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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要求

相比于以前,江浩是很害怕一个人独处的,也很害怕孤独。

但是来到疯人院这五年来,他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种孤寂,并且开始享受这份夜晚带给他的宁静。

每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床头,点上一根烟,然后静静的看向窗外的宇宙,思绪开始在外面的宇宙之中飞扬。

他也曾经遐想过这宽阔的宇宙有没有边缘,在那遥远而巨大的星系之中,是否拥有外星生命的存在?

而相比于这浩瀚的宇宙,地球是多么的渺小,人类又是多么的渺小,而自己又是多么的渺小。

每想到这些,江浩对于自身的处境,便是释然了很多。

因为他觉得宇宙那么大,就连地球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都是犹如一粒尘埃,更不用说人类或者个人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太在乎个人的得失?又或者是自身的处境?

人生只不过是短短数十年,相比于永恒的宇宙,是不值得一提的,个人的消逝不过是一粒尘埃的消逝,放在宇宙,没有人会记得你,不管荣辱,到最后,剩下的只不过是一捧黄土。

但是今晚,江浩却是安静不下来了,因为高风的出现,又给了他过上另一种活法的希望。

原本这五年下来,他已经是慢慢习惯了这里面的生活的,而且也准备看淡这里的一切,在这里慢慢的老去。

但是高风的出现,又让他沉寂的心开始躁动起来了。

既然人生有选择,谁不会选择更有意义的活法?以前看似看淡一切的哲理,现在在这种选择面前,又变得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了。

但是现在让江浩矛盾的是,他不想去做什么觉醒者,也不想去拯救什么世界,他只想出去,然后以一个普通正常人的身份活着。

他的这种想法,不仅仅是现在的世界对待觉醒者的态度有所转变,更重要的是,在这五年的疯人院生活之中,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是比用普通正常人的身份活着更让人感觉到踏实的。

高风给他的选择的确让他为难。

去吧,自己不想做什么觉醒者,只想出去好好的找个工作生活。

不去吧,自己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

现在在江浩看来,世界上最难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关于宇宙运行规律的问题,而是你身处在疯人院,如何证明自己不是疯子,然后让人们放你出去的问题。

向着那些疯人院的医生大喊着你不是疯子,或者是到处搞破坏,又或者是向他人自问自答一些常识的问题,这些方法是最行不通的,也是最愚蠢的一种做法。

江浩这五年来看到好多这种例子的,到最后,都是被打了几剂镇定剂,然后被五花大绑关在房间里面,直到你安静为止。

但是不反抗或者是证明,自己虽然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但是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有时候却是令你崩溃的。

江浩这五年来用的就是最后一种方法,不吵不闹,也不去证明什么。

因为他听说过,在疯人院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证明,然后好好的接受医生的治疗。

但是江浩用这个方法尝试了五年,虽然换来了不被医生禁锢和治疗,但是依旧没能出去。

而且在这种方法下,自己的精神是最受折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浩才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将精神上的压力,全部转移到香烟上。

“小时候抬头望天,觉得世界很大,可以任我到处遨游:长大后低头谋事,才发现世界很小,有时候竟然小到让你感觉到无路可走。”江浩低头抽了一根烟,又冷冷的自嘲道。

可以说他的感慨,的确是他现在处境的真实写照。

…………

“江浩!江浩!起来了,高教官来看你了。”

一周过后的一天早晨,江浩还在睡梦中,便被一个声音给吵醒了。

可以说在疯人院唯一的好处就是你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饭点到了,就会有人来喊你。

还有就是,在疯人院里面,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无论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和幼稚,在别人看来都是正常的。

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个疯子,疯子不论做什么,不管多么的不可思议,在正常人看来都是合理的,要不然你怎么是个疯子呢?

“看来疯人院里面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啊!”看到江浩慢悠悠的起来,高风是在一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笑着对江浩道。

“看来上次的进口药对你很有用处嘛!看你今天的精神面貌,可比上次要好多了。”

“你就尽情的嘲笑我吧。”江浩坐在床头,用手干搓着脸,有些不满的对高风道。

他心中当然是有气的,要不是因为上次高风来,他也不用吃什么进口药了,要知道来这里的五年时间里,他可是变得很有经验了,这些年来,他几乎没有受过药物的治疗。

江浩无奈的看向高风,不耐烦的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呵,看来你的精神的确有些问题。”看到江浩不耐烦的模样,高风是咧嘴笑道:“怎么上个星期刚说的事情,你现在就忘了?”

听到高风这话,江浩顿时来了些兴趣,毕竟这家伙可是说过,他能把自己从这里弄出去的。

高风没来过倒好,高风一来,把江浩原本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心都给打乱了,这几天,他想的都是出去或者不出去的事情。

江浩:“我可以跟你出去,但是出去后你必须给我几天的时间。”

“你看眼瞅着都要过年了,我都五年没有回家了,先回家过个年不过分吧?”

江浩经过这几天的考虑,早就想清楚了,那就是要出去,离开疯人院这个鬼地方。

眼看着自己都快三十了,不可能一直都在这里呆着吧?

虽然外面的世界对待觉醒者的态度大不如前,但是无论怎样,总比人们对待一个精神病人要好。

而且自己提出了回家过年这个条件,就给了自己时间随机应变,到时候去不去再说,江浩就不相信,不去他们还能把自己再弄到疯人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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