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晚,华灯初上,京都里的北街一改白日的人烟稀少,热闹了起来,风里都夹杂着浓郁的胭脂香味。
“小.....少爷,您真要去啊?要不还是让奴婢把人绑来?”空气里面弥漫的暧昧的气息让枇杷有些不自然的皱了皱眉。
荀欢闻言失笑道:“你这想法倒是挺别致的,不过我今日是要去实地考察,可不是要当劫匪,你这绑人的念头可要不得。”
说着,荀欢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踱着步子一脸兴味的走到了揽玉楼前。
揽玉楼是京都里面比较有名的青楼,去年的花魁大赛中选出来的花魁王就是揽玉楼的卿卿姑娘,不过荀欢他们今日来倒不是冲着楼里的娘子,而是为了会上一会今儿白天选出来的名单上面的胡元。
今日揽玉楼的表演,奏乐的人之中就有胡元,倒是省了另寻日子的麻烦,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去成衣店买了件男装换上,弄了些小手段隐藏了自己的性别,这一点荀欢很是轻车熟路,毕竟她以前改头换面隐藏身份的事情也没少干过,今儿这一遭也算是重操旧业,许久不弄手还生了些。
进了揽玉楼,老鸨就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扑面而来的香风让荀欢身后的枇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得老鸨笑的花枝乱颤。
“这位小哥是初次来我们揽玉楼吧,看着眼生得很。”
荀欢摇了摇手上的扇子,让鼻尖的空气流通了些,不过这香气倒是没有丝毫散去的意味。荀欢笑着应了声,“要一间雅间,找两个漂亮姑娘先伺候着。我听闻今日有香香姑娘的表演,不知道何时开始?”
说着,便往老鸨手里递了银票。
摸着手里银票的厚度,老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看这不大的岁数和眼生的容貌,本以为是个没有经验的初哥儿,没想到还是个风月老手,老手好,老手懂规矩,做他们这行的最怕那种愣头青,惹是生非逞英雄,弄一摊子烂摊子让人头疼。
“这位爷是为了香香姑娘而来的啊,香香姑娘的表演还要等一等,奴让人带两位郎君先去雅间。”
“两位郎君请随奴来。”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丫头引领着荀欢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
当粉色衣裳的小丫鬟把雅间的门推开之后,荀欢看了一下屋里面的装扮,倒也算是雅致,跟外面的风格截然相反。
“不错,倒算是清雅,你让人去准备些小食,再上一壶清酒。”说完之后,荀欢便斜倚在椅子上,手肘靠在桌机上,十分的舒适恣意。
跟荀欢一起来的枇杷从进门开始就已经目瞪口呆,完全被荀欢如此游刃有余的模样给震惊了,枇杷现在心里十分的慌张,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吗?怎么如此的轻车熟路。
“淡定点,别弄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爷今日带你开开眼界。”荀欢手里摇着扇子,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
“姑娘什么时候来?”
“回郎君,马上就来了,请您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不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郎君,您叫的娘子来了。”
“进来。”伴随着荀欢的声音,门扉被推开,两位年纪在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一个模样娇俏,一个气质柔媚。
模样娇俏的那个抢先坐在了荀欢身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荀欢的身上,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
荀欢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着看枇杷一脸通红的窘境。
气质柔媚的那个姑娘晚了一步,只能坐在枇杷身边,可是当她刚坐下去还没有来得及往枇杷身上靠,枇杷嗖的一下往旁边一闪,差点让那姑娘闪了腰。
“看你那不解风情的样,人家这么娇俏的姑娘,你这举动也太粗暴了,就算要拒绝也要委婉些,怎么能如此粗暴!”
枇杷强忍住自己想要以下犯上的心,坚定的将身旁的少女拂开,“无福消受,这美人还是留着您自己享受吧。”
荀欢也怕真把枇杷给惹恼了,她今日来可是有正事的,不能太过造作,强忍住心里那些造作的念头,伸手把那位姑娘唤了过来。
左拥右抱,好不惬意,枇杷忍不住别过眼去,将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的饭菜上。
不一会儿,荀欢便和两位娘子打闹成了一团,谈笑间荀欢趁机询问了些关于乐师的消息。
两位娘子知道荀欢是为了香香姑娘的表演而来,对于她询问乐师的消息也没有感到多少意外,今日来揽玉楼的人,大多数都是冲着香香姑娘来的。
跟两位姑娘调笑了一番之后,荀欢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从两位花娘口中得知,胡元此人虽然算得上是长袖善舞,为人圆滑,但也算得上是洁身自好的人,跟花楼里的姑娘的距离也算得当,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得知了这些消息,荀欢对于胡元这个人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剩下的就要看看他的技艺如何,是否值得她费心力。
没有让荀欢等多久,下面的表演就拉开了序幕,几个热场的节目之后,香香姑娘终于上台了。
香香姑娘不愧是揽玉楼的头牌姑娘,从身段到长相都无可挑剔,一出场便引起了欢呼声,从荀欢的角度看下去,能够看到好多男子的表情,那叫做一个春风荡漾。
香香姑娘有一把好嗓子,歌声是婉转悠扬,如泣如诉,听的人是如痴如醉,怪不等能引得这么些人来看她的表演,果然是有两把刷子,要是她之后选出来的人能有香香姑娘十分之一的功力,也算得上是没有白费她这一番心思。
很快,演出便到了尾声,荀欢屋里的两个姑娘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睡得香甜,枇杷坐在一旁守着,至于荀欢早就出去了。
楼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倒也方便了荀欢行事,不一会儿她便寻到了后院。
不过,她没有找到胡元,因为她被人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