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本有些因可能见到自己大哥而忐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玄阴每次提醒,都不是小事,难道自己这次入宫还会发生什么?难道是那孟平松根本没死,这次本就是他请君入瓮根的阴谋?
想到此处,王玄顿时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本以为这京城里能威胁自己的人已经没有了,心神才有所放松,如今想来,这三更半夜硬要请人上门致谢的理由也太过牵强,自己当真大意了。
面上神色不变,依旧面带笑容与一旁吴言闲聊,识海中与玄阴急道“前辈这是何意?您可是看出了什么?”
玄阴语气不变,依旧严肃地道“此地按理说经过先前那番波折,理应拨开云雾见日月,但你细细感应一番就能发现,此地跟你前几次前来之时并无区别,那种压抑的氛围依旧无所不在”
王玄闻言就是一惊,自己因击杀孟平松生出的些许骄纵情绪也是一扫而空,细细用神识感应四周,他吃惊地发现,的确如玄阴所言,一股淡淡的压抑气息依旧缭绕在宫廷之间,与自己前几次前来一般无二,先前就因这种奇怪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如今这种感觉非但未有消退,甚至更甚几分。
无心自省,急在心头与玄**“前辈,难道说此地这种压抑的感觉来源并非是那孟平松?他只是台前之人,为的就是混淆我的耳目?”
“不错,如若那孟平松就是罪魁祸首,他身死教灭,此地理应恢复原状,但如今似乎事态已然更为严重,这背后之人呼之欲出”
面带微笑的王玄不由面色一变,口中不由也是惊呼出声“当今圣上!”
他的这番变化让一旁的吴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玄恢复微笑随便敷衍几句搪塞过去,心中却是极不平静。
如此说来,似乎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何在三王府遇袭后吴言一入宫就见到了许久求而不得见的大哥,那是因为袭击之人本就是他派出的,他非常清楚那些人的本事,在夜袭失败之后想把破坏这好事的身后之人引出,也就是自己。
而他与吴言密谈之时不断夸大那孟平松本事,就是想试探自己这神秘人是否会管这闲事,顺道还可观察自己的本事,如若本事不济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孟平松就可收拾自己。
而那孟平松被偷袭之时似乎毫无察觉,这两人很可能不是背地里的那等简单的合作关系,应该更为复杂。
那七贤王在吴言看来狼子野心,但据自己观察,这人也应该是心系那九五之人,他吴言看不清楚是因那七贤王异姓王的身份,自己这局外之人哪会受此影响判断。
不过其中种种皆是猜测,很多事情依旧破朔迷离,无法解释。
但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若自己猜测正确,那此地当真算得上龙潭虎穴,自己入瓮之后危险大增,敌暗我明之下,再是继续入内实为不智,不禁心生退意。
只是这心头退意刚起,丹田就没来由地一阵剧痛,直疼得王玄笔直的腰杆都是忍不住弓起,一旁吴言见状忙问“义士这是怎么了?”
王玄心头也是大惊,这丹田乃修道根本,如若出问题不仅祸及修道生涯,很可能还会当场毙命,无暇顾及一旁吴言,神识内视,发现自身丹田犹如被不知何物疯狂挤压,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碎裂感传出,王玄毫不怀疑,要不了一时三刻,自己丹田就要被挤爆!
王玄虽惊不乱,反复查看自身丹田,他知晓此时如若慌乱胡来,情况只会更糟。
只是他翻来覆去不知查看多久,自己这丹田四周都是毫无异状,但这挤压感确是实实在在,心中念头急转,把自己所言所行都是细细思量一番。
突的灵光一闪,心中退走之意收起,说来也是奇怪,心间念头刚动,那股莫名的挤压之感立马消退,如若不是方才自己意识清醒,都会觉得那股剧痛都是错觉。
只是痛感减退,王玄却没有丝毫开心,这等命脉被掐住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而且当他试探性地在心中再度生出退意之时,果然丹田立马又是被一阵挤压感传来。
此时他已然明了,这明显就是缭绕在丹田周围的因果之力在作祟!它不许自己退走!
想清其中关隘,嘴上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在吴言有些疑惑的目光中与他继续前进。
心中念头急转,在心神中道“前辈,这因果之力似乎更为强大了,似乎我方才如若不顾一切就此退走它就会把我丹田直接压碎一般”
沉默半晌,玄阴才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道“因果汇聚,此事你避不开了,是生是死,在此一战”
王玄闻言面色也是凝重异常,已然没了与吴言交流的兴致,整个人犹如一潭深泉,沉静幽深,让人看不真切。
吴言见神秘人不再言语,又因方才变故之故不敢多嘴,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前方小太监的带领下往深宫里去。
因果汇聚,体内更是危机重重,方才玄阴话语中没有丝毫余地,意思便是此次必然会有一战,任何侥幸逃跑都是无用,不是他彻底解决此次因果,就是他因此而亡。
不过到了此刻,没有了退路,王玄反而平静下来,不去作那逃避之想,只一心一意思考敌我。
自己有大日金刚拳傍身,等闲之人皆不是他一合之敌,这因果之力既在此时孤注一掷要自己退无可退,那等下敌人不管是那当今皇帝,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可能是凡人之躯,很可能比那孟平松还要强大。
据他分析,如今最有可能的敌人便是那九五之人,此人处心积虑,连自己亲弟弟都要铲除,虽看不出他要图谋何事,但定然不小。
其次那七贤王亦是有可能是那背后之人,自己先前所见皆是伪装,如今孟平松被诛,他已然走上台面,准备把自己这不稳定因素铲除。
而身旁吴言...王玄想到此处,不禁偷偷打量身旁之人。
这人看似救兄心切,但官场之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亦是常态,他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王玄也不敢断定,只是先前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所以从未怀疑于他。
如今危及自身,王玄细想之下,此人权倾朝野,未必不可能是他危及他大哥地位被下令铲除,而今危机度过,想再利用自己这从天而降的力量铲除异己,只是如若现在是他引自己前来要杀自己,有能危及自己的力量先前又怎会如此落魄,差点被杀?
所以此人嫌疑最低,但又不可不防。
想到此处,王玄不禁往一旁斜走几步,与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其动作隐蔽,并未被吴言发现端倪。
两人各怀心思又走了半晌,小太监才停下身子,随后言语几句就独自退去。
王玄看着眼前用不知名材料建成的大殿,心中警兆突起,这大殿所用木料怎的跟那孟平松所在大殿如此相像。
全身不由肌肉紧绷,就见吴言率先推开殿门,里间只有几盏昏暗的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把大殿内部照得有些阴森。
只是即使如此昏暗的光照之下,两人还是把殿内情景一览无余。
两人看清里间景象,都是面色剧变,王玄更是目呲欲裂,心境近乎失守,他看到了一副自己怎么也无法想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