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云锦帮忙将尸体装到马车上后,跟随赵安和村民一起走出村庄,刚走到村口,看到那个今日早晨来时的路,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得朦胧,再然后再也看不到了,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一片。
郑云锦闭上双眼回想着这莫名体验的一天,然后当场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场景再次浮现,这次他还是站在村口,不过村庄已经大变模样,村子里面火光四起,浓烈的烟雾将整个村庄的上空都渲染成了黑色。
郑云锦立刻走进村子,每个倒塌的房屋前都有一具或两具尸体,通过面孔上郑云锦认出来就是刚才还得见村民,上一眼还都是鲜活的生命,下一眼变成了死尸。突然眼中意识到了什么,郑云锦赶忙跑到自己的家中,不出所料,还未靠近,远远的就看到了茅草屋已经烧成灰烬,只剩下一排篱笆干巴巴的围着,木栅栏前正躺着两具尸体,正是老汉和老妇人二人!
看到这一幕,郑云锦十分伤痛,虽然仅认识一天,但老妇人的艰苦朴素和老汉任劳任怨、沉默寡言性格都深深触动着郑云锦,他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对这么一对生活已经十分苦难的家庭下次毒手,看着老汉临死前不曾紧闭的双眼,郑云锦走上前伸手将老汉的眼睛闭上,手上触碰到的冰冷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啊!!!”一声怒吼响彻天际,全身血管紧绷,瞬间黑鳞甲附体,是的,现在的他元力和功法全部没有了束缚。
发泄过后,他听到隔壁院子之中有哭声,郑云锦赶忙跑过去,看到还未倒塌的房屋中,有一名少年正躲避在床下。没有丝毫犹豫,郑云锦直接冲进去,将少年救出。
给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郑云锦问少年“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瞪着明亮的双眼看着郑云锦“你是郑义哥哥,我认得你,当年你和赵安哥哥最先带头将官兵全部杀死,这些年村子先后躲避了好十几次赋税,都是你和赵安哥哥的功劳。”
“你认得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11岁了,虚岁12岁了。”
“好孩子别害怕,把村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郑义哥哥。”郑云锦一模口袋里面有糖球,递给少年。
少年将糖球接到手里并未吃,而是闻了闻,用一块布包好又放进自己的口袋“郑义哥哥,官府说查清了近几年收税官兵频繁被杀的原因,前两年你和赵安哥哥离开村子后,村里剩下的青壮年就组织反抗队,也杀了几次收税的官兵,做完之后把责任都推到山匪头上。可前些日子,官府来人收税,反抗队将他们杀了之后,今日官府派重兵前来,说附近的山匪早在几个月前就被剿灭了,县城主府的城主大人说就是附近几个村庄搞鬼,下令将我们附近6个村庄屠村以儆效尤,震摄其他村庄。”
“屠6个村!好狠毒的手段,好一个冷血的城主,此等视生命如草芥之辈,我定为民除害。孩子,你告诉哥哥,县城方向怎么走?”
少年给郑云锦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说道“娘说过,只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一天就能走到县城,哪里是大地方,让我长大了去县城闯荡出一番事业。”
“好孩子,不用等长大,哥哥这就带你去县城好不好?”郑云锦摸摸少年的头,用温柔目光的看着他。
“好!”
“来,上哥哥背上来,哥哥被你去。”郑云锦转过身蹲下,少年听话的上了他的后背。
身为炼士,这点负重对于郑云锦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郑云锦背着少年一路快马加鞭的本着县城而去,仅仅用了1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一座城市的轮廓。
郑云锦将少年放下来,两个人朝着城门走去,当走到城门之下,他才看清城名,安平县!可眼前的安平县城并非自己熟知的那个城市的模样,城墙低矮且是用沙土混合着杂草堆砌而成,士兵们的穿着也与自己家的士兵穿着的服饰铠甲样式有所不同。
一大一小手拉手走进县城之内,少年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村庄,看到街上热闹繁华的景象开心坏了,到每一个摊位前都要驻足停留,看上一会儿才跟郑云锦离开,郑云锦也给他买了好多小玩意和零食给他,就这样两个人逛了一天的县城。
晚上,郑云锦找了一间客栈,吃过饭后,少年给郑云锦打了洗脚水,这让郑云锦十分的感动,摸了摸他的头示意让少年洗,而他则是自己下楼又打了水上楼洗漱。
两个人全部收拾规整之后,躺在一张床上,郑云锦熄灭了灯,不过却没有睡觉,睁大双眼借着月光看向天花板思考,脑海中县城的地图逐渐清晰完善,将自己的目标标记清楚之后,简单规划了一下计划。其实今天来到县城之中最主要的就是摸清敌人的底细,全部打探清楚后他发现,县城之中并没有什么修士,就连城主据说也不过是元士二重的修为,这样郑云锦感到十分的困惑,不过这样也大大确保了自己行动的成功可行性。
思考完这些后,郑云锦脑海中有回想起了村庄中的场景,那惨烈的景象到现在还冲击着他的精神,自然而然的就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当他看到少年的脸庞时才发现,少年也并没有睡。
“你怎么还不睡。”
“郑义哥哥,我睡不着,我想起娘了,她说他和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让我躲在床下面,等外面没动静了再出来。其实我知道他们是骗我的,我都偷偷看到了,那些官兵将他们杀死了,然后尸体丢到了柴火间,后来就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了下面。”
“哎,坚强的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郑云锦看着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伸出胳膊抱紧了他,少年也好似找到了情感的宣泄口,抱着郑云锦小声的哭泣,泪水却将郑云锦的衣服浸透。
“哥哥,娘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注视着世界上的没一个人,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就在天上每个夜晚都看着我,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没准现在你娘就天上看着你在我怀中哭鼻子呢。你看!”郑云锦说罢运转元力,身体没动便将窗户打开,透过窗户便一眼看到外面的夜空。
“那我不哭了,我娘说男子汉不能哭鼻子,我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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