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闻言面上神色一变,兴奋的情绪也是稍稍收敛。
立于原地思考一番,随后大手一挥道“义士高人做此大无畏之举,如若这般都要被我等提防,那我等与那山间贼子又有何区别?不用说了,我吴言相信义士为人”
周围众人闻言表情不一,但见得吴言已是拿了主意,都是不敢多言。
与周遭人员商议一阵后,吴言屏退众人,独自坐于高位之上,方才劫后余生的兴奋劲过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烂摊子。
孟平松伏诛,青松教基本就算完了,但偌大的吴国却早已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这之后之事只多不少,而且那黑衣义士。
想到那黑衣人,吴言也不觉有些头疼,心中并不如方才嘴上说的那般洒脱,身居高位,周旋各方,考虑一切,是他这个位置之人必须要做的,如若去了一个孟平松,又来一个更为厉害的黑衣人,那当如何是好。
只是此事他却早已想过,连那孟平松他们整个吴家都是束手无策,而更为厉害的黑衣人,自己又能把他如何?
唯有安抚,只能拉拢,随后一切,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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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府。
吴淑婉呆呆地坐在房中窗前,看着天上有些缺失的明月,心头却是思绪重重。
方才自家大哥偷偷来闺院与自己说了那孟平松伏诛之事,自己虽表面不掺和政事,但暗地里一直想为父亲分忧,各种消息都是想方设法打听,对这朝政之事也有有所了解。
那孟平松谁人都知是此次朝堂动乱的罪魁祸首,人人都知,却人人不敢去提。
即便如此,这般可怕的人物也是被那陌生蒙面人除掉,这人,好生可怕。
脑海中不由闪过前几日那被他当场打得不成人形的老头,突觉胃里一阵翻涌,不由干呕出声。
贴身丫鬟全清巧闻声上前,一边轻拍其后背,一边拿来热水。
吴淑婉轻启红唇抿了几口,方感觉舒服不少,抬眼看着眼露担心的全清巧,心头却更是堵得慌。
那人直言清巧是他师门前辈后人,而观那人手段,此次事了之后很可能上门把清巧带走,莫说自己这娇柔身躯,就是他们三王府所有力量集合一起,都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与清巧分离,吴淑婉不由悲从中来,抱住小丫鬟,顿时泪如雨下,吓得小丫头一阵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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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月。
这天,王玄从入定中睁开双眼,口中吐出一股浊气,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身子终于基本恢复如常,还未落下什么隐患,想到玄阴所提的方法,心头不经有些庆幸。
之前自己与那光头中年人斗法,全身骨头不知被打断多少根,暗伤更是无数,若不是自己也走了体修一道,连那宫门都不一定出得来。
回到客栈之后,没有管任何事情,一心调养身体,只是接连几日过去,身子不好反衰,犹如摘落根部的果蔬,随着时日只会越发枯萎,接种而来的,只会是腐烂一种结果。
这让王玄一阵紧张,这等情况他从未遇到过,实在有些手忙脚乱。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玄阴提出了一个调养的法子,就是用上了年份的草药,研磨成汁,用体内气力勾动入体,用草药之中些许灵气修复身躯损伤。
这方法据他所言是他总结思考而来,毕竟他记忆混乱,根本没有什么功法秘术,只得根据他那有些莫名的记忆来试,而且他直言此法是灵草成丹前的一种用法,虽然不能最大限度利用草药中的灵气,但至少能用不是。
王玄明显有种接近油尽灯枯的感觉,这等情况之下哪还管他是否靠谱,只要有可能可以挽回自己的状态,那上刀山下火海都是不惧的。
于是之后几日,他拖着日益濒临崩溃的躯体在京城寻觅,把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药铺都逛了个遍,在玄阴的指点之下才找到十几株勉强合用的草药,更是把他得自那老太监的银两花得干干净净。
之后回到客栈之后不管任何事情,安心在玄阴指导之下调理身体。
之后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并未遇到任何凶险,自己这身体在这法门的调理之下当真一日好过一日。
这些草药研磨而成的药汁还未用完,他就已感觉几乎完全好了,但怕留下隐患,还是静下心来把所有药汁都是用得一干二净才是罢手。
在狭小的房间之中稍稍活动一番筋骨,除了肌肉依旧有些酸疼之外已无大碍,王玄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盘腿坐下,开始思索其余之事。
孟平松伏诛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在外出买药之时就已知晓,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呼声叫好,竟还是有不少人悲悲切切,每日哭丧,看来这孟平松在很多百姓眼中当真如那青松大仙一般。
其中种种王玄也懒得去思索感叹,如今他只关注于自身因果纠缠,只是这事让他心头的烦躁情绪日益增长。
因为按理说这孟平松伏诛,青松教树倒猢狲散,自己这因果所指那人应当已然安全,她身在王府,而三王与当今九五乃是一路,如今障碍扫除,不应还有危险才是。
但自己这丹田四周若有若无的因果之力却无丝毫变化,难道这背后威胁还是未曾消除?是那吴言所说表里不一的七贤王?
但如今青松教这最大依仗没了,七贤王势力之中很多人肯定会重新审视各自实力,倒向三王一边只是时间问题,他拉拢各部如若只凭他本身,在王玄看来并不可能,虽他对这政事不了解,但天下万事皆是相通,除了真正心腹之人,谁人还会在实力大损之后依旧呆在他的身边。
还是这因果解除的条件并不是保那全清巧安全?而是另有他事?
或者这因果之人压根不是那小丫鬟,自己之前从未遇到这等事情,当时触碰此人之时的感受是错误的,那并不是因为他是因果之人产生的奇妙感觉,而是因为其他?
再或者更离谱的,是这方天道见自己完成条件之后心生戏耍,临时改变条件让自己无法完成?
种种思绪越来越多,王玄本就不擅长此道,更是被弄得心头愈发烦躁,这种找不到缘由如无头苍蝇一般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好受。
本不想事事请教玄阴的他,此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心头道“前辈,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