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声长鸣慢慢停了下来,终于开到了魔都。
大家提着大包小包兴奋地陆续下车,在下车前田玉与沈玲互相交换地址,说好以后会联系。在分手时,田玉拿着用纸包裹的东西塞给沈玲,她还没反应过来,田玉和李军已经走远了。
沈玲打开层层叠叠的纸,一看瞬间流泪了。里面是两个白面饼和两个鸡蛋,还有一些咸菜以及两块肉干。还有折叠着一张纸,沈玲打开纸,里面居然夹着十块钱。上面写着,这钱是让你买车票的,可别再逃票了。毕竟不会老遇到有人情味的乘警。给你留了两张饼,够两顿的了,反正我也到了魔都,都说咱们知青是一家吗?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到你这些,帮你也只是觉得你投眼缘,请你不要有负担哦!有缘再见!!!!!田玉书。
魔都你好,我来了,田玉提着大包小包出了车站,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心里很迷茫。她有点近情情怯,母亲只是在记忆中的印象,虽然她已下定决心把这世的父母替原主好好对待,可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这时李军从后面跟了上来,他除了提他自己的行李,还有一个田玉的包。
“田玉,咱们去公车站等车,你家正好路过,我先送你到家,然后我再回去。”李军一边走一边说。
“好啊。谢谢!”田玉也答道。
“田玉…….上车前就想问你….”李军犹豫。
“什么?”田玉疑惑地看着李军。
“你和尹大夫到底怎么回事?”李军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能怎么回事,就是男女正当关系,我们在处对象。”田玉坦白。
“田玉,听我一句劝,他是右派,我倒不是说他人不好,可是以后你要跟了他会受罪的。”李军劝她。
“恩,这些我都考虑过,不过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跟他受罪我也认了。”田玉回答,心想即使跟他受罪也不会太长时间了。
李军……那好吧!
很快俩人走到火车旁的汽车站,开始等车。很快等的汽车停了,公交车黄顶红身,形状仿若面包,两人把大包小包提上车来,因为是起点站上车,竟然还有座。
田玉坐这个车到家里也就8站地,那时的魔都城很小,二环到三环之间住户就算是住得很偏远的了,四环以外都是空白土地,那里的住户还种着地呢,几乎都是农民。田玉现在的家住在小胡同里面一个很小的房里。
她家以前房子本来是住在r大附近的职工宿舍,四口人住得是楼房,大约60平米。在当时一家四口人能住上楼房,还是60平米,过去叫三居有暖气的房子的家庭是很难得的了。她,春巧,李军从小就在附近住着,文革中春巧李军家没有搬出去。只有田玉一家与这样的房子已经无缘了,他们被赶到一环到二环中间的小胡同里住,房子很破,又低又矮。她的母亲被分配到街道里扫大街,连带扫厕所。
过了半个多小时,汽车里的售票员喊着站,田玉打了一机灵,到站了。俩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车。李军帮着田玉提着重物,两人一起走进胡同,胡同里的路很窄,也很长,俩人七拐八拐到了一座低矮的房子面前。冬天的天还很短,现在已经天黑了,面前的小屋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灯光虽然微弱,田玉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感动,她想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吧。
本来要敲门,田玉忽然近情情怯,伸出手又缩回来。看得李军眼睛直抽抽,不就回个家吗,至于这么激动吗?于是李军上前开始敲门:“王阿姨,你在吗?”
门“吱”的一声开了,映在田玉眼里的是母亲的身影,她比以前老了,记忆中的母亲有一头黑黑的头发,中等身材,肤色白皙,那白里透红的脸颊,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田玉的样子就是大多继承妈妈那里。现在的母亲,头发少许白了,脸上有皱纹了,皮肤也不如以前白嫩了,她正不可思议地看着田玉。
“妈妈,我回来过年了。”田玉带着哭腔一把搂住了母亲。
“哎呦,小玉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太好了,回来太好了。”母亲搂着她,哽咽着。三年了,有三年没见女儿了吧。
李军……我去,我走还是不走呢?
过了一会,“咳咳,先进屋吧,外面冷,咱们把这些东西先放进去。”李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哦,李军呀,长成大小伙子了。快。快进屋里。”母亲收拾好心情赶快招呼李军。