以为。
该死的,我总感觉今天晚上还是会出事,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范围,甚至可能还会危及到我的生命。
难道在这艘游轮上海潜藏着其他人吗?
想来想去,我决定先去找郭云。
贾尤刚刚提到过这个人,我对他有些印象,前夜检查游轮的三个人,除去张猛和贾尤外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