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驱驰,渐渐望见无名山谷,大声呼唤:“李公公!”
马还没有停住,他就跳了下去。
身子止不住向前冲,几乎要抱着田芳打滚。
只觉得有根棍子,在他腰间一拦,让他稳稳当当的站稳。
那人正是李宪。
见到此等情况,忙让他进屋,以内力替田芳疗伤。
两人头上都是蒸汽缭绕,汗流满面。
期间田芳吐血数次,慢慢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变红,然后李宪缓缓收功。
李宪叹道:“朱离恨好霸道的掌力!还好他收了七成力,不然田芳姑娘已经身亡。”
谢琪问道:“李公公,现在阿芳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刚刚我替她打通任督二脉,康复还需要些时日。
剩下的交给安道全吧,我老人家需要静养。”
说罢他神情颓唐,像是老了十多岁。
谢琪噗通跪倒,谢他大恩。
李宪摆了摆手,让他快去。
谢琪抱着田芳上马而去。
李宪运功良久,觉得内力还是提不上来,不由叹口气说道:“老喽,不中用了。”
只听有人在外笑道:“李公公,故人来访。”
李宪一惊,问道:“谁?朱离恨吗?”
“好厉害的李公公,正是在下和神教左右使。”
说完,三人飘然出现在门口。
除朱离恨神情依然潇洒之外,白虎朱雀都凝神不敢说话,怕他暴起伤人。
朱离恨作揖道:“李公公,多谢你替小女疗伤。”
李宪叹道:“原来你是算计我来着!”
朱离恨说道:“小女还真是万人迷啊,不知多少人为她倾心。不知道她着了什么魔,一心一意跟了谢琪这小子。”
李宪说道:“你老弟的武功是好的,眼光差点。”
朱离恨惊讶,问:“何以见得?”
“谢琪此人人品高洁,情深意重,堪称人中龙凤。和田芳姑娘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宪又说道:“你们各位来此,只是要老夫一条命罢了。还不动手。”
朱离恨看了一眼白虎朱雀,两人齐齐抢出。
欺到李宪面前。
李宪一根木棍,先后打中白虎朱雀环跳穴,齐齐跪倒。
朱离恨身形暴起,双掌齐出。
李宪木棍点他左掌劳宫穴,左掌接他右掌。
“嘭”的一声巨响,茅屋被内力激荡,四分五裂。
李宪一掌震退朱离恨,吐了一大口鲜血。
胸中郁积却减了不少,长身站起。
朱离恨后退之际,解开白虎朱雀穴道。
朱离恨叫声:“老太监强弩之末,一齐上,杀了他。”
三人围住李宪狠斗。
三人之中,以朱离恨和李宪功力在伯仲之间,白虎朱雀只能助攻。
李宪的功夫无门无派,属于自学成才。且他实战经验丰富之极,兵法精熟。
一时间他以一敌三,只微落下风。
但他年岁已老,体力已衰,更兼替田芳疗伤,大耗功力。久战必然难以幸免。
朱离恨嘿嘿冷笑,说道:“老太监,苦苦撑持又有何意义?
正是‘足下不死,孤不得安’。别怪在下辣手无情了。”
李宪叹口气说道:“好久没有听到大臣们掉书袋了,今天你的说话倒勾起老夫不少回忆。
你以为老夫死了,你就无人能制了吗?
错了,决然错了。剑圣卢龙华前些日子还来看过老夫。
而他的《昊天剑决》正是你无极魔功的克星!”
“这个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家有三件事,总得一件一件来不是?”朱离恨笑道。
只听一个雄壮的声音冷冷说道:
“以众凌寡的事情我以为教主是决计不做的。”
众人一看,却是刑天,像武松一样威风凛凛。
白虎叫道:“兄弟过来帮忙夹击。”
刑天却招招攻向白虎左使,说好久没有和他切磋了。
这刑天受一次伤长一分本事,已经稍胜白虎半筹,逼得他连连倒退。
朱离恨杀机一现即隐,笑道:
“他这个老战神不归位,你这个新战神怎么横行天下?别犯傻,杀了你这个宿敌。”
刑天倔强道:“我和他之间并无仇怨,只是疆场遭遇罢了。
我敬他是位英雄,也敬你是位英雄。你们还是单打独斗罢,死了也是英雄。”
朱离恨不再理他,加紧进攻李宪。
李宪连连倒退,额头汗涔涔而下。但招式不乱,妙招不穷。
忽听田芳声音叫道:“李爷爷,我来了。”
李宪大喜,回头看时,胸口一痛,一柄长剑插入胸膛。
原来是朱雀学田芳声音偷袭得手。
李宪一棍点倒她,要待一掌毙了她,却又不忍,一脚将她踢了出去。
刑天大叫:“暗箭伤人,饶你不得!”
白虎左使大惊失色,叫道:“脚下留人!刑天兄弟!”
刑天不理他,一脚踩烂朱雀美丽的头颅,立时香消玉殒了。
朱离恨再不犹豫,双掌齐出重重打中李宪胸口,胸口宝剑飞了出去钉在树干上,鲜血还在不停的滴下。
李宪也一掌劈在他肚腹,让他长声惨呼,委顿在地。
刑天和白虎齐齐住手,齐呼:“教主!”
白虎将朱离恨背起,急急去了。
刑天将李宪抱起,掘个大坑把他埋了,想树个墓碑,却不认得几个汉字。
他就在一块木板上用剑歪歪扭扭,却很认真的刻了“战神之莫”四个大字,“墓”字写成了“莫”。
他知道自己得罪教主,已然是死罪,也不回拜火教,往宁夏老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