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哈萨呜咽着向鲍德温四世逼近,背后那只握着巨剑的鹰爪晃动,看似是死去的节肢动物那般恶心的神经性抽动,却有意无意地遮挡住居伊的方向。
“哈桑吗?”鲍德温四世上下打量着哈桑变得沉重而臃肿的身躯,却没有选择进攻,反而皱着眉头,后退到了神龛的木柱前。
拥有四条手臂,使用着近战速击的双短刃、灵活格挡的金枝杖,以及势大力沉的巨剑,但同时着三种武器又集中在“一个人”的空间之中,既无法破坏三种武器使用的协调性,也无从打乱阵形。
此时,因为身形变化而变得迟钝的哈桑却在乍看上去似乎没有了弱点。
“主君。”
士安从神龛中探出头来,鲍德温四世却没有理他,反而因为考虑到对方的存在,又选择远离了神龛。
“更多,还需、更多!”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吗!”
无论如何,鲍德温四世还是选择提着巨剑攻了上去,在快速冲向哈桑的同时扭腰侧身借力,随即在迎上哈桑的巨剑格挡时全力使出一招斜下而上的下撩斩。
“挡!”
由于握着巨剑的是背后那只巨大的手,过高的重心与大力的撩斩让哈桑略微有些失去重心地向后仰,但与此同时他握着短刃的双手却没有收到太多影响,反而向着鲍德温四世暴露的侧腰挥去,同时背上隐在披风下的金枝杖也高高挥起,似乎准备封堵对方灵活的跳跃。
“砰!”
鲍德温四世还是选择跳了起来,代价是硬吃了一击挥砸,但哈桑的力道也让她更快的在对方重心恢复之前落地,紧接着她若无其事地又一次冲了上去,迎着哈桑的剑就是一击拜年剑法。
金枝杖又一次挡在了头颅与巨剑之间,跃在半空的鲍德温四世嘴角带着血,金色的眼眸却灿灿生辉,身体中的力量好似因为她的伤痛沸腾了起来。
“啊!!!!”
巨剑带上了别样的银色,黑色金枝杖被剑刃接触的地方竟然开始逐渐融化。
“唔……”黑色披风涌动,哈桑背后的巨手肘部反转了一百八十度,撑着地板稳住了重心,随即用时用双刃与金枝杖架开了鲍德温四世的攻击。
随即鲍德温四世的斩击便激起了巨大的烟尘,哈桑浑身披风无风而动,他如野兽一样趴在地上,随后竟然慢慢虚化最终变成了一滩流动的黑影消失不见。
明明感觉得到,但感官似乎却又在不停地在欺骗自己,误导她认为那个巨大的身影已经不存在了,这种奇怪的知觉让鲍德温四世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是气息遮断!那个人是刺客!”
鲍德温四世架着巨剑四处戒备,而见多识广的士安则通过哈桑突然消失的举动猜透了这家伙的身份。
“刺客?怎么可能!”鲍德温四世慢慢后退,似乎想要寻找可以挡住防守空档的墙壁或是立柱。
地面回荡着沉重的沙沙声,显然是那个哈桑移动了起来,鲍德温四世想要通过声音去定位,但她的感官却不怎么听使唤,总是好一阵坏一阵,甚至还会被边上乔治三世与瓦莱特-帕特森的战斗,以及居伊居高临下地狂笑所干扰。
“呼……”
沉重的呼吸声突然出现在了右侧,带着腐败味道的气息喷在鲍德温四世的脸上,她瞳孔一缩,甚至来不及反应,然后就被金枝杖的锤击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神龛立柱上。
“主君!”
“别动!退下!”
面对着暴露身影的哈桑,鲍德温四世半跪着抬头看着他,喘着气慢慢站了起来。
“居伊!你难道要破坏圣墓小厅吗?”
“拙劣!”居伊摇头,“这种时候你还惦记着这些吗?”
他说完笑着伸出手,下意识地做出了举杯的动作,但在稍微等待了一下之后,应该出现的那个杯子却没有出现。
“反正很快一切都会被改写的!”居伊脸上带着几分愤恨,更多的是疯狂,“他可以是圣子,我也可以是圣子!只要完成了…”
“住口!已经如此离经叛道了吗?!”
鲍德温四世有些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她还是朝着居伊冲了上去,而这时的哈桑面对者居伊被袭击,不得不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同时用高大的身躯与重剑挡住对方的攻势。
“呜……”
同样大开大合的招数,鲍德温四世没有占到丝毫优势,刚才的伤不仅让她的身体变得迟钝,也多少让她变得有些鲁莽。
甚至在面对着可以用金枝杖阻挡她的贴身攻击的哈桑时,鲍德温四世的攻击依旧没有停下,甚至选择了以伤换伤。
“哈哈哈,你还真是忠诚啊!鲍德温!是天主让你变得愚蠢了吗?”居伊依旧在笑着嘲讽他曾经的主君,甚至已经不在意自己身上那身绣着红十字的兜袍,“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世界上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强者通吃,弱者受死!”
“住口!你已经疯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扭曲成了这个样子,但,居伊!我不会让你这样下去的!”
鲍德温四世勉强地回答着居伊,却依旧与哈桑打得难解难分,但她的斗志却愈加高昂,因为这是她已经作出的决定!
“哈哈哈,是吗?”居伊的神色变得奇怪而又扭曲,他不知为何怒视着鲍德温四世,果然她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而且还是个女人!一个可笑到被别人认为更适合成为国王的女人!
想到这些,居伊更为怒火中烧。
“瓦莱特!别玩了!用宝具!”
瓦莱特闻言下意识地拉开距离抬头看向居伊,随后却微微带着恐惧地低下了头回答道:“抱歉……我拒绝。”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鲍德温四世和哈桑依旧打得不可开交,乔治三世却当着大好的时机选择了停手,甚至怪笑起来。
“拒……”居伊猛然回头,“瓦莱特你在说什么?!”
“抱歉……”瓦莱特在乔治三世怪笑地表情下似乎放弃了争斗,而是仰着头对着上面的居伊,“如果让我玷污天主,我、愿意选择自裁!”
“瓦莱特!!”
瓦莱特夹紧双腿颤抖着,如同一只失去了庇护的雏鸟,但她的目光却变得更加坚定了,“我无法违逆您,我同样也无法违逆至上的天主。”
居伊举起了右手,“我就是你的天主!”
“不!您不是!”
“哈哈哈!一个个都是如此!”居伊突然狂笑了起来,“你们根本不知道那种绝望,在沙漠中恐惧地等待死亡的那种绝望!天主是什么?天主什么都不是!”
“力量,只有力量才是一切!!”居伊的笑声愈加疯狂,他盯着瓦莱特,“我要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天主!现在,我命令你,瓦莱特-帕特森,使用宝具!”
红色的光芒透体而出,瓦莱特的身体在居伊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朝向了鲍德温四世的方向。
“不义之徒,假行圣意,汝当审判!马耳他的绝壁!【Mur de Malte】”
双刃带上了光,随后更多的光点如同绽放的烟花一样从刀刃上射出,几乎布满了整个厅堂。
“Faire!”
毫无情感的台词脱口而出,瓦莱特眼中带着挣扎,手段却是狠厉,那些光点如同弹跳书一样毫无规则地弹射、反弹,知道锋利的光芒射杀她的目标们。
“乔治,帮忙!”
“嘻嘻……”
猝然被攻击的乔治三世笑不出来了,他狼狈的频繁前线,却依旧没有什么用处,那些落在地板和墙壁上的光点总会以各种诡异而又刁钻的角度向他射来。
“铛!”
巨剑相交,伤痕累累的鲍德温四世丝毫不落下风,但腿窝出突然被瓦莱特的光点集中,却让她失去了重心向后倾倒。
“主君!以令咒之名,治愈你的伤势!”
士安的令咒来的正是时候,鲍德温原本倾倒的动作突然变成了撑地上踢,将哈桑踢开顺便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样不行,士安。”鲍德温四世心中突然变得非常后悔,酸涩带着自责,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乔治,带士安离开!这里我负责断后。”
“嘻嘻嘻嘻,尊敬的陛下,您果然甚是英武,嘻嘻嘻嘻。”乔治三世出现在了士安的身侧,一下子就揽住了士安的肩膀,“御主的安全毫无疑问,鄙下以后会为您献上悼词的,尽请放心。”
“废话少说!”鲍德温四世说着用身体挡住了神龛唯一的入口,“快带他走!”
“不行!”士安挣脱了乔治三世,这种时候他的理智也已经掉线了,满脑子只有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纤细的身形。
“主君!你是我的主君,你死、我死(you die ,i die !)”士安说着看向了在旁怪笑地乔治三世,“你呢?”
“嘻嘻嘻嘻嘻,甚是美妙!果然甚是美妙!”乔治三世疯笑着抽动肩膀,却又立刻停下笑声眯眼看着士安,“你觉得我会如何呢?御主?”
“我相信你!如你走了会为我们收尸,如你留下,会为我们找到应对办法!”士安说着语气一顿,随即恳切地看向了乔治,继续道,“主君说过而我也确信,乔治,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一定会想到办法!”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乔治三世的笑声变了,“御主,请让我使用宝具!”他虽这么说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鲍德温四世。
“这……”士安的目光也看向了鲍德温四世。
“乔治,你……用吧!”
“叮!”
话音未落,一面带着巨大十字形花纹雕边的黑色圆盾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砸穿了圣墓大教堂的穹顶,落在鲍德温四世的面前,在为这位伤痕累累的骑士提供庇佑的同时,也用溅起的烟尘暂时停滞了瓦莱特的动作。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