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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考迦之战

圣贝亚斯少年失踪一事弄得人心惶惶,加上居心叵测之人的鼓吹,人们很自然的将这件事与“天变”一事联系了起来,一条传言在市井间迅速传播开来“古纳山上的妖龙又回来了!”。

原来十年前考迦镇外的那座古纳山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妖龙,无意间闯入古纳山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并且妖龙吞吐毒气,小镇瘟疫蔓延并向其它镇子散播,帝都下令集合周围城镇全部兵力围剿妖龙,军队死伤惨重却始终没有伤到妖龙毫发,就当人们就要绝望的时候来考迦镇中站出一位异乡人来,那异乡人独自进入古纳山,七日之后全身返回镇子中,整洁的衣服上面都没有多一条皱褶。没有人知道这七天里面发生了什么,总之妖龙确实是消失了。一时间人们把那异乡人奉为英雄,救世主,然而没过多久这位异乡人也消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都说那是天上的神祇派下来的神使,使命结束了他便又回到浮云之上了。

妖龙的传言越传越广,已有不少居民开始迁离考迦。四大长老急得焦头烂额,无论如何解释都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他们也拿不出少年们失踪的理由。然而就在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无声地解释了所有的原因,却也把镇子带向了更大的危机。

“埃蒙?霍华德,你终于出现了!”辛都拉遥望着埃蒙,他等待的这一刻终于出现了。然而令他不安的是考迦镇虽然背靠邢芜海,又有圣贝亚斯这座军事堡垒以及古纳山这座天然屏障,然而微微倾斜的地势形成了一个敞开着的缺口,使得考迦只可御外敌却不能阻内鬼。此刻埃蒙进攻的方向便是这个致命的缺口。辛都拉脑海里迅速的盘算着,算上自己一共十名结界师,再加上二百名亲卫军以及考迦驻守的五百军士总共不过八百人。然而夜色中埃蒙的军队估算应有千人之多。而且埃蒙身边还有强大的灵能师,他若想攻下这座小镇,他的条件依然备齐。然而令辛都拉不解的是埃蒙一向只依靠灵能师强大的灵力,这支军队他又是如何聚集的。辛都拉握紧了拳头,他早已对自己带来的人马悄悄下令,“不为守城,只为擒拿叛贼。”一旦开战,考迦镇绝对是一个拖累,现在解放出二百兵力全力对付埃蒙,一旦埃蒙被擒考迦的危机也便自然化解。可是,如果不能抓住埃蒙辛都拉不敢去想,女儿的安危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第一次犹豫了。

埃蒙嘴角挂着得意地微笑,眼下的形势无疑是对自己有利的,这样的对峙只不过是在削弱对方的心理防线。此时他依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胆怯与恐惧。时机已到,埃蒙一挥令旗,身后的战士立刻向前冲去,这些战士就算战死也不会回头。

辛都拉见敌人依然行动,高声下令列阵迎击。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阵型看似稀疏,却蕴含着奇妙的力量,将为数不多的人马发挥到了最强的作用,以阵法来取胜这是辛都拉现在唯一的办法。

然而当敌军冲至眼前是辛都拉顿时僵立在了原地,那些战士全部是些十几岁的少年,圣贝亚斯失踪的那些少年也在其中。虽然料想到失踪之事与埃蒙有关但是却没有想到埃蒙会用他们组成军队。

列阵的士兵绝多是考迦人,眼见自己的孩子或者友人的孩子冲来手中的兵刃立刻垂了下去,然而那些少年却似失去了记忆一般挥刀斩杀,绝不留情。考迦的军队顿时涣散了起来,阵法很快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大人!他们的感情被埃蒙控制了!”辛都拉手下的一名结界师发现了少年失控的玄机。

辛都拉放眼望去,果然少年们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神采。

“皇子殿下也在!”伊米尔大叫一声。一时间刚刚扬起兵刃的士兵手中的兵刃再也砍不下去了,他们没有见过扎卡德,更不知道那个少年是他,生怕自己砍伤了皇子。就在犹豫之间,几个士兵又倒了下去。

扎卡德挥舞着手中的巨剑,锐不可当,他身侧悬浮着的几十把刀剑凭空舞动,伤人无数。

辛都拉大手一挥,宽大的袍袖中飞出一道银索,准确地缠绕住了扎卡德。“把皇子殿下带回来。”

“辛都拉,你明白的!如果我不解除这个术,你的皇子殿下永远都是我的奴隶。”埃蒙得意地喊道。

辛都拉的额角流下汗来,这种事他怎会不知,想要拯救扎卡德就必须打败埃蒙,可是眼下已然大乱。

“大人,您下令吧,我带人冲过去斩了那个叛徒!”伊米尔请命道。

辛都拉瞥了一眼伊米尔缠着厚厚绷带的脸,冷冷道:“你上次吃的亏还不够吗?埃蒙身边的灵能师每个都不弱。虽然亲卫队当中也有不少灵能者,但是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辛都拉提起上次的事伊米尔神色大窘,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你去找到希那利,无论如何,将埃蒙引过来,我来对付他。”

伊米尔怔了一下,点头应允,正要抬足返回镇子,忽见暗夜中一个人影飞奔而来,正是希那利。希那利不管正在激战的人群,直直奔向敌军阵营。

“难不成她要投靠埃蒙?伊米尔,拦住她!”辛都拉下令。

“恐怕未必。”伊米尔静静地望着希那利移动的身影,对辛都拉的命令置之不理。

“你要违抗军令吗?要知道我是主帅!”辛都拉大怒。

“我当然知道,主帅大人看下去就知道了。”

希那利在埃蒙面前停下脚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哥哥,住手吧,你还想要多少人家破人亡!”

埃蒙冷冷地看着希那利:“你我已经是敌人,你不该独自来这里。”

“我来这里就是要跟哥哥分出胜负的。”希那利袖中的匕首已经被她捏在了掌中。

埃蒙目光中的悲哀一闪而过:“杀了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希那利紧抿着嘴唇,锁魂飞出直夺埃蒙咽喉。

“主公小心!”一人挥剑打开了匕首。

“卡尔老师!”希那利认出了那人。

卡尔眯着眼睛,像是在微笑:“事情走到这一步你就不必要叫我老师了,而我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

“卡尔你让开,这时我们两个人的事。”埃蒙冷冷地推开卡尔。

“主公的性命关乎到我们所有人,这件事也不能全部算是主公您的吧。”卡尔依旧脸上挂着微笑,就像是带着一张巧妙地面具。

就在这时远处的战场中炸起一道白光,一个巨大的白色半球覆盖了整个战场,白色的穹顶之下,少年们的目光霎时间明亮了起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切时顿时惊呆了,少年们扑在自己亲人的尸体上撕扯着喉咙发出催人心肺的哀哭声,恩特木然正在当地眼前的一切简直就像一场噩梦,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长老与风长老联袂站在穹窿正中,高举着法杖,法杖顶端发出的白光融合在一起连接着巨大的穹窿。

“在风云华盖之下所有的术发都会解除,赫里大人你快去擒拿那个叛贼!”云长老声音有些吃力,显然维持这个风云华盖消耗着她的灵力与体力。

辛都拉知道事到如今不得不战,跨上白色战马,高呼一声率领二百亲卫军以及麾下结界师冲向了敌军阵营。

埃蒙抽出背上黑色重剑,登时乌列缠绕剑身。

“你的对手是我!”希那利左臂燃起乌列打向埃蒙。

埃蒙用剑背挡下希那利一拳:“你真的就此与我为敌?”

希那利咬牙,心中万千挣扎,还是恨恨地说:“从未后悔!”

“待我夺得天下完成你的愿望有何不可?”

“用错误的方法换来的结果我不能接受。”希那利坚定地说,战场的血腥气早已充斥她的鼻腔,如果践踏过这些人的尸体而得到家人的清白,这样的方法与结果她都不能够接受。

此时辛都拉已经率人攻至眼前,埃蒙身边十数名灵能师分列开来迎击敌军,一时间各色光芒大盛,宛如一团破碎了的彩虹。

“好,好,好。”埃蒙连说三个好字,面色说不出的辛酸,“那就让我们了解这一切吧,用我错误的方法。”埃蒙话虽这么说却依旧是只守不攻,无论希那利使出怎样的杀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化解,根本无心迎战。

这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希那利被辛都拉一把抱上马背。看着被笼罩在网中的哥哥,希那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在埃蒙被网罩住的一瞬间,六名结界师包围过来,掌心吐出白光,化作光束束缚住了埃蒙。

埃蒙仰天大笑,笑声绕耳不绝:“老家伙,你以为这点东西可以束缚住我吗?”说话间,埃蒙身体上燃起大量的乌列,几乎将他整个人包围,乌列沿着光束迅速蔓延,速度奇快,不一刻便烧穿了大网,来不及撤手的被乌列附上双臂,瞬间便被吞噬,化为一团空气。

“埃蒙,你果然变强了。”辛都拉对手下的死亡丝毫不动容,好像一切都在意料当中。

“老家伙,这还要多谢谢你啊!”埃蒙冷笑。

“谢我?”辛都拉不解。

“若不是你用双重封印隔绝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我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力量。”

“你本不能逃出去。”辛都拉淡淡的说,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没错,本来我是逃不出去,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没有了制造乌列的情感。但是你忘了!结界里面还有一个我!我无时不刻的恨着你,结界里面充满了怨恨的气息,我就是利用了这些仇恨打破了结界!”

希那利瞪大了眼睛:“吸收自己的情感?难道说哥哥你已经放弃了”

“对,没错,我放弃了外界所有的情感,燃烧自己最纯净的怨恨,在自己体内制造乌列,希那利,仇恨,这是最强大的感情啊!”埃蒙疯狂的嘶吼着,眼眸中血红色的光晕渐渐扩大,整个瞳仁都变成了猩红色,鲜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不好!赫里大人,哥哥放弃了一切就要进入魔道了!”

希那利一声惊呼提醒了辛都拉,然而埃蒙的重剑已经斩下,竟全然不顾马背上的希那利。方才埃蒙见得仇人近在咫尺,心中的仇恨愈烧愈旺,希那利的执着也扑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理智。放弃所有,追奉我心,坠入魔道

辛都拉迅速在身前造出一面半透明的结界墙,埃蒙一剑看上去结界墙上立刻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乌列撕扯着裂缝向辛都拉蔓延。辛都拉拨马便走,高呼撤退,此时的埃蒙万不可樱其锋芒。辛都拉带领部下撤回镇中,少年们也都被贴上了催眠的符咒沉沉地睡下了。许多不知来历的少年也只能等击败霍华德之后再做处理。

由于辛都拉撤退途中在整个镇子外围设下了“时空扭转”结界,将整个镇子搬至了一片虚空当中,埃蒙失去了进攻的目标也便撤回了古纳山的山洞中。这一役虽然辛都拉军队伤亡惨重,埃蒙也失去了费尽心机筹备起来的“少年军队”,算是两败俱伤。

战斗当中希那利的出现无疑揭示了她的真正身份,四大长老正忙得焦头烂额,对于希那利的身世连一点惊讶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妹妹”的谎言更没有人去在意了,于是它便悄无声息地消解了。

临时搭建起来的战斗指挥部中辛都拉正筹划着下一次的战争,显然现在埃蒙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此时埃蒙的乌列已经连结界都可以破坏,这样一来己方在这方面的优势就完全丧失了,更出人意料的是圣贝亚斯中几位年轻有为的灵能师投入到了埃蒙的阵营,其中便有卡尔与阿尔瓦,这两人已是极难对付的对手。

就在辛都拉犯愁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辛都拉走出军帐外,只见希那利正试图突破守卫的阻拦。

“希那利,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看在你迎击埃蒙?霍华德有功的份上你早就被抓起来了。”辛都拉厉声说。

“赫里大人,我有事想要请求您。”

辛都拉见希那利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连头示意守卫放她进来,或许从这个女孩子身上可以找到打败埃蒙的办法。

“大人,我想请您允许由我来打败哥哥。”希那利开门见山地说。

“你有什么能力能够打败他。”辛都拉质疑地说。

“就算我没有打败哥哥的力量我也有与他同归于尽的办法。”希那利很是坚定。

“同归于尽”辛都拉沉思,虽然国王的命令是擒拿埃蒙,但是事到如今生擒的难度远远大于斩杀,杀死埃蒙然后向陛下说明实情想必陛下也不会怪罪吧,“如果你与埃蒙同归于尽霍华德家族的血脉便就此断绝了,而且她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执意与他为敌?”辛都拉还是无法理解希那利的行为。

“霍华德的血早就应当断绝了,我的存在不过是一个侥幸,就算以断绝血脉来证明霍华德家族的无罪我也心甘情愿,这样父亲大人他们也会安息了吧。”

“为了雪洗耻辱吗。”辛都拉拍着希那利的肩膀叹息,“你是个好孩子,这个任务,交与你了。”

“多谢大人。”希那利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力。

辛都拉怔了一下,抽出佩剑,剑尖搭载希那利的肩头,展颜笑道:“帝国的战士,完成你的使命,陛下将赐予你无尚的光荣。”

与此同时辉夜找到了圣贝亚斯中的云长老,云长老正在照顾那些沉睡中的孩子们,对与辉夜此时的造访她感到有些惊讶。

“云长老,我想离开这个结界,或许我可以对付埃蒙。”辉夜直言说道。

“你可以?”云长老不敢相信。

辉夜点头:“现在我虽然没有攻击的能力,但是我可以破坏任何的攻击,只要给我一个强一些的搭档我认为可以打败埃蒙,这样恩特他们就可以醒过来了。”辉夜转头看着恩特,恩特的睡容安静祥和,仿佛丝毫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在他的梦里,他会不会也执着地坚持着那个“变强”的信念?如果是这样,克服掉那个术发醒过来吧,我想跟你一起战斗。

云长老望着辉夜,暗想:“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能够打败埃蒙,那么他就会通过破坏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冲破封印,如果能够在魔神觉醒之前冲破封印那么之前的计划依旧可以按照预定的轨道继续下去。”

“长老,您在想什么?”

辉夜的声音惊醒了云长老,云长老抬头正好迎上辉夜澄净的黑白分明的眼眸,她慌忙错开了目光,生怕那双眼睛看透自己的内心。

“既然这样你想要谁做你的搭档?”

“希那利。”

“什么?”云长老惊呼,“她跟你一样只不过是个学员,以她现在的力量不可能打败埃蒙。”

“能够亲自解决这件事情,希那利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就算不能够成功,也足以完成他的使命了。”

“使命?”

辉夜没有回答云长老的话,只是淡淡地说:“还望长老能够答应,战争只会造成流血,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哪怕用我的血来改变。”

云长老思虑片刻,点头应允:“这件事我会对赫里大人讲的,我希望你跟希那利都能够活着回来,和平不能用鲜血来换取,谁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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