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捉急忙慌的从外面跑到郑云锦家中,呼哧代喘的样子看着就有大事发生。
“官府的人来收粮纳税了,村长叫全体村民大柳树集合。”
大柳树是这个村庄的小广场,每逢过年过节村里都会在大柳树下搞一些欢庆活动,郑云锦搀着老妇人随同老汉一起来到广场,赵安一家也早早到此。
当然广场中间自然是官府的官兵衙役们战列成排手持兵刃,其中间有一名身穿文职官服的中年男子,山羊胡,长脸,面颊偏瘦,看到身边的士兵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样子,不难分析出他应该就是主事之人。
只见中年男人向前迈出一步,从手中拿出一卷白麻布缓缓展开,里面赫然是书写着文字。
“大王诏令,我大离国与彦、俞两国战火不断,战事连年不休,现国库空虚,为保社稷安稳,国人不受屠戮,国人自当同仇敌忾,为国家出力。现有粮食赋税按户提升一倍,所有子民自当踊跃纳税,为国效力。”
中年男子刚刚宣布完指令通告,村民之中便有一名老妪牵着一名青年的手双双跪倒,声音颤抖着哭诉“大人啊!我家中只剩下老身和小儿子,生活已经十分艰难困苦,就按照原有赋税都难以上缴,需要向邻里筹借,现在赋税提高一倍,就算要了老身这条命也换不来那么多粮食啊!大人还恳请大人开恩,放松标准,给我们母子二人一条生路吧!”
“放肆,此乃是大王诏命,尔等皆为大离国子民,自当为国出力,如果人人都像这般哭闹,视君王法度为无物,国家将成何等样貌。没粮没钱也行,你这儿子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按我国律法,家中男丁充军,当免除3年赋税,你这小儿子一会就随我等回府,充军吧!”中年男子神情冷漠,依然没有将老妪的哭诉打动。
“不能啊,大人,我3个儿子,已经有两个儿子参军了,这小儿子在送到军中,那我们家就彻底绝户了啊,我答应过孩子他爹,一定要保留好我们家中的香火延续下去,大人开恩啊!”
“一派胡言,怎么到军中不能延续香火了吗,只要你小儿子建功立业,获取功名,一样在军中可以娶妻生子,叫你这般胡说,我们大离国的军队就是坟墓吗,送去就要死。参军不行,赋税不行,来人,将这母子二人鞭训二十,以示惩戒,若之后还是不肯,再来二十,直到他肯了在说。”中年男子说完,便有几名士兵将老妪和青年擒拿,用麻绳捆住手脚准备绑在大柳树上。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名白发老者,手持拐杖,颤颤巍巍的跪倒在中年男子身前。
“大人,那李氏妇人已年岁半百,有身体羸弱,断不能受此责罚啊,这是要她的命啊!大人容老夫与村中父老乡亲们拼凑拼凑,将她母子二人的那份凑出来,交由大人。”
“哼,既然村长大人都发话了,那本官先不执行惩罚,带到你们粮食赋税缴纳完毕便放了她们母子二人,如若有些许差错,定不轻饶尔等。”
“谢大人”村长拜谢了中年男子后,转过身来与村民们好言相谈,尽管很多家也是自身难保,不过还是愿意将家中最后糊口的粮食拿出来,帮助她们母子二人。
赵安的父母和郑云锦身旁的老汉命郑义和赵安二人回家中取粮食,一路上,郑云锦一言未发,而赵安则是嘴也不停的痛骂官府和那个中年男子,还有几名青年也皆是顺路,家住在郑云锦家附近,便也加入了痛骂官府的队伍之中。
突然,赵安停下脚步,转过身跟大家说“众位兄弟听我一言,我们从小生在村庄,长在村庄,村庄就是我们的家园,现在官府增加赋税,等这次之后,恐怕很多人便要抛弃祖业,流浪他乡讨生活。你们愿意吗?”
其中一个年长的青年回他“谁也不愿意啊,但是那能怎么办,官府的官兵都拿着武器,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
“怕他们作甚,他们一共才来了二十几个人,而且很多人一眼看上去就不难看出,皆是鱼肉百姓且自身外强中干之辈,不妨我们将他们都杀了。现在村里青壮年应该也有不到三十人,如果我们突然袭击定当能够取胜。”
顿时所有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表态。
“我支持你,跟他们拼了!”稍长的年轻人思索了片刻之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郑兄,你呢?”赵安看向郑云锦,询问他的意思。
“我没问题。”郑云锦回答的干脆利落。
“好,那烦劳哥几个,悄悄通知村中其余的青壮年,叫他们回家拿好粮食之后,再挑选一些趁手的农具、刀具,越是锋利的越好,藏于粮袋之中,咱们村口集合,等我号令。”
“好!”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赵安。
郑云锦和赵安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先去了赵安家,将粮食装好后,赵安拿出家中砍柴的劈刀,藏在粮袋中,随同郑云锦回家。郑云锦到家先按照老妇人的话,将家中所藏的粮食拿出来装好,然后拿了一把斧子。
赵安挥舞了几下劈刀,示意郑云锦也来几下练练手,郑云锦看着他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照做了,不过这一做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尽然不会任何武技招式了,且身体也感觉有所不同,没有以前灵活了,就连元力都不曾拥有,现在的他恐怕连炼体一重实力都没有,这一发现着实吓坏了郑云锦,没有修为,那与官兵缠斗岂不是胜负难分?
不过好在他心性稳重,并未慌乱,依旧是陪同赵安前往大柳树集合,就算变成了普通人,但是自己还保留着很多杀人的经验和技巧,再不济杀人时最起码能保持不像普通人那般慌乱。
一旁的赵安原本心中还有些胆怯的想法,不过看到郑云锦表现如此沉着冷静之后,他的状态也逐渐平复,目光如炬,步履坚定的走向大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