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随朕到偏殿一下，朕要看看今天端妃为何突然有滑胎的迹象。”慕尚瑾沉声对顾离说道。
“是，臣妾遵命。”
慕尚瑾和顾离到偏殿的时候，众多奴才都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端妃一出事，他们都难辞其咎，万一皇上龙颜大怒，他们的命就都没了。
慕尚瑾一步一步走到主位，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并示意顾离坐在他右手边，顾离点了点头，慢慢的踱到座位边坐下。
“平日里谁负责端妃的起居？”慕尚瑾不怒自威，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才开口问道。
“回……回皇上，是秀林和自诺。”一名瘦弱的小宫女瑟缩着脖子，小声儿的回答。
“哦？秀林和自诺？”慕尚瑾轻声的重复了一遍，显得漫不经心。
“是……是的。”方才回答的那名小宫女此时已经发抖了。
“回皇上，端妃娘娘的日常起居的的确确是奴婢和秀林在负责，可是我们二人在端妃平日的膳食等方面检查的很仔细，今日端妃也并未食用可疑之物。”名叫自诺的宫女此时干净利落的回答。
不过这倒是让慕尚瑾有些意外，这个小宫女回答的井井有条，态度不慌不忙，要么确实与自诺无关，要么她就是一个顶好的内奸。
“嗯？皇上可从未说过端妃是吃了可疑之物导致的腹痛呢。”听到这儿，顾离才皮笑肉不笑的反问自诺。
只见自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片刻就消失了，不过还是让慕尚瑾和顾离瞧得真切。
“奴婢只是猜测，只有所食之物最有可能被人动手脚。”自诺很快表镇定下来，不慌不忙的解释。
“嗯，也对，李益，让太医去检查一下最近端妃的膳食，另外，让人搜一下宴喜宫里所有人的住处。”慕尚瑾的左手食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笃、笃的声音听得让心慌意乱，“唔，还有，让左清风把之前抓到的小宫女押上来。”
“是，奴才这就通知左大人。”
随即左清风就押解一个小宫女进了偏殿，小宫女看见前方正襟危坐着的慕尚瑾，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上。”
“你叫什么名字？”慕尚瑾喝了一口茶，不急不忙的问道。
“奴婢……奴婢叫归月。”
“朕问你，你可是这宴喜宫的宫女？”
“是，奴婢负责打理外院。”
“为何要逃跑？”慕尚瑾放下茶杯，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众多奴才头低的更低了，顾离观察了一下众人，却见自诺的脸色很白，撑在地上的手不断收紧。
“奴婢……奴婢看端妃娘娘出事，生怕整个宴喜宫不保，便……便想着先逃出去。”
“清风，把院子里的东西搬进来吧。”
“是。”左清风利落的转身交代了一声侍卫，接着侍卫就搬进来几株虞美人，香气撒满了整个偏殿。
“归月，这些花是你在照看么？”慕尚瑾沉下声音，上身微微前倾，左手撑在膝盖上，顿时给屋内众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回皇上，是奴婢在照看，只因自诺说端妃娘娘十分喜爱此花，便叮嘱我好生照看。”
正巧这时李益也回到了偏殿，“秉皇上，这是奴才在自诺姑娘房里搜出来的断生散，奴才找张太医问过，这种药粉与虞美人的香气混在一起，长时间便会出现腹痛、头晕之感。”
自诺听到李益的话，顿时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在地上。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慕尚瑾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盯着自诺，眼神冰冷，顾离侧过头看着慕尚瑾，这是她来苍梧以来第一次看见慕尚瑾整个人的气场这么冷冽。
“没人……没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要这么做的。”自诺脸色煞白，已经放弃了辩解。
“为何？”慕尚瑾问的很简短。
“为何？为何？哈哈哈哈哈哈，奴婢一直爱慕皇上，不求皇上对奴婢青眼有加，但求能够留在宫中看着皇上，可是……可是端妃却连奴婢这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容忍，既然如此，奴婢就不会顾及主仆情分。”
自诺的表情逐渐失控，又阴狠又癫狂，底下跪着的众人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自诺竟然因为爱慕皇上就胆敢谋害妃嫔。
“皇上，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断生散有一味药只有北冥有，而且……”顾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还是北冥的皇室有，自诺姑娘，你——究竟是谁？”
自诺沉默了片刻，突然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迅速的倒入口中，顾离一看心道不好，和慕尚瑾对视了一下，彼此知道了自诺这条线也算是断了，不消片刻，自诺就断了气，慕尚瑾朝李益摆摆手，李益赶紧叫人把自诺抬了下去。
偏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没有想到谋害端妃与皇嗣的凶手真的出现在宴喜宫，而且竟然是和他们一起的宫女，众人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没有被自诺利用和蛊惑。
“归月，虽然主谋不在你，但是这些花是你负责的，照顾不周的罪还是要定的，罚你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奴婢谢皇上责罚。”
宴喜宫的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慕尚瑾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们都退下吧，日后再出现类似事情，朕绝不轻饶。”
等到众人都退下，偏殿才恢复平静，此刻屋里只剩下慕尚瑾、顾离以及李益和左清风四人，“皇上莫要心急，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日后让严加防范就是了。”顾离转头温吞的说道。
慕尚瑾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李益，你叫人去查查这个叫自诺的宫女，出身经历、什么时候入宫的，另外协同清风全面排查宫人。”
“奴才/臣遵命。”李益和左清风领旨便退下了。
“爱妃，我们也走吧，让端妃好生休息。”
顾离点了点头，和慕尚瑾一齐朝芳菲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