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光亮通过洞口斜射进来,洒在蒙骁山的脸上。蒙骁山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副没睡够的表情,吃力地向右挪了挪身体,躲开直射的光。转头看到打鼾打到鼻子冒泡的梅晟,好像记起昨天晚上的狂欢,但是后来果浆上头,完全记不得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也不知道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蒙骁山头皮一紧,背后一阵发凉,顾不得那么多,猛晃了几下熟睡中的梅晟,梅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看旁边没有人,蒙骁山将心中的疑虑告诉了他,梅晟也是一阵懊悔,悔不该昨晚豪迈地干了那个陈年老浆果,导致昨晚的事情他也是只记得前半段,后面的事情像被吸进了黑洞里,丝毫记不起来。
正在二人着急的时候,伏仁切疾步走了过来,说道:“二位义士睡了个好觉呵!我前面来了两趟,见两位尚未醒来,恐惊扰了美梦,未敢打扰。”
“将军请早了,听闻将军三次前来寻我二人,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梅晟问道。伏仁切答道:“今早文斯加公子已将二位义士相救之事告知族长,并在族长面说明了二位的来历,夸赞的二位的本领和为我族效力的意愿。族长非常高兴,今早要在议事台见一见二位。”说着伏仁切伸出胳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梅晟和蒙骁山也不敢怠慢,忙胡乱地整理了一下系在腰上的兽皮,随伏仁切走出山洞。
一行三人在山洞内互相联通的隧道内左转右拐,看到了隧道两旁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大小不一的壁洞,壁洞入口悬挂了一些树叶、兽皮、野草编成的席子、树枝编成的笆等,用以遮挡壁洞里的内容。洞外的人们来来往往,相互打着招呼,或者和邻居讨论一下近期的战况。在穿过一条相比其他隧道更加开阔的洞内隧道后,一个巨大的平台初现在众人视线里。约有400-500平方,高出地面3米左右,平台正上方是一个天坑,坑壁又高又陡,天坑边缘被茂密的植被覆盖。看来这里不仅是卡拉尔族的议事厅,还负责着洞内的空气流通和循环,洞内产生的废气通过天坑这个巨大的烟囱排出,新鲜的空气从洞口灌入,这可真是一个天然的通风系统!
平台上的人们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但是相距太远,只能隐约听到两个人在争辩,听不清具体说的什么字。平台和地面之间,已经用长条形石块铺设了几十级台阶,台阶边缘笔直的立着六个年轻强壮的卡拉尔族人,伏仁切在台阶前站定,说道:“快去报告族长,二位义士来了。”其中一个族人应了一声,转身向平台中心跑去。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说道:“将军,义士,族长有请。”伏仁切点点头,又向梅晟、蒙骁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踏上台阶,徐徐登上平台。
平台上族长坐在上首,盘腿坐在兽皮上。其余人等在族长前面整齐坐成两列。看到梅晟和蒙骁山出现,扶着拐杖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齐刷刷地一起站了起来,扭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梅晟、蒙骁山按照之前跟文斯加学到的礼数,将手放置在胸前,郑重地向族长施礼,族长进行了还礼,吩咐旁边的守卫拿来了两块兽皮,安排梅晟、蒙骁山坐在他的对面,两边排班而列的众人中间,伏仁切则回到了其中一列人的中间,定定的坐了下来。
待梅晟、蒙骁山二人稍稍坐定,族长开口道:“二位义士,我是本族的族长XXX,“族长拿手指了指分列两旁的众人,接着说:“这些是我族的长老、将军们,今早听闻小儿提起二位义士的事迹,特约见二位,一来是感谢二位义士对小儿的救命之恩,二来是感谢二位义士在卡拉尔族生死存亡的关头施以援手。”未等族长继续往下讲,左边一列中一个人冷冷地说道:”哼,什么施以援手?我看这两个骗子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撒烈,不可无礼!”族长厉声喝道。
“本来就是,暂且不说赤峰山陡高险峻,难以上下,就说这赤峰山跟咱们之间的恐怖森林,叫不上名来的凶兽不计其数,血口钢牙,就凭他们两个,就能平安无事的走出来?我看八成是趁我族战事吃紧,跑来混吃混喝的骗子!”撒烈说完还愤愤不平的白了他俩一眼。
“这···两位义士必有过人的本领,”族长面露难色道:“撒烈将军不可再如此莽撞。”
梅晟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说道:“刚才这位撒烈将军说得不无道理,尤其是在此多事之秋,更应该多加谨慎。族长,各位长老、将军,实不相瞒,我二人自幼在赤峰山随师父修炼,除了每日苦练体术,还习得些许道法,其中就包括御风飞行之术。我二人此次下山,就是从森林上空御风而来,并没有见到撒烈将军所说的凶兽。”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对梅晟的话表示出十二分的怀疑。其中几个性情刚烈的将军更是叫嚷着要把这两个大话连篇的骗子直接丢下山崖去。
正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右边排列之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细看来,是一位须发皆灰的老者,众人很自觉地停止讨论,连喊得最凶的撒烈将军也乖乖地坐了下来,像原来闹闹哄哄的班级,班主任忽然进来一样瞬间鸦雀无声。看来这位老者的地位和威信不一般!
老者向族长说道:“族长,依老朽之见,不可偏听,亦不可偏信。越是危机,越要稳住阵脚。今日在座的各位,老朽年岁最长,虽不曾听说过道法,但见过忽吉斯特族的妖法。既然有妖法,想必或许就会有道法。二位义士能救我族人性命,定是心存善念之人。既然二位义士称其精通道法,可运用御风之术,我等且不必在此争论,枉费口舌,不如让二人演练一番,自见分晓。”
众人点头称是,族长说道:“好,就依古叶长老所言,二位义士,这议事厅可够宽敞?可御得风?”
梅晟抬头看了看,这天坑足有七八十米高,不如就来个一飞冲天,吓他个七荤八素,杀杀这些将军们的气焰,也趁机稳固一下在族长心中的地位。想到这里,梅晟口中小声嗫嚅着:“战衣战衣,开启隐形飞行器。”
梅晟是用的正宗普通话下达的语音指令,这对卡拉尔人是一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宇宙之大,却巧合似的让所有生物都保持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恐惧和敬畏。
纳米战衣仅用了两秒时间,迅速完成了隐形飞行器的模拟,梅晟的迷你耳机里发出“叮”一声蜂鸣,这是指令执行完成的信号。接着梅晟韩了一声“起”,只见一股强有力的气流从梅晟脚下喷涌而出,把地上的散落的枯叶和尘土向四周卷去,周围的人都闭眼遮面,难以直视。
少顷,没有了风响,人们睁开眼来看,哪里还有梅晟的影子,只残留了几片被吹起的叶子飘飘忽忽,还没来得及落地。蒙骁山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向上一指:“看,在上面!”大家抬头望去,果然,梅晟正在飞向洞口,而且越飞越快,直到飞出了洞口,逐渐变小,消失在天空中。
人们被这景象骇的说不出话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经历了一场幻觉,但却是真真儿的真实。尤其是撒烈,又惊又怕,惊的是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道法,怕的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对梅晟持怀疑态度,还扬言要把他丢下山崖,会不会被梅晟报复,纵使自己力大体健,也断然斗不过这不合常理的道法的。
撒烈恭敬的问蒙骁山:“义士,敢问您家师兄御风能飞多远?什么时候回来?不如我先回洞府吃个饭再回来恭候义士返回?”
蒙骁山听后哈哈大笑道:“我家师兄很快便回,将军不必担心,师兄心胸宽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撒烈讪笑摆手道:“不担心,不担心,我就是有点儿饿了,嘿嘿,饿了…”
又等了一会儿,众人还抬头望着梅晟消失的天空,等待着他的归来。
“众位在看什么呢?”一个声音在人群中间悠悠的问道。
大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哦!””啊?“”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呼起来。
原来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飞出洞外的梅晟!此时此刻正端端地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笑呢。这梅晟在空中折返时又开启了战衣的隐身功能,直到落地了才解除隐身,大家自然是看不到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让卡拉尔族人对梅晟的本领更加钦佩,甚至有几个卡拉尔人在学梅晟嘟囔着”战衣战衣“这个伟大而神奇的”咒语“了。
众位长老和将军已经被梅晟深深的折服了,把梅晟、蒙骁山两个围拢起来,上下打量,说着一些赞赏、佩服的话语。
当天,在议事厅里,族长和长老商议后,直接任命梅晟为卡拉尔族的大道长,蒙骁山因为是师弟,故任命为卡拉尔族的二道长,地位与首长老古叶、首将军伏仁切相同,并为其设了接风宴,畅饮谈笑,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