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两个人此时是满目愁容,纷纷看着木签上的字迹摇头。
那支‘冰棒’已经被打开了,但地上残留的大滩水渍说明二人并没有吃多少。
“看来今晚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张兵苦笑,他虽然没有用过,但也听闻过不少事迹,深知这东西的厉害,预测极准。
“如果一开始便放弃了,那不正中此签的预测了吗?”
沈欣妍在一旁劝说道着,但她的心里也没底,她能亲自去买,哪能不知这东西的能力。
张兵叹了口气,悠悠看向远方,又看到了那根粗壮的光柱,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消沉,让什么莫名的东西钻进了身体,一瞬间仿佛快速穿梭在幽暗的隧道,四周皆是零散杂乱的画面,那些画面让他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恍惚间,他的眼角浸出了泪痕,竟觉得自己曾经到过那光柱之中。
“关于世界柱,你还知道多少?”
张兵眼神空洞的望着世界柱,看的出了神,如同着魔般的问道。
沈欣妍没有察觉到张兵的异常,闻声同张兵一同看向了远方,陷入了回忆。
“从前,那里还是一片绿化森林,没有那骇人的光柱,更没有那些游离的光点。”
“直到13年前的某个夜晚,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寂静的夜空,坠落此处,在地面上撞出巨大的深坑。但离奇的是,撞击的声音竟无一人察觉,甚至连卫星也没有侦测到它的存在。”
“在那之后,考察队进入了深坑,除找到一颗浑身透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石之外一无所获。”
“就在考察队准备将石头运回实验室继续研究时,那巨石竟然像一颗蛋一样裂开了,射出象征着财富和幸福的金色光芒。”
“谁知,在这奇观之下,竟然是场灾难,那颗巨石便是这场灾难的发泄口,尽情的释放着浩劫。”
沈欣妍身子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不住的轻颤。
张兵一愣,眉头拧成一团,关于这件事,他在失去记忆后也有所耳闻。
当年,碧空之下盘旋着的不是鸟儿,而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飞兽。绿野之上,充斥着群鸟啼鸣。它们迅猛血腥,全新的面孔,却分秒成了食物链顶端的篡位者。
它们甚至打扰到了人类的生活,没有一丝客气。在人类的生活中肆意妄为,猎杀、捕食,似乎人类这种独特的二脚羊才是它们钟爱的可口饭菜。
从此人们活在恐惧之中,每天担心着空袭警报会突然响起。因为那是它们开饭的时间到了。
“它们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个深坑也在那时投出了光芒。”
听到这里,张兵收回目光,而是看向了楼下的操场。操场上,同学们助威的呐喊声,胜利的欢呼声,还有失败的鼓励声。这些,在张兵眼里是最平淡也是最美好的乐章。
“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张兵由衷的感叹道。
“我也希望如此,但……”
沈欣妍吐声不语。
“什么?”
“没什么。”
沈欣妍盯着远方,风从她耳边拂过,拨乱了她的发梢,她丝毫不在意,静静地看着穿梭在云端的鸟儿。
张兵被这一副祥和恬静的画面感染,也随着沈欣妍的目光眺望。
就在二人享受这段宁静的时光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二人疑惑的相互对望。
“去看看。”
“嗯。”
跟随张兵的提议,二人转身走向了对面的栏杆,探出头向下望去。发现下面白茫茫一片,跟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楼下就是化学实验室,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吧。”
张兵猜测道。
“估计是。”
沈欣妍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便急促地响起,“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你连这都定闹铃?真是败给你了,走吧,我可不想在班主任的课上迟到。”
“你什么时候这么积极?”
“哈哈,我一直都很积极。”
二人打趣着下了天台。但楼下,白色的尘团逐渐散去,只见一个贝壳状的巨影慢慢映出,立起来的贝壳前还有一颗巨大的珍珠。
爆炸并没有给周围的建筑带来多大损失,狂躁的能量被那由蓬松的枝叶编制的贝壳吸收了不少,变得斑驳残破,染着点点星火。
植被揉成的珍珠缓缓抽开,黑暗中两个人影逐渐出现。
沈欣妍的零食袋已经空空如也,她看着倒不出东西的零食袋,眉梢消沉,根本没有心思去管眼前的状况。一头扎在零食袋儿里,贪婪的嗅着诱人的香气,零食袋一胀一缩,发出奇怪的声音。
另一人,那副眼镜下凌厉严肃的目光透着杀意。他推推眼镜,盯着眼前的赵关白,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我不理解,希望在你失去意识之前给我解答。”
赵关白看着毫发无损的两个人,失落……不,是恐惧,那股说不清楚的情绪竟让他脊背发凉。但心底里的另一股细小、微弱,跟本不足以稳住他战战兢兢身体的信念在做最后的抵抗。“我什么都不会说。”
“哦?我想你是搞错了什么?以为这是老师上课儿戏般的提问?”
屈杰冷漠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他有节奏的抬腿,迈脚,落足,再抬腿,手指也跟着节奏推着鼻梁上的眼镜。
赵关白身边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球,不到一秒的光芒,让眼睛暂时失明。突然,胸腔、心脏、小腹、乃至身上的血肉,炸裂般的疼痛,如同被人撕扯着皮肉。
他被这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的痛苦不堪,喘息着粗气,想抑制身上的剧痛。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呼吸,反而不受控制的吐着胃液。
嗡~
耳鸣,响彻脑袋的耳鸣彻底摧垮了他的意识,他渐渐失去知觉,仿佛身处黝黑浩瀚的宇宙,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依稀的冰冷。
就在他即将昏厥的时候,杂乱的声音蜂拥而来,风声、铃声、虫鸣鸟叫、不由分说的钻进了他的耳朵,快要将他刚恢复的意识撑爆。
“不,这或许是你的遗言,你最好把它当作你做后的告别。”
压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挤压成碎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向自己聚拢,想要将自己碾碎。
“啊,啊~”
他痛苦的哀嚎着,可疼痛并没有消弱,仍在持续着。
随着屈杰的脚步,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
“你最好……”
赵关白听不到了,听不到那讨厌的语气,那令人作呕的话语,他庆幸的笑了,但很快,身体又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窒息依旧伴随着。
“……实实回答。”
他又听到了那该死的声音,该死的虫鸣鸟叫,“啊~”身体再次被挤压。
抬腿。
“我可不想浪费时……”
~撕裂,窒息,冰冷。
“……我想你也不想。”
落脚。
~作呕,挤压,悲鸣。
只见白光一次次闪耀,赵关白一次又次痛不欲生的悲鸣。
“对,我不想,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赵关白怒吼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击出奋力的一拳。
“没用的。”
屈杰冰冷轻飘的说道,眼睛盯着袭来的劲风轻轻推了推眼镜。
“你的依仗就是在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只要我捕捉掉,它就失去了作用。”
白色的光芒在话间亮起。
赵关白绝望的软倒在地,看着从白光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