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的声音适时地在心神间响起“这阵法有些不对劲”
王玄全身剧痛无比,刚因战斗结束放下的心神马上又再度戒备起来,道“前辈可是看出了什么?”
“方才斗法之时你神识并未时时扫向这光头,我也没看出这人路数,但如今观这些尸体跟阵法的运作方式,这不是一个小修能想出来的”
王玄有些无语,心道方才自己全身骨骼都差点被打断了,能急中生智想到办法解决战斗都不错了,哪还有精力时时关注这光头体内的变化,不过既然前辈都觉得这阵法不简单,岂不是这人身后还有其他人?
玄阴与他心意相通,连他一时没忍住的抱怨之语也是听在耳里,但却毫不在意地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阵法作用如今看来竟可以让这些早已死去的人自主修炼,把修炼而出的法力通过某种变化灌注到他人身体里,简而言之,即使是没有灵根之人也可通过此种方法修炼,但是”
似乎这些东西有些触及到玄阴盲区,也是想了一阵后才继续道“但是如若身无灵根,身体丹田犹如筛漏,灵气过而不入,又怎么解决这点呢?”
王玄听得话题渐渐靠向这等理论研究的方向,急忙打断道“前辈先别说这等玄奥话语,先给小子说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思考之中的玄阴被打断似乎有些不开心,语带不耐道“这光头很可能根本身并无灵根,这等逆天修炼之法很可能是大能之辈散出用来实验之用,换句话说,有人想人造灵根,这等逆天道之法自己不敢修,就通过这等办法来试验
而你寻因果而来,看似阴差阳错杀了这人,但实则被这方天道当成手中利刃所利用”
王玄听得一愣一愣的,心头一寻思道“但我因这玄天道体不是要被这天道所灭吗?难道天道还改主意了,想招揽我做一打手?”
似被王玄话语呛到,玄阴没好气地道“天道又不是人,它是规则的集合体,只要在规则之内都要为它所用,如今因果之力仍旧压着你,那等被招安之想还是赶紧丢掉,别失了自己斗志”
王玄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习惯性想挠挠头,但牵动体内暗伤,一阵龇牙咧嘴后只得作罢,又继续道“但即便如此,说起来好像与我也无甚关系啊”
玄阴似乎有些被气到了,恨铁不成钢地道“虽说你年岁不大,但怎的悟性如此之低,大修修为通玄,这等人物造这灵根作甚,修为到了奇高程度之人,莫说凡人,就是身边之人亦是不会当做同类,又怎会为了他们做这逆天之事”
王玄奇道“哦?如此说来他做这事是有其他原因?”
“废话,修为高绝之人寿元悠长,一人自成一脉,做这如此危险之事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王玄刚想问是什么原因,就听玄阴自顾自继续道“那就是试探这方天道底线,想要做那翻天之事”
识海之中玄阴胖乎乎的小脸蛋一脸的高深莫测,似乎在等待王玄反应,但感应到王玄脸上满是不解,更无丝毫惊讶惶恐之态,有些不满地道“怎么,这等大事都不能让你惊讶不成?”
王玄愣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倒不是,小子心中还是很惊讶的,如此逆天之事,我还以为只有前辈敢做,没想到居然还有他人敢为,只是,这似乎与小子也还是无甚关联啊”
玄阴被气得有些翻白眼,恨声道“你这人当真难教,这等逆天之事一个小修怎可能做得出,肯定是那无名大修一手促成,虽不知他是如何避过因果不受牵连,但这简单法阵却有如此功效,其中定有极端强大的力量在作祟,很可能就是那人的念头一类,改天换地,篡改规则,这可不是逗闷子的小事”
直到这时,王玄才是悚然一惊,不顾身体传来的剧痛四处张望,有些怯怯地道“前辈的意思是,那人很可能就在周围?那我撞破了他的好事,他会不会随手把我解决了?”
感觉到王玄心头情绪变化,玄阴颇有些心满意足地道“嘿,这倒不用担心,如若这人想解决你,你早就灰都不剩了,据我猜测这人很可能不在这方天地之内,伟力无法触及此处,不过如若出了这方天地就不好说了”
听得玄阴话语,王玄有些放下心来,虽说前有天灾,现又惹人祸,但好歹是以后之事,随即有些光棍地道“那还担心作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在大殿之内转了转,发现这些铁链尸体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似乎真如玄阴所言这阵法能有此功效是因为其他。
倒是在不同方位的地面找到几颗有些暗淡的透明小石头,里间雾蒙蒙的似有雾气流动,只是色泽有些暗淡,王玄不用想就知道这定然是传闻中的灵石,忙把这些石头收起。
只是刚把地上灵石捡起,整个大殿似乎就被打破了某种平衡,先前那种压抑的感觉一扫而空,神识探去,外间屏障都是消失不见。
王玄啧啧称奇,心道果真如前辈所言一般,这阵法粗陋异常,毫无阵眼阵盘之说,只是把这灵石随意丢在地上就摆开阵法,就是不知方才如此激烈的战斗为何未把这灵石震得移位。
脑中思考一番也是无果,也懒得去管这许多,王玄把剩下几颗灵石都是郑重地放入储物袋,复而回到这些巨大铁链悬吊的尸体一旁,驻足观看了一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王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便装穿上后便转身退去,临走之前再度检查了一番四周,确定无有遗漏之后撑开神识,偷偷摸摸退去。
穿行在深宫之中,王玄速度慢了不少,身上伤势严重,虽外表看起来只是有些青紫,但那是因为方才都是拳脚相向,所有伤势都是在内,看起来无事,实则内里已然非常严重。
方才那人与自己时常看到的青松大仙的木雕在眉眼间有些相似,但脑袋上却是一点毛发也无,与那仙人模样的雕像有些区别,所以他并不确定方才那人是否就是那孟平松,一路上还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这状态被人撞见,到时候很可能阴沟翻船。
一路有惊无险原路返回,出得深宫之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回首再度看一眼这犹如监牢一般的宫城,王玄才回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