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没有说话,到是青鸾看见莫隐竹面上见了愠色,“谁让你过来的?”
“我……我……”莫隐竹面上恹恹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结果。
她不过是说要给两人上茶,就能给青鸾惹得生了火,看样子两个人刚刚说的内容恐怕远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你什么你?还不赶紧退下?”
见青鸾怒急,赵丹笑着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抿了一口,“何必动怒呢?你再吓着人家孩子?”随后转头看向莫隐竹道:“去吧!这茶都凉了,去沏壶热的来。”
莫隐竹感激的冲着赵丹笑了笑,低声应‘是’。一时有些琢磨不定这燕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毕竟就她了解的燕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善类,如此替人解围之事也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看着莫隐竹离开,赵丹脸上的笑意全然敛了去,瞟了一眼青鸾,指尖在茶杯上缓缓的摸索着,悠悠的开口,“你可是捡了个宝呢……”
“青鸾惶恐,她还是个孩子,还望王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好……”对于燕王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她着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莫隐竹到底还是个孩子,要只是因为喜欢讨好而丢了性命……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赵丹瞥了青鸾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刚刚莫隐竹消失的方向,挑起了眉,“这个丫头到是有个心眼,她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她自己说她叫莫隐竹……”
“莫隐竹?”赵丹玩味的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移了话题,“我倒想看看老爷子选的这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听说他那个娘怀他一共用了十四个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老爷子的种呢……”
看着燕王脸上阴恻恻的笑意,青鸾心中一紧,诚然她没听懂燕王再说什么,但只看燕王的脸色,她就知道恐怕很快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莫隐竹提着沏好的茶出来,见燕王突然又停了话音,暗自的又把计划在心里过了一番,这才不动声色的去给坐在那里的两个人添茶。
填好了茶水,莫隐竹冲着两个人稍稍的一低身子道:“王……公子,青鸾姐姐请用茶……”
青鸾听到莫隐竹的话,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无奈失笑道:“什么王公子?这位是赵公子!”
莫隐竹诚惶诚恐的赶紧扶手作揖,“是……赵公子……”
赵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看着莫隐竹似乎瑟瑟发抖的样子,蓦地笑了起来,“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有心机一些……青鸾,看样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了。”
突然被点名的青鸾,皱眉睨了莫隐竹一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赵丹接着对莫隐竹问道:“莫隐竹?是吧?你……知道我是谁?”
莫隐竹瑟瑟的看了一眼缓缓端起茶杯的赵丹,赶忙伏膝跪地磕头,“是,王爷……隐竹不是有意探听王爷消息的,只是适才与青衣姑娘斗嘴才无意得知,还望王爷赎罪……”
赵丹剜了青鸾一眼,依旧是那副冷笑的表情,手指缓缓地翘着一旁的石桌。这个孩子看着年龄不大,但察言观色,阿谀奉承的本事到是不小,如果能为之所用自是一个不错的棋子,可要是用之不当,只怕会惹火烧身……
“你既知道我是谁,可知道我为何来这儿?”
听到赵丹的问话,莫隐竹心里一激灵,这个时候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最好的保命之法,可她想要的却远远不只是活着,她还要靠燕王帮她一把,自然不能装疯卖傻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要说知道这其中的分寸却又要好好地拿捏,不然皇家威严,她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莫隐竹犹疑了一下,这才徐徐的开了口,“来此店中自是因为和青鸾姐姐交好,而隐竹猜测,王爷此时来长安,恐怕和先皇驾崩传位于那无知小儿有关……”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议论当今圣上?你这么说岂不是陷王爷与囫囵?”听到莫隐竹称当今天子是无知小儿,青鸾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只怕她口出妄言,招来杀身之祸。
莫隐竹听到青鸾的话,赶忙俯身做礼停了话音。
谁料赵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接着说下去。”
莫隐竹微微抬头,瞥了一眼燕王的神色,跪直起了身子,不急不慌的说了下去,“先皇在世时太子之位悬而不决,可先皇弥留之际竟未将皇位留给成年皇子,反而传给了一个世事不知的孩子,这其中恐怕尚有猫腻……”
赵丹用凌厉的眼神瞥了莫隐竹一眼,有一下没一下呷着茶,听到莫隐竹说有猫腻,就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那……依你看来,这其中有何猫腻呢?”
青鸾一脸不赞同的盯着莫隐竹,小心翼翼的冲着莫隐竹直摇头,只可惜跪在那里一心想要攀附燕王的莫隐竹却并没有发现。
“要知道先皇病重之时并没有成年皇子侍奉其侧,只有朝中重臣服侍左右,这未必不是这些人居心叵测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的手段……”
“大胆小儿,皇家之事岂容你胡乱猜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赵丹的话说的不疾不徐的,听不出来喜怒,他仍旧是慢吞吞的品着那杯茶。
虽然这人脸上话中都品不出怒气,但莫隐竹还是急忙的俯身磕头道:“王爷息怒,此并非我一人之言,人人皆知先帝重臣皆是能人,几家联合之下,无人知晓隐竹所言情况未尝不会发生。再者市井传言钩弋夫人几年前被先帝刺死,是因为与前水衡都尉江充有染,赵弗亦有可能并非先帝亲子,既是如此,先帝怎可能立他为帝?”
这年仅八九岁的孩子,竟然能和他想到一起,这倒是难得的缘分,只是此子年龄尚小,就如此心机深沉,只怕将来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