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惊讶的望着周围隆起的岩石屏障,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封死,他们就像是被围困在陷阱里的猎物一般。就在四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一块岩体上出现了一个裂缝,三个人鱼贯走了进来。正是扎卡德一组。
辉夜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今晚真是热闹,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扎卡德还是那么优雅,只见他微微一笑:“父皇料到你一定会回落英别院,所以布下了两班人马,一班在明处监视,另一处在暗处监视,你们只看到了其中一班。”
辉夜默然不语,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坚持使命,果然是一群冷酷无情之人。
“皇子殿下也是要将我留下了?”
辉夜一句话问出口,扎卡德愣了一下,是啊,自己为什么要为那个人卖力呢,分明那个人只是把自己当做棋子啊,可是就是这种摆布他却无法抗拒,他也是想向父皇证明自己的吧,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以与大哥并肩站在一起
“那是自然。”扎卡德握紧了背后的剑柄。
丽丝低着头站在扎卡德身后,她是极力反对扎卡德参与这次行动的,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也没有理由劝阻扎卡德。丽丝知道,一但国王得到了辉夜的力量,那么即将被摧毁的就是教皇的势力,她到不是完全担心父亲以自身的安危,她只是由心里觉得只要跟这种力量沾上边就会粉身碎骨,这是神给人的诱惑果实啊。
凌默默地从袖口中抽出一根洁白的带子,望向辉夜三人:“这里交给我,你们先走,布伦塞丝,希那利,无论如何不要停下来,辉月自会赶上你们,到了比斯港也会有人接应。”
“不要太不把我们不看在眼里了。”阿昂佐一直被无视在一边,现在听到凌的话一肚子怒气瞬时涌了上来。
凌不予理会,抛出手中的带子,只见那根带子灵蛇一样钻入了一块巨岩当中,不一刻那块巨岩轰然崩裂,一道白光再次会带凌的手里。
“走!”凌一推辉夜自己挡在了扎卡德三人面前。
希那利拉起布伦塞丝与辉夜的手从缺口中奔出,向着暗无边际的森林深处奔逃。扎卡德眼见辉夜逃走如何不追,然而一道白色的墙挡住了自己的路。方才凌手中的白色丝带不知何时变成了无数条纵横交织在一起。
“皇子,公主你们快去追。”阿昂佐一挥手,一道裂缝出现,扎卡德与丽丝赶忙奔出,随后裂缝轰然闭合,就连方才被摧毁的岩石也片片恢复了原状。两人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对望着。
“与辉夜在一起一定也是叛贼,你的命,我留下了。”阿昂佐手中拿着一只大锤,紧紧盯着凌。
“你错了,我本是瀛洙台人,谈何反叛。”凌一伸手,白色的编制墙又变成一条丝带回到了凌的手中,凌手腕一抖,白丝带立刻绷直,变为一柄奇长的剑。
阿昂佐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兵刃,但惊愕只是片刻,只见他举起大锤重重捶打在面前的土地上,大地发出一阵痉挛,崩起的石块夹杂着劲风自重锤之下飞向凌,在地上留下一条裂痕。
凌手中的剑轻轻划了一个圈,所有的尖锐的石块凭空停住,无力的散落到地上。
阿昂佐见状微微一怔,举起重锤,高过头顶:“拔起,土笼!”应声一座巨大的塔在凌的身后拔地而起,惊异的是塔如人一般生者双臂,手中执着一把巨大的三叉戟,三叉戟此时正瞄向了凌,带着泥土的腥气刺落。凌本能的躲避,向后一跃,然而伴随着一声轰鸣,她看到自已的右臂已经离开了身体,血气登时弥漫。
阿昂佐得意起来:“我召唤的根本不是土笼,是双子之塔。”
两座执着三叉戟的巨塔之间,凌因为疼痛而蹲地剧烈喘息,一双眼睛不甘与怨恨的望着阿昂佐。
“受死吧!”阿昂佐巨锤落下,又是一片片石块夹杂着劲风向凌袭取。凌就地一滚,左手拾起断臂手中的白绫,白绫登时暴涨,直刺阿昂佐咽喉。
“沙缚!”阿昂佐一声轻呵,细碎的沙石瞬间在他身前聚拢,白绫穿过了沙墙,抵在了阿昂佐咽喉,却不能在前进分毫。紧密的沙石阻拦了白绫的攻势。
“双子之塔!”阿昂佐又是一声召唤,凌身后的巨塔又运作了起来,两柄三叉戟交叉落下,凌翻滚着躲避,白衣早已沾满了泥土与血污。凌的脸因为过度失血而变得苍白。她不怕死,自从踏上艾西纳克的土地她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她知道想要带回辉夜有多么的艰难,但是辉月的愿望便是她的愿望,自从相识相知起,她们彼此的命就拴在了一起。辉月,此时就让我为你除掉一块绊脚石吧。
凌长身而起,侧身躲开落下的巨大三叉戟,收回挤在沙墙当中的白绫,一朵莲花自手中绽放,一条白绫变为百条,无风,却在空气中摇曳,带着莹莹的白光,如同白色的海藻一般。霎时间,所有的白绫像一张张开的魔爪扑向阿昂佐。白绫漫天遍野,阿昂佐无处躲闪,一下子便被包裹在白绫当中,白绫渐渐缠紧,阿昂佐不一刻便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大茧。大茧蠕动着,好像有生命一般要将阿昂佐消化。
凌已经扑倒在地,手中的白绫早已钻入他的掌心,她的眼睛,鼻子,嘴角,都有血缓缓淌落下来。这是绫宵的禁术,但是就算付出生命,为辉月的梦想扫除一块绊脚石也是值得的吧。凌吃力的翻转过身体,细碎的月光经过树枝的阻拦微弱的照在她的脸上。凌微微一笑,一向很少笑。她的视线已经被血色覆盖,就算是那么皎洁的月也是那么血腥。
“凌波,好遥远的名字”一个姓氏浮现在凌的脑海里,凌眯起了眼睛,笑得有些自嘲。凌波岚,那是她本来的名字,也是一个被排斥的名字
“我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此时便终结了这个错误吧。”凌闭上了眼睛,无数的记忆汹涌而来
凌出生在瀛洙台的耶摩国一个富贵人家,出生之时遍身缠绕着白绫,自出生之际她就受尽了他人异样的目光。
“怪物”他们是那么叫我的吧,凌微微叹息。直到遇见辉月,一直被人嘲笑的欺侮的她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与她一样被称作怪物的人,自那时起她就交出了她的真心,只有孤独的人才真正知道伙伴的可贵“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真美好。”凌笑了,笑得没有一丝杂质,“辉月,我不能看着你实现你的愿望了”
“凌!”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凌的耳旁响起。辉月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凌的身边。
“真好,死前还能看到你。”凌抬起左手,掌心牵连着白色的丝带,她的手指想要触碰辉月的脸,但她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竟生生错了过去。
辉月握住凌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泪簌簌掉了下来:“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去吗,你明明知道我会赶来的,只要你撑到我赶来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跟肮脏的艾西纳克人同归于尽呢?”
凌微弱的笑着:“辉月不要伤心,所有人里面我是最弱的了,我此时离开,你们也就少了一个累赘。”
“我不要你这么说!”辉月抱着凌泣不成声,“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你要我回去怎么向大家交代。”
“辉月,我的血已经流了,为了不让流的血白流,一定要带辉夜回去,要幸福,知道吗。”
“凌”辉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遍一遍含着凌的名字。
“能认识你们我很开心,我知道,天地间,我不是孤独的”凌的手从辉月的手中滑出,重重落下,激起一圈尘土。
辉月不及继续悲痛,只听一声爆裂声,巨大的茧轰然裂开,阿昂佐血淋淋的身体出现在辉月面前。破碎的白绫上,赫然是一张张张着尖刺的嘴。
“凌不会白死。”辉月站起身,伸出手,破碎的白绫汇成一条飞入她的掌心,化作一柄长剑,“用凌的剑,刺杀你。”说着,辉月双手握剑,举到脸测,“连舞。”
长剑伸长缩短,刺出两次,两次伸长之间几乎找不到缝隙。阿昂佐躲避不及,两剑都被刺中,索性躲过了心脏要害。阿昂佐费尽力气拾起重锤,想要再次召唤双子巨塔,无奈受伤严重,根本使不上力气。
“白练。”辉月再次下令,手中长剑又化为白绫,紧紧缠住了阿昂佐。“月华。”应声,辉月手下的白绫立刻被冰层缠绕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阿昂佐蔓延,不一刻阿昂佐就被被封了起来。辉月闭上眼睛,似乎不想看见什么,“玉碎。”只听寂静的林子里响起了无数细碎的破碎声,浓浓的血腥气挥之不散,阿昂佐已经化作了一滩模糊的血肉。四周高起的巨岩因为失去了施术者的灵力维持而轰然倒下。
辉月就地埋葬了凌的尸体,那条自出生就伴随着凌也是给她带来悲剧的白绫也被辉月埋在了凌的身边,无论如何她们的相伴都是一场宿命,只愿来世不再纠缠。来世辉月想到来世,扯了一下嘴角,毅然转身离去。
树梢抖动,一簇积雪落在新起的坟上,这条路需要付出的血,远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