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没察觉到自己发错了对象，直到几分钟后，身旁的同事问她：展陈部的同事出的节目是什么？
舒语愣愣地回：“我发讨论群里了呀。”
同事翻了一会儿，疑惑道：“没有啊，我网不好吗？”
舒语看了眼聊天记录，在看清她给许湛发了什么之后，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似乎还没叫过许湛——“老公”。
她轻咳了几声，涨红着脸点下撤回，系统提示已经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舒语无奈，往群里又发了一遍歌曲名字后，决定装死。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许湛居然没什么反应。
这太不科学了。
据她对他的了解，他越平静，后果往往就越可怕。
但还来不及细想，周停似乎发现了她在走神，嘴角带着笑意看向她：“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舒语惊醒过来，迅速地摇摇头，有种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到的即视感。
周停便也没多问，倒是一旁的同事扯了扯舒语的衣角，压低着声音问她：“你和馆长是亲戚吗？怎么感觉她对你这么亲切。”
舒语心想，有吗？刚刚那笑容难道不是讽刺吗？家里那位资本主义商人也喜欢怒极反笑这一套。
她摇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回：“大概因为我给她做过采访吧。”
也算馆里难得的VIP待遇了。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同事纷纷做鸟兽散，一转眼就没了人影，舒语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如墨的夜色和淅沥沥的小雨，默默裹紧了衣服。
周停回了趟办公室，是最后一个走出大门的，见她还没走，不免有些惊讶。
“怎么还没走？”
“许……”舒语转念一想，趁着许湛不在不如占个便宜，于是笑着说，“我老公说来接我，应该快到了。”
这三字，有了之前的短信铺垫，说出来感觉轻松多了。
手机提示音响，周停低头看了一眼，无奈笑着往前一步站到她身侧：“正好林秘书说雨天有点堵车过来还得一会儿，我跟你一起等吧。”
舒语笑着应了一声，或许是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接触，抑或是周停此刻的态度十分和善，她并没有觉得有和领导独处的尴尬感。
甚至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闷。
“馆长，上次我爸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您。”
“没什么。”周停伸手探了一下雨的大小，似乎是快停了，“不过我上次看你和家人相处的感觉……你爸妈是不是对你不太好？”
说完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抱歉啊，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在他们心里，女儿毕竟是女儿吧。”
偏僻的村子里养成的腐朽观念，即便到了大城市，也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周停的脸色冷了几分，眼底有愤怒的情绪闪过，却又被瞬间压抑。
还未开口，不远处车灯闪烁，黑色法拉利缓缓停下，驾驶座走出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打着伞的男子。
舒语刚抬起的右腿又默默缩了回去，其实雨已经很小了。
“对不起，来晚了。”他伸出手，动作熟练地把她搂进怀里，而后才看向对面的人。
周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才缓缓伸出手：“许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许湛商业礼仪满分地应下。
“馆长，林秘书还没到吗？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天这么冷。”
周停摆摆手，又看了眼手机，笑着回：“不用了，他正好也到了。”
下一秒，黑色法拉利后多出了一辆银色轿车。
许湛眯了眯眼，神色未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