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啥呀?”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说话你现在不听了是吗?难道你真的对你师父继续言听计从了?”赤幽叉着腰质问卿狸,卿狸无语地说道,“那林裴不是上过战场吗,不是打过仗吗,他来做兵部尚书,再正常不过啊!”
“嘶…你!”赤幽瞪着眼睛看了卿狸半响,然后随手拿起手里的簪子,一下扔过去,“这是命令!你必须遵从!”
“你这是强抢强卖!”
“卿狸,我以蚩尤阁阁主的身份,颁布甲级令,命你去朝堂当兵部尚书,听见了吗?”
“………”行行行!算你狠!
卿狸腹诽着,深呼吸一下,“好,可以,那南府证司怎么办?”
“你继续担着啊!”赤幽非常理所当然。
“我…!”卿狸皱眉,“我身担大任,属下遵命!”你就可劲儿祸祸我吧!
看着卿狸负气离开,殇榷忍不住笑出来,“阁主,你这样折磨他,他不会叛变吗?”
“谁知道,我高兴就好。”
殇榷撇撇嘴,表示有道理。
“枢密院那边……”
殇榷放下伞,起身说道,“哦,枢密院最近引进一批火药,但是带头的不是蓝仪唐,是一个叫姜寰的人。”
“姜寰……查。”
“嗯。”
赤幽拿起茶壶,一股脑的全喝了,“哈…爽!”
“阁主!”嗜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右手按住左肩,半跪在地,“阁主…”
“怎么回事?”赤幽摔了茶壶,大声质问,“快去把神医请过来!”
殇榷慌不择路,听到赤幽的吩咐立刻前去请人,嗜酒则是拉住殇榷的手,摇头,“不,不行…不必,我们的仇人出现了,带着我们对抗不了的实力,躲在京城的某处黑暗之地……”
“在我的地盘,谁敢动我的人!”赤幽怒不可揭,“吩咐下去,派出东地所有弟子,全力搜捕!谁若是找到他,立刻就地斩杀!”
“阁主…我们自己的仇,我们自己报,不需要阁主为我们做什么。”
赤幽走上前,“你确定自己可以?”
“可以,只是恳求阁主,保护殇榷。”
“这是自然。”赤幽俯视着嗜酒,“我给你银军的使用权,不是让你逞能的,去治伤吧。”
“是。”嗜酒困难的起身,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殇榷,“保重。”
“哥…”殇榷有些不舍,但是却没有办法,赤幽已经给了他庇护,已经不能再求她什么了。
赤幽看着嗜酒离开,幽幽地开口,“再过些日子就是大考的日子,是朝廷选举文武状元的日子,到时候…观嫣楼全面开放,务必照顾好远来的学子。”
殇榷收了情绪,低声说到,“是。”
卿狸,会参加这次选举,这一切…只是给他铺路罢了。
殇榷清晰明了。
这日,是京城的祭花节。
每年的今日,全天人海茫茫,夜晚的灯火通明,街市上的摊子多如牛毛。
以卖花居多,花糕第二,歌舞第三。
时至今日,也从单纯的祭花演变成求偶。
女人向男人献一朵深菊,男人向女人献一朵浅棠,双向献花,便是可以上门提亲了。
观嫣楼在今日举行了参举仪式,是为了科举而争取落子资格。
落子,就是来参加科举的人所住的地方。
京城有很多地方可住,往年一直是观嫣楼拔的头筹,今年…也要如此。
赤幽站在楼梯口,俯视着伙计们忙碌,殇榷在一旁跟着,“阁主,这京城今日很热闹。”
“嗯,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赤幽转身时最后看了一眼楼下,意味深长,然后扶着殇榷的手,腰肢摆摆而去,“会一会这位…没见过面的老朋友。”
“呵。”殇榷跟着一笑。
观嫣楼向着赤幽所想的那样发展着,而繁华的街道也不乏有人闹事。
“你这姑娘何苦为难我家夫人,明明是你拿了我家夫人花囊,怎么还倒打一耙?”小婢女伶牙俐齿的为自己的主子辩解着。
她的主子一身白衣,头发梳的还是未出嫁女子的云鬓,听了这话众人才知道这位姑娘已经嫁人了。
人群中微微有人叹息,这么美的姑娘竟然已经嫁人,自己到没了机会。
而小婢女说的那位姑娘,看身段也很曼妙,因为那姑娘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媚眼,可是看那身段,和那双眼睛,众人判断此女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只听那美人儿的声音妖娆,出口就俘获了一众芳心,“这位夫人的花囊在她怀里,我这个是我心上人给的,你这奴婢又何苦为难在下呢?”
“胡说八道!你手上这个花囊是我家夫人一针一线秀的,这针脚还是我家夫人独创的!你怎么能说是你心上人给的…”小婢女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看着那个花囊看的出神,“夫人…会不会是蓝大人给这个姑娘的?”
小婢女拽着自己夫人的衣角,小声说着,那黑衣姑娘却说道,“可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心上人给的不假,这位夫人,你要不要再看看?”
那白衣夫人眼神淡了淡,“姑娘,你认识我夫君?”
“夫人说笑了,您是谁我尚且不知,何况你夫君呢?”
“可这花囊,确实是我给夫君的。”
黑衣姑娘捏了捏花囊,皱眉,“你夫君是谁?”
“……”夫人抿了抿嘴唇,不说话,那婢女却先急了,“我家大人可是枢密使!快将花囊还回来!不然惹怒我家大人,有你好果子吃的!”
黑衣姑娘看着那婢女无畏的样子,噗嗤一笑,“夫人这般花容月貌,原来是枢密使的夫人,久仰大名。”说着,就走上前把花囊给她,随即高声说道,“枢密使大人风流倜傥,就连…呵,都是高人一等,夫人,得罪了。”将花囊递给夫人后,黑衣姑娘就走了,眼神还带着戏谑。
留下一众人对夫人指手画脚。
因为方才那话,就是证明枢密使在外偷腥,还被人家当众羞辱。
小婢女恶狠狠的谴责着,可那夫人却眼神闪过流光,似乎在想些什么,手里的花囊越攥越紧,里面的深蓝色的深菊都变了形。
“夫人,我们不要伤心了,大人那般疼你,一定不会做出这等下做的事情的,我们回去问问大人吧!”虽是这么说,可是那小婢女心里早就把她家大人骂了个底朝天。
嘴上说着多爱多重要,其实都是贼!都躲不过男人的劣性根!
夫人撇撇嘴,收回目光,“不要跟他说,一会儿……”
夫人在婢女耳边说着什么,那婢女先是疑惑,后是恍然大悟,点头再点头。
远处,那走远了的黑衣女子走近一个四处无人的巷子,揭开面纱,赫然就是赤幽。
而殇榷也从一旁走出来,“阁主,她来了。”
赤幽看过去,微微点头,示意殇榷走人。
街上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那夫人就是她苦寻已久的明蒹葭,那花囊的确是明蒹葭的,她从她身上偷走,在里面放了一张纸条,约她在这里见面。
那人一直没说话,但经过几番眼神交流,赤幽相信她能懂。
果然,不多时…一身白衣的明蒹葭走了进来,身后的婢女在外面放风,“夫人,你快些!”
“你是谁?”明蒹葭的眼神带着戒备,手里出现一张纸,是赤幽给她的小字条,“有什么目的?”
赤幽看了看那张字条,然后莞尔一笑,“明蒹葭,枢密使蓝仪唐的夫人,强娶的夫人。”
赤幽特意加了一句强娶的,让明蒹葭的眼神变了变,“你到底什么目的!”
赤幽漫步走到明蒹葭身边,开口说道,“鎏肃,在哪里?”
明蒹葭愣了愣,“我不知道你说是谁!”
“别装蒜!你跟他不是青梅竹马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谁!”赤幽的眼神很不善,似乎要把明蒹葭吃了一般,“告诉我,鎏肃在哪!”
语气逐渐狠历,透露着浓浓的压迫。
“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鎏肃?”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告诉我,鎏肃在哪儿!”
“……”二人眼神对峙着,明蒹葭在某一个瞬间出了手,赤幽却一招将其拿下,“凭你也敢对我动手?不自量力!”
这边威胁着,巷口处就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放开她!”
这声音明蒹葭再熟悉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女子,明蒹葭大胆的反手抓住她的手,赤幽一愣,还不等她说什么,明蒹葭就抢先说道,“带我走,我告诉你鎏肃的下落。”
赤幽质疑的看了看她,然后撇了撇巷口的男人,“看来你真的厌恶极了这个男人。”
“你试试被人强娶豪夺?”
整个府上的人,都被绑起来,就是为了娶她过门,虽说嫁过去之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一点自由都没有时时刻刻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就连沐浴也是隔了一个屏风,还要时刻说着话,做什么都要得到他的同意,吃什么穿什么也要争得他的允许,这日子…给你,你要吗?
要就拿走,不谢。
“本官让你放开她!”蓝仪唐的声音带着些焦急和愤怒,黑暗里,赤幽感觉到他身上透着冷气,赤幽微微一笑,声音通过风传入蓝仪唐的耳朵里,这无疑是种挑衅。
“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动?”
赤幽贴着明蒹葭的脸,小声说道,“你夫君一直这样不可一世吗?”
明蒹葭翻了个白眼,“男人的通病。”
“赞同。”
赤幽掐着明蒹葭的脖子,缓缓地走出去,当着蓝仪唐的面儿,将明蒹葭带走了。
蓝仪唐还停留在攻击的姿势上,看到自家夫人被带走,又惊又怒,惊的是那人的武功比他高很多,怒的是明蒹葭不听话,擅自离府。
不论哪一个,都是彻底惹怒了蓝仪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