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对这等居住环境一类的事情并不在意,随意与两人闲聊起来。
两人年纪不大,不过十三四岁而已,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随意闲聊下来就发现这两人其实都是小孩子心性,嘴上抱怨几句过后不一会就完全忘了,沉浸在结交新朋友的喜悦中。
从交谈中得知两人分别来自潼崈两城,互相并不认识,似乎这外院只是随意分配,王玄也随口提到自己来自樊城便越过话题,聊一些其他的寻常之事。
从他们口中得知,此地的确有九个大城,那左清秋并未妄言,而这九个大城的名字都是一个单字,而且都生僻至极,隐隐让王玄感觉到似乎取这名字之人有一些其他用意。
本还想打听一些此地其他地理,但两人都是家族里的公子哥,从未出过远门,对此是一窍不通,但也不算毫无收获,可能因为两人所在家族在此地也算富户,所以倒是有一些他们也不知道真假的传闻。
王玄只是略微表露出好奇的神色,两人就争先恐后地将他们曾听闻过的种种传闻当那神仙轶事诉说出来。
传闻此地在外间之人口中名为道空岛,此岛巨大无比,但却在大海之上只是一个小点,肉眼无法看到的那等细小黑点,是弥山老祖以大法力凭空创造而出,而岛上之人都是曾经仰慕弥山老祖风采而自发前来拜师的,但弥山收徒甚严,有一部分没有拜师成功的就索性在此岛生息繁衍,以求后代子孙能完成夙愿。
而岛上九座大城则是当年弥山老祖的九个弟子所建,为的就是给这些凡人一个栖身之所,之后时光流逝,这九座大城有些被损毁后又重建,有些一直无事,但多年以来,所有大城都是不断扩建,如今人口众多已如凡间王朝。
王玄虽无法判断这些传闻的真假,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此地应该的确是一个岛屿,不是他先前猜想的在思海山天空之上的一片仙境,先不说什么人有那等大法力可以凭空托起一片大陆,光是几千年这么漫长的时光来看就不可能,因为没有任何好处。
随后王玄又看似随意的说起横贯巨山的那道巨大彩虹,言语中皆是赞叹,两人中那个圆脸年轻人闻言就有些鬼鬼祟祟地向前靠了靠,用手挡住嘴边对两人悄声道
“嘿嘿,我曾经听过一个传闻”
王玄与另一眼圈深陷的年轻人闻言都是面露好奇,两双满是求知的眼睛盯着圆脸年轻人,就等他接下来的话。
圆脸年轻人很满意两人表现,一脸高深莫测地道
“这东西只有我们凡尘之辈才会叫他彩虹,在宗门上层修士口中,这东西叫做虹桥,是弥山老祖的本命法宝,他老人家以桥为名,就是因为此宝就是炼来用以飞升之用”
说罢其人下巴高抬,一副我什么都清楚的表情,王玄心头好奇,很想询问那弥山老祖是否还在世,但话到嘴边又给他咽了下去,这等事情,这个岛上之人应当都是清楚,如果问出口来,也太不对了。
眼圈深陷的年轻人闻言却是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有些神在在地道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隐秘,你这消息完全是错的,我听说这彩虹其实是一头修为通天的奇异生命体,弥山老祖飞升前唯恐后辈实力不够,特意去那天外将之捉了回来,用大法力禁锢了其一身威能,镇压在神山之上,用以镇压宗门气运”
王玄一愣,这人所说的这个版本似乎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而且方才那遭遇似乎就是宗门里的修士与那彩虹争斗引发的,如此说来,这东西岂不是快要挣脱镇压?还是宗门之人要用它达成什么目的,所以才没有处理它,不然这么危险又不可控的东西就在自家宗门眼前,多年以来一直放任不管也太说不过去了。
王玄心头沉思,眼前两人却为了谁的说法是真的而争辩起来,不一会就争得面红耳赤,颇有一种不说服对方誓不罢休的倔强劲。
不一会王玄就放下心中疑惑与猜测,这等事情肯定关乎宗门隐秘,几人又都是凡间之人,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根本当不得真,玄阴那句“修为到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再次浮现在他心头,遂停止沉思,但抬头就看到两人张牙舞爪面红耳赤,还在争论两人所听到的传闻,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眉头一皱,遂做起了和事佬,两个毛孩子都是小孩天性,随便几句就把这事揭过,聊起了其他趣事。
之后又是闲聊了大半个时辰,几人完全忘了一旁还有一个昏迷在床的美丽女子,这弥山宗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出格想法,王玄到是从话语中了解到这两个年轻人的一些具体情况。
圆脸年轻人名为黄高,是潼城黄家人,从小便是喜爱舞文弄墨,其实对这些修仙修道之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道空岛上人人都以能入弥山为最大目标,所以也不可避免地被家族中长辈送去城里粗略检测灵根。
后来惊喜地发现其人灵根粗壮,是很可能可以满足测试要求的,黄家家主大喜过望,因为他们黄家已经有百十年没出过一个弥山弟子了,虽家族子弟入了弥山宗之后并不能用宗门势力反哺本家,但这道空岛却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谁家的弥山弟子越多,所处位置越高,那在九城的弥山管理人员就会对其家族越是照顾。
所以久而久之,只要有一丝希望能送后辈入弥山宗,所有人都愿意豁出一切。
而黄高被家族继以厚望,花费了非常大的代价才拿到一个道台的测试名额,随后黄高倒是不负所望,果真越过了灵根测试的最低标准,有了入外院修行的资格。
但其实黄高本身对此兴趣并不大,用他的话说,修仙修道,跟他读书作画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用自己所能使用的手段去感悟那天地至理,用以反哺其身而已。
王玄听到此言颇感意外,没看出来这人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却是有他自己的一份见解,这当真难得,要知道王玄可是独自在外闯荡了一年多,还遇到了如此多的危险,才成长到此,这人从未出过远门,便能从一些书本上看出属于自己的东西。
黄高正要继续诉说,就听到一旁传来哎哟哎哟有些虚弱的低嚎,三人转头一看。
那被他们抬回来的女子正一手扶着额头,挣扎地要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