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颜云霏就拿着玉佩出门了,一路往东走到当铺门口,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永丰号,到了,她想。
她抬步迈上台阶走进当铺,一进门就有人来招呼着:“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典当”?
她看着旁边两米高的柜台,一眼望去看不见里面,当铺的伙计在她面前招呼着,店铺的老板应该在柜台后面。当铺当铺,柜高人低不见脸,不以贫苦量价钱,以物换钱两不欠,一当苦二当贫,三当裹尸不赎还;当铺才能见着人情冷暖啊。
颜云霏心下冷笑:“我这儿有个东西,你可以先拿去估估价”。伙计伸手过去,颜云霏拿出玉佩递过去。
伙计一见玉佩瞳孔不动声色的放大:“姑娘稍等”。
他去往柜台后面,颜云霏并不担心他会掉包,永丰号是天下第一当铺,大街小巷无数家当铺唯有他一家能开遍整个陆地。所有人都知道这背后之人不可小觑,可没有人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永丰号日益壮大靠的不止是强大的后盾,还有几十年如一日的信用,所以她信得过。
柜子后面伙计叫来掌柜,拿出玉佩给他看,掌柜一看大惊失色,透过门缝去看一眼颜云霏,此时的颜云霏正做在椅子上等待着。
“这当真是那位姑娘拿来的?还说要当掉?”掌柜不可置信的问伙计。“千真万确,就是这位姑娘拿来的”。
掌柜不敢耽搁,连忙写书一封用信鸽传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掌柜出来见颜云霏,“姑娘,冒昧问一句:这玉佩可是姑娘自己的”?
颜云霏见掌柜出来就知道此玉佩价值不菲,但对于他的话她还是不明所以,以为店家不过是确认一番而已,毕竟她身着粗布,拿着个玉佩确实会担心是否是她偷来的。她没有多想:“不瞒掌柜,这玉佩乃是一友人所赠,您就算现在不出来,我也想要见您一面”。
“哦?这是为何?”这下轮到掌柜不明所以了,当铺的规矩是不见人的,若不是这玉佩实在过于特殊,他也是不会出来见持此玉佩者的。
“是这样,这玉佩乃是我一友人所赠,我来您这儿估个价,是有要事急需用钱,所以这玉佩,我要当活期,希望掌柜不要变卖出去,我会把它赎回来的”。
掌柜听她说是一友人所赠不过暂作抵押,他也就不敢再多问些什么了,可见着这玉佩他还是不敢随意估价。
“掌柜,这玉佩不知能值多少钱”?
掌柜试探着说:“姑娘,不如您开个价”。
掌柜不知如何解释这个玉佩,当年主子偶得此珍奇白玉,寻得世间良匠打造了两枚玉佩,一枚刻有阳,一枚刻有宇。自二位小主子出世以来,自小便贴身戴着,从不离身。如今二爷的玉佩落在她人手里,按照这姑娘的话是二爷赠的,那这姑娘与二爷的关系怕是不凡,自先禀告二爷再做打算,可这姑娘的模样像是急需用钱,怕是等不到二爷回信。
不如先把这位姑娘所需银钱给她,再做打算,只要留得这玉佩便好。掌柜思索完,也做了决定。
颜云霏也不知这玉佩到底值多少钱,但是看掌柜的模样,这价格应该不好估计。
“这样吧掌柜,我也是外行,您看着值多少,若是足够我所需银两,剩下的我一分不要,全留给掌柜,但是这玉佩必须给我留着,不得变卖,如何?”
掌柜心想“这姑娘倒是个好商量的主”。“也罢,姑娘直说您需要多少便是”。
颜云霏听着这话心里想的却是“这玉佩到底什么来头,怕不是价值连城?我要是说个天价他也能给?”
“掌柜,我所需一百五十两,不知这玉佩可还值得”?
掌柜心想,原来只是一百五十两,若是真要变卖估价,怕是给不起这个价啊。“姑娘,我给您二百两,自即日起三十个月为期,每月您得给小店利息六两,三十个月也就是一百八十两,三十个月内来赎回您一共得给小的三百八十两”。
掌柜看着颜云霏,颜云霏点着头若有所思。掌柜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又说:“还有姑娘,若是三十个月过后您未如约赎回,那这玉佩最多还会在店内待上一月,在这一月中您若是来赎回必须得多给这一月的保管费,逾期的一月当平时的好几倍,所以……当然,若您在逾期一月后还未来,那小店有权决定变卖玉佩,人海茫茫,若是姑娘彼时找不回这玉佩,可就与小店无关了。”
颜云霏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没有犹豫:“好,掌柜,那就签字吧,银子我何时能拿到?”
掌柜微微一笑:“姑娘不愧是爽快人,只要签了字姑娘今日就能拿到钱财”。
“好”。颜云霏应下。
“那就请姑娘随在下前往票台”。
颜云霏跟随掌柜去签订了所谓的协议,玉佩留在当铺,她留下一张当票。
当票大约长五寸,宽四寸,用厚皮纸印刷,十分柔韧,不易破碎,便于保存,用蓝色木板水印。边框顶部是梯形横格,由右向左横印字号名称——永丰号。
横格下三行竖格:第一行写物品名称,第二行写银钱数字,第三行是年月日。字号地址印在框外,顶部梯形斜边分别印两行楷书,什么“富国裕民、童叟无欺”。其中下面三直行,都是临时填写。除年月日用大写数字注明外,其它两项都用“当”字填写。当票大约就是这样,上面写的很多字她也只能靠猜。
颜云霏拿着当票小心的放在心口处,店里伙计人很好,找人帮她拿着那沉重的二百两银子。她迈步出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她又抬头往旁边大约两米高的柜台看去,太高了,她看不见里面……
颜云霏大步离开:典当开,我为利,你救急,我不见你疾苦悲楚,你勿念我高抬贵手,不见,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